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成年人的世界真複雜
在國際鍊金術大會的講台上，一位六十歲左右的鍊金術師正在用一口蹩腳的英語向台下眾人講述近些年鍊金術的發展與沒落，聽得艾伯特眼皮直打抖索，差點兩眼一閉，直接讓對方給催眠了。
今天早上，艾伯特很早就被人叫醒，哪怕喝了一大杯濃茶，仍然無法止住不斷上涌的困意，導致他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在打哈欠。
坐在身側的伊澤貝爾也好不到哪去，凱薩琳與瓦萊里婭更是靠坐在一起，閉著眼睛打盹。
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被無聊的演講催眠，很多來參加這場會議的巫師都在跟別人說悄悄話，也就是台上的巫師用話筒放大了自己的聲音，否則聽到台下觀眾的竊竊私語聲，心裡估計會很無奈吧。
「塞拉先生，鄧布利多教授是不是自從獲得開羅國際鍊金術大會開拓性貢獻金獎後，就再也沒參加過國際鍊金術大會了？」
為了不讓自己睡著，艾伯特也開始找人聊天，而且他也從台上那位巫師的話語中聽出點東西。
「不清楚。不過，最近幾十年，我確實沒見過鄧布利多來參加過國際鍊金術大會。」塞拉對此倒是沒感到意外，究竟是什麼原因，他心裡其實也很清楚。
沒辦法，台上那傢伙在那邊講得口水亂飛，講大家應該如何推進鍊金術的發展，可那些話真的有用嗎？
在艾伯特看來，鍊金術的沒落，台上的那群老傢伙就該付大半的責任。
光是在那邊嘮嘮叨叨老半天，又有什麼用，結果還不是只產出一堆廢話。
領頭者不帶頭履行好自己的責任，還在那邊搞各種噁心人的事，國際鍊金術大會變成現在這幅鬼樣子就不奇怪了。
特別是打壓新人，很多年長而富有經驗的巫師都喜歡做這種破事，可他們卻忘記自己已經年邁，很大一部分都不太能接受新事物，在創新能力上更是有所不足。
沒有創新，沒有勇於進取的人在前方為大家開拓道路，鍊金術的發展自然就會變得非常緩慢。
台上那群人自然也很清楚這些，能爬上高位的基本上沒誰是真正的蠢貨，但有時候為了自己的利益，就算明知道那樣不對，也會有人願意把自己偽裝成蠢貨。
就拿艾伯特不久前獲得的巴納布斯·芬克利優異施咒手法獎來說，在他回國後不久，就被巴德告知西班牙那邊有人向國際巫師聯合會提出正式申訴，對他獲得的冠軍與金獎表示質疑，而國際巫師聯合會居然在所有裁判認同比賽結果的情況下接受了申訴。
如果換成普通未成年麻瓜巫師的話，估計會被搞得很狼狽。
因為有種說法叫：未成年巫師不算是巫師。
他們基本上是沒有話語權的。
只是，艾伯特頭上頂了不少光環，而且剛對外公布能幫助巫師解決狼人困擾的恢複人形咒，外加威爾德史密斯家族動用人脈幫他搞定剩下的問題，這件事才這樣悄無聲息地結束，否則天知道會鬧出什麼破事。
要說這件事沒貓膩，艾伯特是不信的。
在與塞拉閑聊的時候，有幾名工作人員推著手推車，在給會場里人們分發一本叫《近代鍊金術發展與研究》的書。國際鍊金術大會顯然也不只是在邊上喊喊口號，他們重新編寫了鍊金術的教科書籍。
不過，看到這本書的價格後，艾伯特懷疑這群人是不是想借賣書的機會撈錢，因為這本書的費用並不便宜，至少不像課本那般廉價。
如果真想普及鍊金術的話，書籍的價格至少應該廉價些。
雖說這本書里的內容還可以，比艾伯特前天買的那幾本要正規些，但也僅此而已。
不知道什麼時候，台上演講的人換了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巫師，這次的話題是鍊金術的運用。
然而，也不知道是這位先生準備不足，還是其他原因，對方講得東西很零碎，而且內容還特別短，大概就十五分鐘，演講就結束了，與先前那位講了快一個小時的傢伙相比確實很短。
不過，艾伯特聽懂了對方想表達的意思：讓鍊金術變得實用，並且運用到生活中，而不僅僅只停留在羊皮紙上的文字記錄。
那位鍊金術師似乎認為在鍊金術得到更好的運用後，才能進一步推動鍊金術的發展。
然而，在多數人看來，都是些空話。因為大部分的鍊金術師都會想盡辦法把自己的煉金成果轉變成能看得到、碰得著的實際利益。
在第二位講完後，還有第三位、第四位、最終在第五位鍊金術師講完那堆廢話後，大家的耐心也都快被消磨光了，舉辦方好像也很清楚這點。於是，會議暫停了，讓大家去吃點東西，順便跟別人聊聊鍊金術的事，然後再繼續公布今年國際鍊金術大會上湧現出來的優秀作品。
整個人都陷入沙發里的瓦萊里婭小聲咕噥道：「啊！好無聊，我都差點睡著了。」
其實，她是沒打算過來參加今天這場會議的，只是今早被凱薩琳給強行拖過來有難同當了。
「很無聊嗎？」凱薩琳反問道。
「不無聊嗎？」瓦萊里婭問艾伯特與伊澤貝爾。
「還好。」艾伯特說。
「什麼叫還好？」瓦萊里婭不滿地說，「我都看你差點睡著了。」
「如果你能聽懂，就會覺得他們說的東西挺有意思的。」凱薩琳意味深長地說。
「聽懂什麼？」瓦萊里婭狐疑地問。
「成年人的無恥。」艾伯特伸手捂住哈欠，「哦，我差點忘了，這裡就我一個人還沒成年，真是見鬼了。不過，能親眼目睹那些人無恥的嘴臉，其實還挺罕見的。」
「你是不是想暗示我們都很老了。」瓦萊里婭笑眯眯地問道。
就在這時候，一名年邁的老人朝這邊過來。
「恭喜你安德森先生，你獲得了本屆開羅國際鍊金術大會開拓性貢獻金獎。」老人微笑著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艾伯特。
艾伯特不知怎麼，覺得面前這老人的笑容很虛偽。
「不過，還請先對此保密，並且準備好接下來上台需要用到的演講稿，大家都很希望你能夠分享自己在鍊金術上的獨特見解。」
「我知道了。」艾伯特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叫理查德·布里克。」老人似乎沒有打算立刻離開的意思，而是主動跟艾伯特攀談起來，「也許，你不認識我，但我可聽其他法國同行提過你。」
「你好理查德先生。」艾伯特皺著眉頭，似乎在回憶從那裡見過這名字。
當他看到伊澤貝爾往手裡的書上指了指的時候，艾伯特才記起這人是誰。
理查德·布里克，《近代鍊金術發展與研究》的作者。
「《近代鍊金術發展與研究》？」艾伯特挑眉問道。
「對，那本書就是我編寫的，你覺得那本書怎麼樣？」理查德很滿意艾伯特把他認出來了。
「老實說，霍格沃茨沒有鍊金術這門課程。」艾伯特沒直接回答，而是聊起了別的事，「大部分的巫師雖然聽過鍊金術，但他們不知道鍊金術是什麼玩意，就像沒學過變形學的巫師，會把魔咒與變形學混在一起。」
理查德皺起眉頭，但他卻沒有開口反駁，而是準備把艾伯特的話聽完，也許對方的話並不是恭維，但卻比恭維的話有用多了。
老實說，願意給他提供意見的巫師並不多。
人們更喜歡說一些恭維他的漂亮話。
「《近代鍊金術發展與研究》對懂地鍊金術的人來說實在太過膚淺了，但對鍊金術甚至都還沒有入門的人來說卻很難看懂。」艾伯特簡單說出自己翻看那本書的觀點。
「你認為《近代鍊金術發展與研究》沒什麼價值嗎？」理查德的表情變得非常微妙，「不知道你有什麼建議？」
「你可以出本更簡單的鍊金術書籍，向那些不懂得鍊金術的巫師介紹鍊金術，引導他們推開鍊金術這扇門，然後這本書可以放在中間，再出一本難度更高的鍊金術書籍，就可以算是一套從易到難的教材了。」
「你似乎對這件事很了解。」理查德有點好奇，並沒有因艾伯特的話而生氣，他同樣也在考慮那個建議的可行性。
「我的女友最近在編寫古代魔文的教材，我正在幫她整理這些資料。」艾伯特微笑地解釋道。
理查德看了眼伊澤貝爾，又朝著艾伯特微微點頭說，「我會仔細考慮你的建議的。」
理查德不得不承認艾伯特說得很有道理，因為除了埃及周圍的國家外，很多學校都沒有開辦鍊金術課程，哪怕是曾出現過尼可·梅勒那樣偉大鍊金術師的布斯巴頓魔法學校也同樣沒有鍊金術課程。
「你似乎不太喜歡他。」塞拉望著理查德離去的背影，饒有興趣地問艾伯特。
「他給我的感覺很虛偽。」艾伯特不假思索地說。
「你說的沒錯，理查德確實是個很虛偽的傢伙。事實上，多數人都很虛偽。」尼古拉斯倒是對此一點都不避諱，「只要你有價值，他們從來都不會吝嗇自己的微笑。那傢伙其實是鍊金術研究中心的榮耀副會長，那本《近代鍊金術發展與研究》就是他幫忙編寫的，雖然看上去比較正規，但老實說那本書真心沒什麼用。不過，你沒把它貶低的一文不值是對的。你能夠獲的開拓性貢獻金獎還得感謝那傢伙，他們原本是想讓那位阿里亞先生獲得開拓性貢獻金獎的。」
說起這些隱秘，其他幾人都不困了，紛紛湊了過來。
「那位理查德先生認為你的煉金成果有價值，未來說不定能夠被運用到某些地方，而阿里亞先生的魔法傳訊器卻很難被廣泛使用，因為能產生共鳴的石頭很難找。當然，這件事其實也跟昨天塞拉帶你四處拜訪熟人有關，他們都意識到你認識了不少有名的鍊金術師，而且頭頂上還頂著無數耀眼的光環，把開羅國際鍊金術大會開拓性貢獻金獎頒發給你更有意義，這件事完全可以當成一個噱頭進行宣傳，史上最年輕的獲獎者，就像你上次獲得巴納布斯·芬克利優異施咒手法獎，可以藉此提高國際鍊金術大會的知名度。」
「當然，最重要的是，你還年輕，有很高的投資價值，至少是個不錯的朋友人選，不可否認，像理查德先生那樣的人，其實還是可以結交一下。」塞拉提醒道，「但理查德先生那樣的人不適合深交。」
「成年人的世界可真是複雜啊！」艾伯特忍不住調侃道。
下午的時候，沒人繼續在台上浪費大家的寶貴時間了，他們居然乾脆利索地向大家展示十二名參賽選手的煉金成果。
艾伯特排在第七位。
第一位選手是名中年男巫，成功使用鍊金術提取、製造出一種類似鎮定劑的藥丸，那種藥丸雖說沒鎮定劑有效，但卻更容易儲藏攜帶，而且服用同樣有鎮定效果，可以用來應付些比較緊急的情況。
然而，這項技術並不被看好，因為製造流程很麻煩。
第二位選手是名三十幾歲的男巫，他使用鍊金術製造了一副多功能眼鏡，能使佩戴者在黑暗中看清楚周圍環境，據說還具備看破隱形的能力。不過，黑暗識物與看破隱形的技術其實早就有了，不少巫師認為它算不上什麼煉金成果。
第三位是名二十幾歲的女巫，她從鰓囊草中萃取出精華，調製出一種號稱能夠讓人在水下呼吸的煉金藥劑。結果被很多鍊金術師認為這種做法就是在浪費鰓囊草，完全不必多此一舉。
第四位是阿里亞，他的魔法傳訊器倒是被很多人看好，因為那東西似乎可以跨越很長的距離傳遞信息，對跨國傳訊很有幫助。
第五位、第六位直到第七位的艾伯特，投影儀上播放出他的頭像，基本信息與煉金成果，台下頓時出現一片竊竊私語聲，飛行油膏確實是比較新穎的東西，但也僅此而已，因為這東西目前壓根看不出它有什麼用途，但毫無疑問它是有用的。
不過，大部分的人關注的並非飛行油膏，而是艾伯特的年齡，他們顯然都沒料到還有個未成年的孩子混在他們中間。
然而，更讓大家沒想到的是，艾伯特竟然成了開拓性貢獻金獎的獲得者。
不少鍊金術師朝艾伯特這邊投來怪異的目光，似乎都在討論這件事是否存在黑幕。
他們都無法理解，一名未成年巫師，憑什麼獲得開拓性貢獻金獎。
難道阿里亞先生的魔法傳訊器真就比不上飛行油膏嗎？
這章重新修訂過了。
唉，遊戲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