第128章 帕里斯寶石礦場 (27)

正文卷

哪怕他有時微一半的輸出,或者杭璟王樾的防禦,他都不會被人利用。

為什麼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可靠?

方原心裡生出深深的自我厭棄的情緒,但他更清楚現在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對面三個活人,呂天的狀態比他們這邊每個人都要好太多。

姜棲現在咳出的血里都帶著黑色的碎塊,她的生命值已經降到20。

對她來說,數值下不下降都差不多,她不指望自己那點攻擊和防禦能打的過呂天他們。

但對於杭璟,時微和王樾三個人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他們現在數值壓得很低,無論是抗傷害還是打輸出都被削減了一半。

時微聽了姜棲的話的後不敢輕舉妄動,怕影響姜棲的指揮,但她心裡的焦慮和擔憂已經衝上了天靈蓋。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姜棲和方原,還有防禦較弱的時微,連一分鐘都堅持不了。

別說一分鐘,就是兩倍、三倍的時間,他們也不可能殺了呂天和金坷拉兩個人。

「我的技能.」時微朝姜棲說。

「我知道還有15秒左右,不是滿狀態。」

在毒霧和瘟疫的折磨下,姜棲說一句話都是鑽心的疼,像喉嚨被灼傷粘黏起來又強行扯開,鐵鏽味和瘟疫所帶來的腐朽的死氣充斥著她的鼻腔。

這種情況下她卻還能保持清醒,記著隊友的技能冷卻時間。

「沒有王樾的強控,你去了就回不來。」

姜棲手上壞死的皮膚在蔓延,她知道時微想做什麼,趁呂天被發瘋實力增強的余達飛纏住,去殺了殘血的金坷拉。

「沒關係,我可以。」時微清楚,即使她死了,到了這種地步,姜棲一定會想辦法殺了呂天。

不是這個副本,也會是下個副本。

只要能殺了呂天,她可以去死。

「我費了這麼多心思,入局幫你殺他,不是要你的命,讓你去死.你們的命比他們重要的多,不值得。」

聽到這話,不止時微,剩下三人眼睛裡也浮出了動容的神色。

毒霧的顏色越來越淡,呂天親手解決了余達飛,時微也錯過了最佳換命的時機。

「你也真夠厲害的。」

呂天咬著牙擠出的聲音,他們的隊伍配置是打快節奏輸出,在輔助一個刷新技能和控制玩家余達飛的配合下結束戰鬥。

早猜到姜棲會拖,沒想到她跟時微也能達到這麼高的配合,上來就用最小的代價換血打殘了金坷拉。

「這麼低的戰力,能拖到現在,還逼得我親手殺了自己人。」

「不過,結束了,你那邊戰力最高的杭璟也打不了了,你還有什麼底牌?」呂天氣得手都在發抖。

上次他可以說時機不對,讓對方佔了上風,這次可是實打實的對上。

「說的那麼憤怒,你在意親手殺了的隊友嗎?」方原開口了,「你在意的不過是現在的落魄。」

連連在不如自己的玩家手上栽跟頭,呂天絕對是第一次,都忌憚得不敢直接過來殺姜棲了。

「要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你會毫不猶豫拋下這些人,對你來說,你大少爺的命比他們都要值錢,何必那麼惋惜。」姜棲也說道。

這個地方最可怕的存在,能夠影響人的精神,不比余達飛好用。

因為她的理智下降到臨界點,可能扛不了銀鑰匙的影響了,祂的眷屬帶著祂的一縷意志快來了。

後方的唐媛媛和金坷拉臉上都閃過了一絲異常情緒,金坷拉還好,他知道如果讓呂天選自己和他,呂天肯定選自己。

沒到只能活一個的絕境,呂天也絕對不會捨棄他,因為他的能力有用,在這個遊戲可能找不到第二個能跟呂天配合度這麼高,實力還強橫的隊友。

唐媛媛不一樣,重置技能冷卻是有用,但遠沒有金坷拉有價值。

她跟著呂天是為了錢和實力,也享受被人照顧,在組織里眾星捧月的感覺,『末日厄難』里誰都知道呂天重視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種感情有多脆弱,她是可以被替代的。

「少在這裡給我拖時間,挑撥離間。」呂天惡狠狠地說道,「你也就只能躲在後面玩手段。」

「因為正面打不過啊。」姜棲坦蕩地承認。

她要是戰力夠,用的著這麼麻煩?

呂天看著打算拚死擋在姜棲身前的幾個人,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正當他準備動手給予這些人最後一擊時,上方石壁裂開一道縫隙,地底蠕蟲龐大的身軀輕鬆從裡面爬出來,頭上觸手間長著的幾隻眼睛鎖定在場的人。

它的目的是銀鑰匙沒錯,但在這個範圍內剩下的人都是礙事的人類,不奉獻身軀和性命供養神的子嗣,都得死。

銀鑰匙的力量在,它不敢直接對姜棲動手,只能影響姜棲的理智。

而呂天他們這種厲害的人類,更容易被優先選擇為奉獻者。

「能跟你正面打的來了。」姜棲又說道。

「他媽的,又是你乾的?」呂天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個女的是真能搞事,上次是這樣,這次也是,她到哪這東西就跟到哪,還特么不攻擊她。

「我幹什麼了?我要是能控制它,至於這麼狼狽嗎?」姜棲當然不會承認。

呂天也當然不會腦子抽風給這東西做什麼光榮的奉獻者,他和金坷拉全盛時期,可以跟『地底蠕蟲』硬剛,但他們現在的狀態,只能被追著打。

——

此時,另一邊。

地底深處,任何聲音都傳不到這裡,安靜得好像時間也停滯了。

周圍無形的空氣變得黏稠,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在無數泛著微光的晶體後,是虛幻的黑暗,好像那個地方根本不存在,再往前一步就會被吞沒。

謝朝辭修長的身影站在簇狀晶石下,微光撒在鴉青色眼睫間,映出漠然平靜的眼眸,

面對黑暗裡的存在,他毫不在意身上因為對抗祂而出現的碎瓷器般的裂縫,只是漠然地說了兩個字,「不行。」

那裡涌動的東西靜默了片刻,黑暗突然散開成一根根手指粗的細線蔓延著湧向謝朝辭。

他站著沒動,這個地方離祂太近了,退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