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正文卷

公司里的同事開始對我莫名其妙的尊重與示好,與之前的態度有些反差,讓我一頭霧水。後來我才知道,不知何時公司里又開始流傳起謠言,說我跟沐雨昕談戀愛了。

之前公司就謠傳說我喜歡沐雨昕,如今又起謠言說我們談戀愛了,這讓我很無語,簡直是有口難辯。公司的人太愛八卦,雖然無風不起浪,但是這浪起的有點大了,恐怕一時半會難以平息。

我實在難以想像要是沐雨昕聽到會是什麼反應,反正我聽到這個謠言時驚愕而茫然。要知道,謠言的力量是很強大的,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是無法預料的。

我問吳林:「你知道為什麼公司里突然流傳我和沐雨昕談戀愛的謠言嗎?」

「聽說有同事看到你們一起逛商場了。」吳林指了指我的衣服說,「你能穿那麼好的衣服,你能買的起么,誰都能猜的到是她給你買的。」

「真是人言可畏啊!」我嘆息道,「下次你聽見有同事在議論,你記得幫我辯解一下。」

「我幫你辯解有什麼用,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沐雨昕也不錯,感覺對你還是有點意思的,你可以順勢跟她試試。」吳林說。

「你這是讓我腳踏兩隻船啊,我可不是那種花心的人。」我鄙視的看著他說,「我已經心有所屬了,怎麼可能再去考慮別人呢!」

「你和路遙真的能成么?!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感覺她就拿你當個備胎,別覺得我說話難聽。」

「胡說,她不是那種人。」我相信路遙絕對沒有那種想法,但是我感覺她也並沒有足夠的愛我。其實我已經陷入了矛盾。

「如果不是,怎麼會一邊跟你談戀愛,一邊跟那個相親對象相處呢,你真的能做到不介意?」

「她……」我怎麼可能不介意呢!「她也無奈,家裡人逼的。」

「你不覺得這個借口很牽強么?」吳林冷笑道。

「即使我跟路遙不成,也和沐雨昕不可能,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價值觀和人生觀都差距太大了。」我說。一個窮吊絲怎麼可能配的上白富美呢!這是現實,不是童話。

「你要知道,在真正的愛情里沒有差距,只要感情到位,一切問題迎刃而解。」吳林說。

「說的倒是挺輕巧,可是現實不是說的那麼簡單。」我搖頭嘆息道,「你根本不明白問題的所在。」

晚上下班,吳林非拉著我去酒吧喝酒。雖然不想去但是架不住吳林的軟磨硬泡,跟他去了。

我們在酒吧里喝著酒,沒有想到看到了李月,她被幾個男人圍著,她明顯是喝多了,別人摸她,她一點防備都沒有。

吳林說:「在哪裡都能碰到她,真是冤家路窄。」

「她好像喝多了。」我說,「她這樣會吃虧的。」

吳林目不斜視著不遠處的李月。

「我覺得還是要提醒她一下,不然……」我話還沒有說完,吳林倏忽地站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到李月的面前,拉著她。他說:「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其他人問道:「你是誰啊?」

「我是她男朋友。」一副嚴肅讓人毋庸置疑的表情。拉著李月往外走,李月迷迷糊糊的,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當她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走到門口了。

我看到,李月甩開了他的手,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吳林跟在她的後面。

我沒有追出去跟在其後。我應該識趣地給他們一個單獨相處的時機,讓他們解開心結,化解他們之間的怨恨。至於那晚他們發生了什麼,我不得而知,我也沒有詢問過吳林,而吳林也沒有告訴過我。

星期天,夜色里飄落起散碎的雪花,在燈光的映襯下美極了。它們悠揚而傲慢地灑落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每一處角落,都留下了它們的痕迹。

在一家餐廳里,我與沐雨昕相對而坐,心裡忐忑而又緊張,我不知道她會怎麼看待這次傳言,她是避諱還是坦然,我從她的表情中看不到任何多餘的態度。

「我們最近有很多的流言蜚語,你怎麼看待?」沐雨昕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呃……」我緘口結舌,「這個……」

「既然你有女朋友了,那你就去澄清這個謠言,我不想讓人在背後議論,這樣對你我都不好。」她啜了口咖啡。

「我明白,我會向他們說清楚這件事的。」我說。

「你女朋友是做什麼的?」她突然話鋒一轉地問道。

「她、開個店,做美容的。」我有些猝不及防地回道。

「那挺不錯的,你要努力了,不然怎麼配的上人家呢!」沐雨昕似乎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說。

我苦笑了一下,不明白她說句話的意思,是打趣還是譏諷?以至於我無話可接了。

「她的生意怎麼樣?」她接著又問。

「一般般吧!畢竟剛開始。」她突然對路遙那麼感興趣,讓我很茫然,不知道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想要表達什麼呢!

「她的店在哪裡?正好我需要做一下臉,如果可以的話,我去體驗一下,順便可以多給她介紹幾個客戶。」她說。

「哦……」我從兜里拿出一張之前發傳單留下的名片遞給她,「你可以免費體驗一下。」

她接過,「今天就這樣吧,以後上班的時候,我們就盡量少說話吧!」她站起身。「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的心裡有種莫名其妙而又說不出來的感覺,是悵然若失?不,好像是鬱悶。算了,何必想太多呢!

自此之後,我們上班,又恢復到了以前的狀態。而我呢!只要有人打聽關於沐雨昕的事情,我就極力的撇開話題。時間一長,人都覺得乏味了,也就沒有人再過問了。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跟路遙發信息,問她睡了沒,因為每天給她發信息已經是生活的習慣,哪怕說一句晚安!這讓我也會心安,如果她一晚上都不回復我,我擔心的會失眠。是不是太在乎一個人了就是這樣?

過了好久,她回了一條信息說,生病了,頭疼,渾身無力,連晚飯沒有吃。我是既心疼又擔心。

我發信息道:等我一會兒。

她回:你不用來了,我沒事。

即使她說不用去,可是她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我怎麼可能放心呢!萬一半夜三更依然高燒不退,是非常嚴重的。我還是執意的去了她那裡。

路遙躺在床上,她的臉色憔悴,嘴唇也是那麼蒼白,青白臉色。

「我帶你去醫院吧?」我說。

「不想去。」她閉著眼睛回答。

「那你有沒有吃藥?」我關切的問道。

「沒有。」她說,「不喜歡吃藥。」

「生病了,不吃藥也不去醫院,你這是要自生自滅么?」

我在家裡找到退燒藥,給她倒了杯熱水,讓她吃下。我來到廚房,想為她做點飯,我看到廚房裡還有黑米,就為她熬了黑米粥。

她沒有胃口,喝了兩口就不喝了。她說:「你回去吧,我沒事了,睡一覺就好了。」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放心的走,萬一半夜還沒退燒怎麼辦?」我倒了杯熱水放在床頭柜上說。

Lucky乖巧的躺在她的枕頭邊,眯著眼睛睡了。

「我想吃草莓了。」她就像個孩子一樣,看著我眨了眨眼睛。

我穿上外套,說:「等我一會兒,我出去買。」

「還是算了吧,外面冷。」她說,「其實我也沒那麼想吃。」

「沒事啊,只要你想吃的,什麼時候我都去給你買,在家等我。」我笑著對她說。然後出去了。

外面下起了小雪,寒風刺骨,我找了好幾家水果店,才找到新鮮的草莓。買回來之後,路遙笑眯眯的吃了兩個就不吃了。

「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路遙問。

「因為我愛你。」我說。

「你愛我什麼呢?我有什麼好的呢?」

「你又問,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愛就是愛了。」我說。

「我們不可能的。」路遙嘆息道。

「你又這樣說,順其自然就好。」我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說。

「如果,我告訴你,他這兩天要來呢?」

聽到她這句話,我心裡酸溜溜的,他每次來我就擔驚受怕,然後整夜失眠。我問道:「他來幹嘛?」

「來看我,他想過來跟我相處相處,現在他店裡不忙就說來這邊。」

「他說來,你就讓他來了?」

「那我怎麼說呢,難道我跟他說,我不想你來,你別來了。他說來上海玩,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出一副從容,裝做不在乎。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心酸,但是又很無奈。這是我最不想聽到的話,也是我最怕發生的事。可是面對這些,我卻什麼也做不了,甚至不能幹預,有時候我在想,她心裡就不覺得尷尬么,難道真的和她的昵稱無心一樣,那麼無心么?

路遙從不對我隱瞞她和小胖子之間的事情,對我很坦率,她已經對我表明了態度,其實她在等我主動退出,可是我始終捨不得放棄,就這樣苟延殘喘的維繫我們的感情。

我一直認為,我和路遙之間還是存在感情的,只是抵不過現實問題,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感動她,獲得她的真心。其實在我心裡並不覺得她與小胖子會走多遠。路遙的脾氣不好,很容易生氣發火,除了我的脾氣好能遷就她,我不覺得小胖子也能一直遷就她。

「你媽知道嗎?她怎麼說?」我問。

「沒怎麼說。」路遙翻了翻身說,「我困了,要睡覺了。」

「好了,不說了!你自己掌握分寸就好了。」我還能說什麼呢,還沒等我說,她就把話堵死了。她總是這樣,一多說就煩躁,多說也無益,關鍵還是看她自己怎麼想的。

其實路遙的父母一直以來都在積極的撮合他們倆個,他們已經認定了小胖子為女婿了。而我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一個局外人,對她的家人來說,我是一個秘密,隱諱而不談的。除了路曦知道我和她姐的真正關係外,她所有的親戚朋友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路曦雖然知道我和她姐的真正關係,但是她卻從不參與和干預,也從不對她的家人提起。我們的事情路遙也從不對路曦說,而路曦也從不問,她們雖然是姐妹,卻從不交流內心的秘密,也從不打探對方的秘密。這並不是說明她們之間的關係不好,而是恰恰相反,她們懂得相互尊重。

我加路曦微信好友之後,為了拉攏她,讓她幫我,並向她詢問一些事情,我把她當作一個知己朋友一樣聊天。她會講她的感情故事與問題,曾經的年輕純真,然後是怎麼變得現實的。而我也會向她說我所面臨的問題。她也知道,她姐這樣做並不對,她也同情我的遭遇,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總會勸我想開點,再找一個,但是她卻從不干預我的選擇與決定,也從不向她姐提起我,當然也不會幫我說任何好話。路遙也不知道我跟她妹妹有所聯繫,不告訴她是怕她多想,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和路曦的聊天,就像網友一樣。不見面,只是聊天。

我讓路曦側面問一下路遙對小胖子的態度。路曦對我說,我們全家人對小胖子都非常的滿意,人家長的比你帥,也比你有能力,所以你機會不大。不過也不一定,感情才是最重要的,想想也是,我有什麼資格和別人競爭呢!路遙到現在還沒有拒絕小胖子,就說明我已經輸了。我僅僅靠真心和付出,根本得不到她的心。可我什麼都明白,就是捨不得放棄,也許是不甘心,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沒有分手,我還是希望能守住這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