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是覺得人類這個種族低劣嗎？
艾莉森見祂依然一副盛氣凌人的態度, 纖細手指微顫，忍不住扯了扯衣角才止住手心裡的癢意，她忽然覺得阿斯托克有些.可愛？
小奶狗努力亮出皮毛的樣子, 意外地戳中她的萌點。
從來到這處陌生空間後，就沒有出過聲，乖巧縮在鏡子里的愛瑪若有所思，她能認出來，即使轉變了模樣，此時和她主人一同站在外面的男人, 就是一直住在主人影子中的那位。
即使對方收斂了氣息，愛瑪也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恐怖的力量。
盯著兩人互動, 愛瑪捂住小嘴，圓圓的大眼睛遮不住的驚訝, 她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兩人的關係。
氣氛沉靜了幾秒。
為什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醒過來？
艾莉森回憶起, 她能感受到影子里的動靜, 波動最大的時候就是珀爾西和巴倫一起叫她名字時。
心思在腦海轉了一圈，艾莉森想以祂的狂傲程度，什麼時候體貼過世界撐不住本體降臨, 哪怕是他十分之一的本體。
不明顯啊！艾莉森紅唇探出舌頭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只有一片靈魂碎片，這可不夠，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空間寂靜的可怕，彷彿所有聲音都被看不見的怪物吞沒。
俊美的青年銀眸沉沉地盯著少女點頭，眸中划過一絲嫌惡, 把頭快速轉開，「本體壓制，不明顯。」
例如祂的妻子，祂覺得妻子很重要，祂很想要，所以不能夠失去她，卻又莫名覺得和對方締結伴侶契是件很荒唐的事情。
換做普通人或是鬼怪恐怕早就被嚇得屁滾尿流，甚至什麼都沒有發生，也能被這裡窒息緊迫的環境嚇出病來，但對兩人來說除了不耐煩，根本沒有其他情緒。
她用的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雖然永恆族即使在幼年期，經過傳承後思想都很早熟，但本質仍舊是個幼崽。
這是種什麼感覺呢？
少女清脆柔軟的聲音在詭譎空間里回蕩，顯得空寂而駭人。
對於找回阿斯托克的靈魂碎片，艾莉森有著十足的期待感, 要是祂在恢複自己的記憶和理智後，發現自己被一個覺得低下不堪, 骯髒噁心的雜種玩弄了，會是什麼表情？
那雙寶石般的銀眸會溼潤嗎？嫩粉色的薄唇會不會因此而顫唞？
哈哈哈哈哈！真期待！
少女垂下頭，竭力用一雙白膩的手捂住自己扭曲癲狂的表情, 她怕嚇壞了自己飼養的幼犬。
「感覺到你的靈魂碎片了。」
阿斯托克睨了斜後方不遠處的美貌少女一眼，心情愈發煩躁，祂雖然目前智力停留在四、五歲，但祂清晰知道自己應該以前應該邁入成年期，不，甚至是壯年期很久了。
「艦長——」
總之是種不足為據的「螞蟻」，沒什麼好值得注意的。
光影在兩人腳下延伸，一間間完全一樣的房間，壓抑、怪誕，只有軍靴和蛇類尾巴拖行的聲音。
過程中兩人不止一次在視網膜的角落上，捕捉到纖長怪誕的黑影略過，卻又都沒有停止腳步。兩人身為同族能清晰感覺到那東西不是鬼怪，更像是某種黏黏糊糊，不存在於現實的產物。
大概是像思維被禁錮，你清晰知道很多東西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什麼不對，只能用四、五歲的思維模式來考慮事情。
「艦長？」
她明明是個人類！
噁心、弱小又令人厭惡的種族，即便身上有一半祂們永恆族血脈，也是令祂嫌惡的存在。
詭異的是這些房間里沒有一扇窗戶，只有不斷閃爍著的發黃燈光。
兩人一路穿行順通無阻，房間後面套著房間，似乎無窮無盡。不知道他們走了多遠，這層建築物好似沒有盡頭。
身高足有190的高大男人拖著蛇尾，超出美貌少女一截距離，眸子不耐地打量著四周，祂有些焦躁祂能感覺到自己靈魂碎片的波動，但找不到卻不是因為本體壓制，而是靈魂碎片缺失，連帶著力量減弱。
但和她締結伴侶契的那刻，阿斯托克又感覺自己缺失的什麼東西回來了，也許是終於找到同族蘊養自己傷勢，也許是祂搞不清楚。
纖細、弱小、平凡。
阿斯托克感覺到少女的眸光轉向自己立即挪開視線，好吧，或許她的長相在人類這個令人倒胃口的族群中，已經到達了頂峰。
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撒謊，變化成自己厭惡的種族模樣，是祂下意識的動作，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祂以意識投射形態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嘭嘭嘭——」
昏黃的燈光下塵土飛揚，滲人的巨大聲響在好似曠野的空間里不斷迴響。
「珀，爾，西？」
「巴，倫？」
「你，們，在，哪，兒？」
少女紅唇不斷開開合合，就沒有閑下來的那刻，每次念出來一個名字，纖細的手就在轟鳴聲中輕鬆打穿一堵牆體。
結實的牆體就像是她手中的積木，輕輕一推就粉碎的徹底。
不耐煩的不止阿斯托克一人，眼前不斷重複的景象讓追求刺激的艾莉森感到厭煩，尤其是身前一看就在走神的男人。
男人寬肩窄腰，頭身比優越過頭了，走動間蠻橫的肌肉起伏流暢，最誘人的人魚線下滑隱藏在蛇尾銜接處，蛇尾輕輕一擺，根本不用花費什麼力氣就能滑行好幾步。
漬。
少女停住腳步，「我累了，你抱我。」
簡潔有力，聲音嫵媚中帶著理所當然。
身材高大似一座山般的男人頓住，俊美的臉轉過來盯著她，面容冰冷，沒有說話，但眼神完美傳遞了祂的意思。
不可能，做夢吧。
「我們是夫妻。」
在對方可怕的表情下，少女毫不退讓。
阿斯托克歪頭，眉頭緊蹙好像遇到了什麼人生難題，祂緊盯著少女片刻後冷冷吐出兩個字，「不想。」
如果此時祂的觸腕沒有收起，恐怕已經糾結到一起了。
阿斯托克搞不懂為什麼這個女人老是給祂出難題？還是妻子這種生物都是這樣子？住進她影子療傷已經是極限，還要抱她？要祂抱一個雜種？可笑，不可能！
倘若艾莉森能聽見，只會大笑著說就是要搞你心態！這才哪到哪！
「不知道狀態不好，會不會影響影子？」
少女神色似是有些落寞，金髮垂落遮住誇張上挑的紅唇幅度。
傳說中影子是人精魂精魄的所在，阿斯托克能同意放棄進她胸膛調養，轉而接受影子，那說明傳說有幾分可信度。
犧牲點精氣，換一隻聽話的狗，其實也不虧。
要說現在這世界上，誰最捨不得艾莉森出事，那她能100%肯定是阿斯托克。
果不其然，高大的男人俊臉扭曲了一陣，祂感覺遇到了人生大難題，一直處於安靜狀態的粗壯蛇尾瘋狂在空中搖擺著，尾巴尖尖都透露著煩躁。
男人蛇尾在後面都快繞成了麻花，內心拚命掙扎，祂的理智告訴祂，少女說的話確實有道理；然後感性卻在說不要，祂不要做這種噁心巴拉的事情！
把個混種抱在自己懷裡？開什麼玩笑！
然而，男人雙手抱胸仍然是一副抗拒的姿態，遍布雲網狀斑紋的蛇尾卻老實地伸到少女腰際，妥協般的要利用蛇尾將少女托起。
「啪！ 」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間回蕩。
「你！」
阿斯托克隱藏的觸腕瞬間出現，密密麻麻的複眼帶著血腥氣死死地盯著艾莉森，好似要將她吞吃入腹。
但卻也只是嚇唬並沒有任何的動作，所有永恆族都知道，締結了伴侶契的伴侶想要傷害對方，只有一個下場就是喪命。
和祂們強大名聲一起聞名的是痴情，永生一夫一妻制，也有不服的族人說是詛咒，不論怎麼說締結伴侶契的族人其實在族群內並不多見。
阿斯托克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傳承中的內容，心智受限讓祂似懂非懂，卻也十分明白，祂很生氣，但對面那個和祂締結了契約的人類不能動。
「嘭——」
一座房間倒下，阿斯托克蛇尾泄憤似的收回。
狡猾的混種！
「我要你的手。」
少女挑眉眼神示意男人始終雙手抱胸，戒備不爽的手勢。
這回沒有很糾結，男人看上去修長寬大足有少女兩隻手大小的手掌，一聲不吭地伸到少女面前等待著。
少女嗤笑著將寬大的手往下壓，無視了男人不解的眼神，伸出走了很久早就沾滿了泥土和灰塵的軍靴利落踩了上去。
外表強悍利落的軍靴，堪堪佔了男人寬大手掌的一半，顯得有些嬌小玲瓏。
男人的手掌一顫，手心裡傳來有些砂質粗糙的手感，銀眸剎那猩紅抬起望進少女眸中。
此時，少女湛藍色的眸中也有銀膜流轉，兩雙相似的銀眸對視，同樣冰冷無情。
片刻，男人眉毛死擰著，像是吞了噁心的臭水般，妥協地將手中輕飄飄的重量，往自己結實的胸膛方向拖去。
下一刻，少女卻伸手按住男人光/潔/□□的胸膛。
略帶冰冷的手與乾燥炙熱的胸/肌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