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哪還有下一次見面

正文卷

第333章 哪還有下一次見面

楚雲軒回去酒店後就趕緊休息了。

明天還有一場硬仗。

今天這場與天華傳媒的仗,自己打贏了。

明天,他和林沁將再次迎戰天華傳媒!

那就看歌王,到底是誰了。

他楚雲軒肯定要保持好狀態的。

雖然林沁是半路上殺進節目的,但因為她聯繫三期踩下江芸,拿到競演第一名!

所以,林沁絕對是有資格去競爭歌王的。

而江芸,也是絕大多數人公認的歌王。

她其實很穩。

如果沒有林沁連續三期蟬聯第一的話。

正常來說,節目組這邊其實從節目一開始就大概預定了歌王就是江芸了。

只要江芸在節目中排名普遍靠前就行了。

但林沁殺了進來,這就會讓節目組很糾結。

沒有林沁,江芸是公認的歌王,沒毛病。

有了蟬聯三期第一名的林沁了,那麼節目組真的就不知道這個歌王,到底頒給誰更好。

給江芸?

人家林沁從進入節目開始,每一期都壓著江芸,不服眾。

給林沁?

江芸咖位,地位和歌曲的成績也擺在那裡,也不服眾。

歌王,是按照整季表現來定的。

既然這種情況發生了。

那麼,大概率就是,歌王之戰,誰第一,歌王給誰!

所以,楚雲軒肯定是用心的。

他也知道,對方肯定也是大招。

「不知道江芸老師請的人是誰呢?」

楚雲軒尋思了一下。

他楚雲軒雖然沒啥咖位,但是這人氣,熱度什麼的擺在這裡。

這是他的優勢。

而對方的優勢,應該就是咖位了。

「哦對了,你這首歌拿了最高分,雖然得到了一眾好評,但是也出現了一群噴子。」王玲玲道。

「我看到了。」

楚雲軒回答道。

這些人噴什麼?

就是說,這首《送別》也就詞好,但是根本沒那麼感動,而且整首歌毫無難度,極其平淡,簡單到就跟一些民歌,兒歌一樣。

拿第一,而且是分數破490拿第一,完全不合理!

第一就應該是陳昊斌的那首《從前》。

這種聲音挺多的。

因為楚雲軒這首歌,真的是太簡單了。

楚雲軒笑了笑。

當然簡單。

因為這在地球,那可是課本上的歌。

但,在地球,這可是一首民族歌曲啊!

這首歌的地位怎麼說呢?

極高!

藝術品。

因為這首歌,它真的很好聽,歌詞真的特別好。

如果去拿所謂的流行樂來抨擊這首歌過於的平淡,那麼確實如那些噴子而言,沒問題!

但本身,《送別》它就不是流行音樂。

王玲玲:「不過不用去管,他們說什麼都沒用,許明義,高飛,譚小偉還有那些音樂人都打出了高分,專業人士是認可的,而且極度認可,他們說什麼都沒有用。」

楚雲軒點了點頭。

……

與此同時。

在一個酒店房間里。

一個留著鬍子,戴著一個毛氈帽的中年男子,他坐在電腦前,手裡抱著一把吉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電腦屏幕。

而電腦上播放著的是楚雲軒現場版《送別》的演唱視頻。

聽著聽著,眼角兩行淚忍不住滑落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然後一抹眼淚。

他平復了好一會兒才把心情給穩定了下來。

只能說,每一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經歷。

聽一首歌,尤其是民謠,當它真的能打動你的時候,那打動的就會很徹底。

李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拿出了手機打了個電話。

「明天晚會,我想換歌。」

另一頭沉默了兩秒鐘。

「樹哥,都排好了,明天那麼緊,非得要換嗎?」

李樹:「聽到了一首把我徹底打動的歌曲,我想唱。」

「明天晚會不唱您自己的歌嗎?」

「不唱。」

「那您想換什麼歌?」

「楚雲軒的《送別》。」

「《送別》?楚雲軒有這首歌嗎?」

李樹:「剛發的,就這樣,明天換歌。」

然後他掛斷了電話。

又是深吸了一口氣,李樹上網看了看。

他看到了大量的說楚雲軒這首《送別》不應該是這一期《我是唱作人》最高分的言論。

他沒有去評價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只是默默地發了一條微博。

而上一條微博,是一年前。

【有的時候覺得生活就像煉獄一樣,特別難熬,但在音樂裡面的時候,即使唱最悲傷的歌也是享受,這一輩子,能寫出《送別》這樣的詞,死而無憾了。】

李樹的微博一發,短時間也是在網路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他是一個民謠歌手。

這世界上,民謠歌手不多,成名的,很火的民謠歌手更是少之又少。

因為民謠,本就是小眾。

而很多民謠歌手,他們是很純粹的音樂人。

李樹就是如此。

真性情,很純粹,很真實。

上一些節目的時候,主持人問他為什麼要來參加這個節目,他直接回答因為最近缺錢了。

從來不去營銷自己,只是默默地做音樂。

因為他的作品很好,再加上他在娛樂圈有點獨樹一幟的意思,他的粉絲不少,而且粉絲粘性很高。

李樹的這一條微博,似乎就是去反駁那些覺得《送別》普通的網友們,最最重的一個力量。

……

翌日中午。

楚雲軒直接就跟著林沁一起去往《我是歌手》的現場了。

節目晚上才開始。

這歌王戰定在了晚上八點。

最黃金檔的時候。

大家吃完了飯,散完了步,看完了新聞聯播。

人最多最閑的時候。

而當天中午。

一個小縣城的長途汽車站。

人來人往。

車子一輛一輛駛離了車站,去往了四面八方,近則幾十里,遠則上千公里。

在那幾個看起來有些年份,很破舊的露天的椅子上坐著一些人。

兩個看起來年紀有近九旬的老人來到這裡,等待著長途汽車的發車。

一個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穿著樸素。

一個坐在輪椅上,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棕色的老款的風衣,身後是一個很有氣質的中年女人在推著他,似乎是他的女兒。

「爸,您在這裡等會兒,我去買瓶水,車子很快就要發了。」

女兒對他道。

「去吧,去吧,我跟你吳叔聊聊……」

風衣老人顫顫巍巍的抬抬手說道。

然後他的女兒鬆開了輪椅便走到了遠處。

「哎呀。」

風衣老人雙手放在腿上,看了一眼旁邊的老者,說道:「不讓你送你非得來送,你這腿腳也不利索。」

老吳說道:「那也比你這腿腳要強不少吧?」

風衣老人老李笑了笑:「那是,我這腿都五年沒下過地了,這次回來啊,還以為要吃你的席了呢,沒想到你這老傢伙竟然挺過來了。」

老吳雙手拄著拐杖,低著頭滄桑的笑了笑:「我還想著先吃你的席了呢,哪能這麼早就走了呢。」

老李嘆了一口氣,看著前方來來往往的車輛,渾濁的眼中布滿了滄桑:「老吳啊,還記得這個車站嗎?」

老吳笑了笑,慢悠悠的顫顫巍巍的坐在座椅上,眼中滿是回憶:「記得,怎麼能不記得呢?這車站,光你跟我來了不下十躺了吧?」

老李也是笑了一聲:「那你還記得第一次咱們來這裡嗎?」

老吳看著遠處,眼神微微閃爍,聲音略帶沙啞,說:「記得,怎麼不記得?六十多年咯,那年咱倆才十八歲,哎喲,我當時剛好坐的就是這個椅子吧。」

思緒回到了六十八年前。

兩個年輕的小夥子第一次來到了這個車站。

一個帶著鴨舌帽,一個戴著太陽鏡,翹著二郎腿。

「非得去京都嗎?大城市不一定好。」

吳越看著身邊戴著太陽鏡,翹著二郎腿的李四海。

李四海翹著二郎腿,意氣風發的抖著:「等我在那邊混好了,立馬過來找我,咱哥倆一塊賺錢。」

吳越笑了笑:「切,你到那邊先照顧好自己吧,到了京都,遇到什麼事的話,打電話叫我,我幫你。」

李四海:「切,我能有什麼事?」說完,他抖著的二郎腿停了下來,太陽鏡下的眼神露出了一絲擔憂:「就是……」

吳越拍了拍他的腿:「放心吧,你家裡的事不用擔心,有我呢。」

李四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哈。」

說完,他目光看向前方,然後拎起了包;「車要走了,不跟你說了。」

說完,李四海拎著行李走開了。

吳越看了看他,然後起身離開了車站。

……

畫面一轉。

四年後。

兩個人再度出現在了這個車站裡。

吳越穿著西裝,胸口別著一朵紅玫瑰。

李四海穿著白襯衫,拎著行李走了過來。

兩個人坐在了位子上。

「丫的,四五年都不回來,是不是老子不結婚,你還不回來了!」

說完,吳越直接對著李四海的頭就是幾巴掌,然後用力摟著李四海。

「哈哈哈,你丫的輕點。」

李四海笑著說道,說完,露出了一抹落寞的表情,低著頭,攥著背包的帶子,道:「哎,沒混好,不好意思回來。」

吳越鬆開了他的肩膀,嘆了一口氣看著前方:「這有啥的,很正常,大城市哪有那麼好混。」

說完,他又是笑了笑,拍了拍李四海的肩膀:「別想了,走吧,帶你見見你嫂子。」

「嫂子也來了?」李四海露出了笑容。

李四海朝著一個方向怒了努嘴:「酒店呢,馬上去接親。」

李四海對著他的腿就是踢了一下:「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啊,那你來接我幹啥,我自己過去就得了,走走走,趕緊的趕緊的,快走!」

這是第二次來到這個車站。

……

第三次。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又來到了這裡。

「這才回來幾天啊,這就走了?多待幾天。」

吳越看著面前的李四海。

「走,得走了。」李四海說道。

吳越看著他:「要不別走了,大城市沒你想得那麼好混,留在家裡得了。」

李四海靠在椅子上笑著搖搖頭:「不行,我不服!我就不信我闖不出名堂來。」

吳越見狀,也就不勸了。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信封,然後放在了李四海的腿上。

「這樣吧,這個你拿著,你不是要創業嗎?沒錢咋成?」

李四海看了一眼手中鼓鼓囊囊的信封,然後笑了一聲,把信封給他塞了回去:

「哎呀,我哪有那麼失敗啊,這錢啊,我是不會要的哦,你都結婚了,你那房子都還沒買呢。」

吳越笑了笑。

他看了看前面。

「噢喲,車要開了。」

說完,他直接把錢扔在了李四海的腿上,然後便跑開了。

「哎,你這……」

李四海拿著錢就想追過去,看到車馬上就要開走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著錢跑上了車。

……

畫面再次一轉。

又是十五年後。

步入中年的兩個人又來到了車站。

吳越穿著普通,面色看起來有些憔悴,鬍子也沒有刮。

李四海則是穿著名牌風衣。

倆人又是坐在了熟悉的兩個位置,等著車。

李四海翹著二郎腿看著旁邊的兄弟,隨後說道:「兄弟啊,要不跟我去京都吧,到了京都,我公司的職位隨你挑,實在不行,我這老總給你噹噹,成了吧?」

吳越笑了笑,道:「我哪乾的來這個啊,在這個地方待了幾十年了,父母老婆都在這,我走了他們怎麼辦?」

聽罷,李四海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卡遞了過去:「這個拿著。」

吳越推開,笑了一聲:「我不要。」

李四海語氣堅定:「要麼跟我去京都,要麼錢拿著。」

吳越沒有看他,看著前方沒有說話。

李四海手拿著卡舉在那裡,繼續道:「再說了,這錢又不是給你的,給咱閨女的,她還上著學,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吳越沒有看,還是沒有說話。

李四海把卡塞到了他的手裡:「拿著吧,別裝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失業了。」

吳越拿著卡,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看向李四海:「那行,這錢就當是我跟你借的。」

「借你妹啊借,要發車了,走了,有事電話打給我。」

……

視角回到現在。

兩個老人坐在那裡,眼中滿是回憶。

「老吳啊,這麼多年我在外面瞎混,我這家裡大事小事,多虧你了,謝了。」

老李強忍著情緒,輕輕拍了拍老吳的腿。

老吳笑了一笑:「咱哥倆說這個幹啥,再說了,我困難的時候不也是你幫忙的嗎?我閨女考到京都,也是你幫忙在照顧,咱哥倆……」

老吳控制著情緒:「不說這些……」

然後兩個人坐在那裡,都沒有說話。

老李的女兒拿著水走了過來。

「爸,車要開了。」

老李顫顫巍巍的把手放在了老吳的手上。

「到點了,我……就先走了。」

老吳握著他的手,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到了多保重……」

老李跟他做了個手勢,然後被推走了。

車上,老李看著窗外,老吳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到了這裡。

兩個人向著對方揮了揮手。

車子緩緩地開走。

老吳轉過了身。

老李也低下了頭。

兩個人各自流下了眼淚。

這時,老車站的喇叭里剛好響起了那首歌。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情千縷,酒一杯,聲聲離笛催。」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

老吳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著老友的車子遠處。

他知道,他們都是快九十的人了。

這一別,或許就是永別了。

這一面,就是最後一面了。

下次再見,應該就是在他們某一個人的葬禮上了。

(最近出去有事,都是閑暇時候寫的,狀態不太對,馬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