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終於離開了

我回頭看著炎以慕,他的臉上掛著單純而天真的笑,我也笑著說:「我們應該充滿希望啊,充滿希望才對嘛!」

「對,我們充滿希望!」炎以慕也學著我的樣子對著天空許願,但是他沒有說願望是什麼。

面對我的追問,炎以慕瞪大眼睛看著我教訓道:「願望這種東西,說出來就不靈了,這都不知道啊。」

「哼,我才不想知道你的願望呢!」我噘著嘴說。

晚上,炎以慕給我熬了魚湯,我很久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魚湯了,喝完魚湯我就睡覺了。這一覺也睡得格外香甜,夢裡我和炎以慕一起過著神仙般幸福的生活,真希望夢永遠也不會醒。

可是夢終究是會醒的,當我醒來的時候,到處都找不到炎以慕,桌子上攤開放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對不起,然後讓我去找原一辰。我的心不住地下沉,他們一定是談了什麼條件!該死的炎以慕!

突然,一陣汽車喇叭聲響起來,我打開門,就看到一個黑衣男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

「羽櫻舞小姐,請跟我們走吧。」他低下頭,不直視我的眼睛。

我想也沒想就鑽進了汽車裡,我迫切地需要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炎以慕去了哪裡,原一辰又想要做什麼!

隔著車窗玻璃,我看到城市在慢慢恢復,人們的臉上帶著堅毅的微笑。汽車在一棟房子前停下,我迫不及待下了車,跑過去敲門。

給我開門的是欣欣,她穿著一件米色連衣裙,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嗨,好久不見,這幾天過得幸福嗎?」她笑嘻嘻地問我。

「原一辰在哪裡?」我可沒工夫跟她扯那些有的沒的。

「一辰在屋裡等你。」欣欣退開一步讓我進屋。

「一辰?不是主人嗎?」我譏笑地問。

「一辰已經和我訂婚了,我們是一起的。」欣欣害羞的垂下頭,笑得很甜蜜。

還真是不管什麼樣的人都會有人喜歡,可是原一辰會喜歡欣欣嗎?我搖了搖頭不去想那麼複雜的問題。

「恭喜你啦。」我看了欣欣一眼。

「謝謝,他在書房等你。」欣欣走到我的身邊,美艷的臉上帶著一抹嬌羞,「小舞……」她低聲在我耳邊喊我的名字。

我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也許是她突然的親昵態度讓我覺得突兀。

她接著小聲地說:「炎以慕很愛你,我很愛原一辰。」

我茫然地看著欣欣,並不懂她的意思。她顯然也不想說太多,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原一辰的聲音低低地從裡面傳出來,他讓我進去。

我推門而入,原一辰站在陰影里,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穿著一身黑衣。

「原一辰。」我走過去,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原一辰站在原地,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然後回過頭看了我一眼。

我倒吸一口涼氣,他的臉色竟然蒼白如紙,整個人也憔悴得嚇人,好像老了十來歲的模樣。我跑過去,看著他問:「原一辰,這是怎麼了,你怎麼了?」

「也許是報應吧,我為了延續這個世界,用自己來拜祭夢魂,所以我的身體越來越差。」原一辰虛弱地說,他的眉眼仍然英俊,卻多了一絲愁苦。

「炎以慕呢?」我又驚訝又難過,可還是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

「炎以慕,他說他願意承認自己輸了,他願意臣服於我。這一切的條件,就是我要把夢魂交給你,然後讓你離開這個世界。」原一辰嘆了一口氣,緩緩拿出夢魂,「我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夢魂給你。」

「炎以慕在哪裡?」我顫抖著接過夢魂,夢魂的光芒竟然也不復以往,「你怎麼能用自己的精神拜祭夢魂,夢魂……本來就是一個邪惡的存在。」

「我不知道,炎以慕說給他三天時間,之後他就再也不會出現。」原一辰看著我說,一點不像是在說假話。

我感覺自己的心一點點碎掉,炎以慕……你去了哪裡?夢魂在我手心散發著淡淡的光暈,一股能量重新注入我的身體,似乎在溫暖著我。

「我需要一點時間。」我握著夢魂說,「我要慢慢梳理一下目前的情況。」

「沒問題,我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我希望你能帶我們離開這裡。」原一辰的目光有點憂傷。

「我們?」我看著他反問。

「我們,還有欣欣,她一直對我不離不棄,我想帶她離開這裡,給她一個新的生活。」原一辰的眼光飄到門口,他的眼神帶著一點愧疚。

「好,我儘力而為。但是,原一辰,夢魂現在在我的手上,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救炎以慕,如果真的找不到炎以慕,那我寧願留下來陪葬。」我突然發狠地說。

「我現在已經沒有能力控制這一切了,炎以慕,我終究是輸了。」原一辰突然就頹廢下來,他坐在椅子上,顯得格外軟弱。

我走出屋子,欣欣帶我到一個房間休息,然後她退了出去。我坐在椅子上,握著夢魂,第一個感應就是炎以慕在哪裡。

可是我沒有感應到炎以慕,只感應到這個世界已經搖搖欲墜。我看到了大祭司的祭祀,看到夢魂的咒語,可是我沒有看到炎以慕,這是為什麼,我們之前明明都會有感應的啊!

我不死心地試了一次又一次,可就是看不到炎以慕,他到底躲在了哪裡?我又習慣性地拿頭磕著桌子,然後突然靈機一動,對了,學校!德蘭學院是一切的重點,故事由德蘭學院而起,終結也必定在德蘭學院,我們一直都認為兩個世界的連接點也一定是德蘭,炎以慕一定是回了德蘭!

想到這裡,我衝出了原一辰的家,我要去德蘭!

「小舞,小舞你要去哪裡?!」欣欣在身後一直追我。

我停下來喘著氣告訴她:「我知道解決的辦法了,我知道我們該如何離開這裡,我要去德蘭學院,你去照顧原一辰,相信我,我不會丟下你們。」

欣欣深吸了口氣,認真地說:「小舞,去吧,一辰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我朝著德蘭學院跑去,炎以慕,你一定要在那裡,一定要在!炎以慕,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你害我那麼開心又那麼傷心,你居然想一個人留在這裡!

當我跑到德蘭學院的時候,才發現學校已經空了,老師和同學們都已經走完了。我一間間教室找著,大喊著炎以慕的名字。

終於,在我們上課的教室里,我看到了炎以慕,他穿著校服坐在我的座位上。我站在門口看著他,眼淚流了下來。

「炎以慕,你個大壞蛋,丟下我一個人就跑了!」我氣沖沖地跑過去,朝著炎以慕的胸口打下去。

炎以慕抓著我的手,臉上的表情很糾結:「小舞,你怎麼來了?我只是希望你平安,希望你能回去!」

「你要是不回去,我回去有什麼意思?我也說過要保護你啊!我已經拿到夢魂了,我很需要你!」我撲進炎以慕的懷裡,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他。

「小舞。」炎以慕也抱住了我,「你有辦法帶我們一起回去嗎?」

「我要去天台,我需要靜下心來感應,我還有一點疑惑,但是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我鬆開炎以慕,晃了晃手中的夢魂,看著他「你跟我一起去。」

炎以慕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揉了揉我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