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迷途 （22）
他看清側方拿著手電筒的姜棲，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凝固在臉，抓著魚叉的手頓住。
「我靠！」
方原胸腔劇烈起伏，這一下都給他嚇成傻逼了！原來是這姐們，她突然一道光打過來，蹲在雨里還是長頭髮，跟個水鬼一樣。
不是，她在幹什麼？！
怎麼還往這邊走，跟趙錢一樣瘋了？
方原驚駭地看著姜棲弓著身子在黑暗裡穿行，與眼球看過去的視線擦肩而過來到他對面。
方原張開嘴巴還沒發出聲，只看見姜棲鎮定地伸出手給他計時，示意他行動。
這個位置不行！等怪物轉回來一定會看見，會死人的！
看著姜棲最後一根手指放下，方原混亂的思緒快速轉動，還是把心一橫，眼睛一閉抬腿衝出去。
這是在送命，可早死晚死都是死，又有什麼區別？
方原絕望又悲涼地等待接下來的命運，就在這時，一股力道拽著他後脖子衣領向後拖，利落的聲音響起，「走。」
於此同時，兩顆眼球齊齊轉了過來。
姜棲後背緊貼冰冷潮濕的金屬，埋頭往視線盲點裡躲，上方一左一右伸出兩條粘黏眼球的，蠕動著的粗壯觸手。
漁船在沉重的咯吱聲中向右傾斜，地面積水跟著流動，刺骨的冷意、不可名狀的恐懼直達心底最深處。
他們已經無路可逃。
兩個眼球緩緩抬起，銳利的視線在黑暗中穿過雨幕掃視，尋找進入領地的玩家。
方原大氣不敢喘，望著地上濺起的水花，心臟在劇烈跳動，雨水流進眼睛也不敢抬手去擦，沒有什麼比先看見活下去的希望，又再次墜入徹底的絕望，更讓人崩潰。
整片海域因暴風雨而陷入喧囂，他卻覺得四周安靜的可怕，沉重的呼吸聲在耳邊異常清晰。
過了半分鐘，眼球才離開，方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轉頭，看見姜棲撐著下巴望著眼球剛才的位置，一點也不像個基礎屬性加起來連60都沒有的新手。
「你不會在觀察它巡視的規律吧？」方原眼中帶著幾分獃滯。
「能在這裡活下來，你難道沒發現？」
姜棲回想起剛才，非常短暫的一瞬，借著閃電的光亮，她終於看見這東西的全貌，很難形容，幾條觸手趴在地上像個巨大的海葵，中間一張布滿尖齒的嘴。
系統顯示的是【『黑暗裡的褻瀆生物』】
但那些眼球明顯擁有人類特徵。
「通行時間不夠，就剛才那個地方，是它們巡視路徑最集中一片。」方原頓了頓，「一共六個眼球被看見就完了，趙錢就死在這裡，他發瘋撕下自己的臉皮，又被咬斷一條腿，掙扎逃跑的時候掉進了海里。」
「不是被看見，是和這些眼球對視。」姜棲冷靜地糾正。
方原驚疑地端詳姜棲，「你知道？」
「這麼大個眼球，還不夠明顯？」姜棲對上他的視線，繼續說，「也不能製造動靜引走它們。」
方原木然地點了點頭。
「你和趙錢怎麼會被困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