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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再戰(一)

第一卷 監獄風雲

在李刀低聲下氣的懇求下,警司終於慢騰騰和他下了樓來到籃球架前。

「白向雲,你確定你已經反省完畢,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嗎?」警司把警棍在手心中輕輕的敲打著拉長了聲音說。

白向雲心中雖然又火冒三丈,但在目前只能屈不能伸的情況下,他也只有秉承古訓:好漢不吃眼前虧。

看著白向雲僅僅以微弱點動的頭作為回應,警司條件反射般舉起手中的警棍,一瞬後他又意識到什麼似的放了下來:「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好,這證明監獄對你的教育還是挺有效果的嘛。」

說完他轉向遠近圍觀的犯人提高了音量繼續訓話:「你們要以此為戒,服從監獄管理,相互之間團結友愛,有什麼事情要報告幹警解決……為了讓你們記住今天的教訓,和白向雲同一互監組的成員扣掉三個月內的嘉獎,以警效尤。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的話,加倍嚴懲。」

又威嚴的環視一周後他才對一邊的事務犯擺擺手:「放他下來。」

李刀趕緊過去抱住白向雲,在事務犯解開綁住基座繩結的同時,他也解開了白向雲手腕上的捆綁,用力將他緊緊的摟住。

白向雲的兩個腳掌終於在十二個多小時後完全的踏實地面。

雖然心力交瘁,但腳踏實地的感覺還是讓他覺得苦難結束了。心神一松,腳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老大,我背你。」

李刀趕緊抱住他,一側身就想將他放到背上。

「讓我自己走。」白向雲搖搖頭:「你扶我一下就好。」

「老大……」

「我能行的。」

白向雲把還沒恢復知覺的手放在他肩膀上,努力的控制著自己正在顫抖的雙腿。

看著白向雲通紅的雙眼,李刀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只得輕輕的點了點頭:「好。」

李刀拉起他右手橫過自己脖子,以左手半挾半扶著他的腰,慢慢的向西樓走去。

兩人在眾目睽睽下用了近十分鐘才走完平時只要一分鐘就能走完的路程,躺到了監倉自己的床上。

李刀以最快的速度把白向雲酸臭的衣服脫下,又打來涼開水,以調羹一點點的漏進他嘴裡。一邊用濕毛巾慢慢擦拭著他還是滾燙的臉面和皮膚。

監倉裡面的犯人們都沒有過來打擾他們,但也沒人給他們幫忙。很多人還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在李刀抬起頭的時候又轉到一邊。

白向雲閉上眼睛,強忍著全身的酸痛沒有呻|吟出聲來;雙手的知覺還沒有恢復,不過手腕已經傳來隱隱的痛感。但這一切和涼開水潤澤嘴唇、漫過舌頭、流進喉嚨的暢快比起來都顯得微不足道。

他第一次體會到水的重要。

雖然機會難得,但他絕不想有第二次這樣的體會。

李刀看著他越張越大的嘴巴,愈加小心的喂著,更不敢觸碰到拆裂的嘴唇——上面的血疤在水的潤澤下膨脹了一點,卻又慢慢的滲出了血跡。

「好了。」

在餵了三盅刷牙用的搪瓷口盅水後,白向雲對水的渴望終於得到了暫時性的滿足,以低沉但清楚了不少的聲音輕聲說。

「老大你休息一下,我去買些清熱解毒的東西。」

「嗯。」白向雲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著他起身出去。

他的雙掌黑紫紫的,腫得比平時大了一倍,幾乎到了「光可鑒人」的地步,看起來讓人心也為之緊縮。要不是手腕越來越清晰的痛楚,他還真會以為自己的雙手就這樣廢了。

背後肩胛的韌帶應該是拉傷了——至少現在那種痙攣的刺痛讓他有這樣的感覺,輕輕的聳動一下也痛得象要人命,而肩膀卻還是麻木不仁。

還是凝滯到幾乎結實的腰骨讓他有種脊椎脫節的感覺,而雙腿卻是酸痛不已。感覺最好的是兩個腳板,雖然也是酸痛,但那種清楚的氣血迴流感覺讓他心中暢快了一些。

閉上眼睛,白向雲極小的幅度活動著全身,爭取在最短時間內讓身體恢復過來。

不用想他也知道,明天他是絕對不會因為身體不好而有假放的。

李刀回來了,不但買了很多清熱解毒的藥品,還有很多消腫止痛藥和一包鹽。

先喂白向雲吃了葯,李刀又調了鹽水放在他身邊,然後就急匆匆的下去打飯——食堂的吃飯時間就那麼一小時,錯過了的話就只能等明天才能吃到米了。

看著面前李刀打上來的稀飯,白向雲卻沒有一點食慾。

他不是不餓,而是這次莫名其妙的挫折讓他感覺到實在是恥辱。

這世界就真的是沒天理了么?

現在他連手也抬不起來,這種不廢而廢的感覺讓他實在窩心。而要李刀喂他服侍他更讓他強烈的自尊心接受不了。

「老大……雲哥,別想太多,吃點吧。」李刀嘶啞的說著又一次將舀了稀飯的調羹湊到白向雲嘴邊:「你現在需要的是安靜和恢復。」

「你……你叫我什麼?」白向雲睜開眼睛看著他。

「雲哥!」李刀看著他雙眼:「自從鄭魯的事件以後,我心中一直就當你是我大哥。」

白向雲合上眼睛,良久後長吁了口氣,又睜開來:「好!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兄弟!真正的兄弟!」

李刀點點頭:「雲哥,先吃點東西,然後我幫你搽藥。」

在李刀勸了又勸之下,白向雲用十分鐘吃了滿滿一口盅灑了鹽花的稀飯,肚子終於有了充實的感覺,精神也隨之好了起來,開始「享受」起李刀溫柔的搽藥和按摩。

「想不到你這清溪東城區第一高手也能如此溫柔。」

在李刀翻轉過他身子按摩肩胛背脊的時候,好受了很多的白向雲調笑起來。

李刀一邊繼續動作著一邊嘿嘿笑著說:「以前看過不少地攤上流傳的『武功秘笈』,因為對點穴絕技的嚮往和崇拜,人體穴位我可記得不少。還經常拿自己和那些小弟們做試驗。」

白向雲不由愕然:「原來你的按摩技術是這樣學來的?!」

李刀哈哈笑了起來,一不小心用力過度,讓他的服務對象大叫不已。

「喲~~,被吊了一天還能如此開心,還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強人啊。」

道友成剔著他那一口可以用怪石嶙峋來形容的暴突大黃牙搖晃著走了過來。

「你他媽的還有臉過來?!」

李刀停下手,站起來狠狠的看著他。

「你什麼意思?你們這兩新丁誹謗冤屈人還有理了?」道友成丟下牙籤,抱手抬頭的說:「小爺我就是來討精神損失費的。早上給你們臉不要,現在小爺我加價了,一萬塊。外加明天早上晨操的時候你們給我當眾道歉賠禮。」

白向雲早已經翻轉過身體,冷冷的看著他囂張的說完:「你吃人啊你?!」

「這是我應得的。」道友成狠了起來:「賠不賠?不賠我他媽的跟你們沒完。」

白向雲一挺腰坐了起來,對他抬了抬下巴:「你過來。」

「幹什麼?」道友成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不來近點怎麼談啊?你也知道,我現在沒什麼力氣說話的。」

白向雲頓了頓譏諷道:「你不會膽小或者心虛到連面對我的勇氣都沒有吧?」

道友成看了看監倉內慢慢圍近的犯人,挺了挺腰說:「誰說我沒膽?誰說我心虛了?可是你們冤枉誹謗我的……」

「那就過來慢慢談啊。」白向雲臉上掛起笑容說。

「雲哥……」

李刀看看慢慢走過來的道友成,又看看白向雲臉上的笑容,他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想勸阻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換做是他受了白向雲今天的屈辱與折磨的話,肯定更吞不下這口氣。

白向雲搖了搖頭沒說話,看著道友成一步一步走近。

「說吧。要是你們能讓小爺我心順氣爽,賠償數額或許可以再商量。」道友成走到架床前,看著白向雲說。

「要是不爽呢?」白向雲強忍著因為剛剛用力而造成的雙肩雙手的痛楚,笑吟吟的看著他。

「你什麼意……」

道友成「思」字還沒出口,白向雲已一腳踹他小腹上。

這積蓄了白向雲滿腔憤怒與恥辱的一腳踢得道友成瘦弱的身體飛了起來,直飛出兩米多後才重重的掉在地上。而白向雲也被反震的力量推得摔回床上,全身如千針同刺百棍齊下般痛楚,但不由自主的呻|吟還是被他緊咬的嘴唇堵在口腔中。

「啊~~」道友成殺豬般的叫聲這才大呼出口。

白向雲在李刀的扶持下坐起來,看著他抱著小腹如熟蝦屈曲的身體,嘴角扯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