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正文卷

第一百章

般若用幻術將馬夫弄暈,溫迪召喚起風,將馬夫和他那幾位打手同伴放到一起。般若眯起雙眼,看向眼前的風神,問:「我幹了什麼大事?」

溫迪問:「你真的不知道?」

般若說:「有人冒用了我的身份,一個多月前,我被人暗算落入海中,直到這兩日才被人救上來。」

溫迪看銀髮夜叉的表情實在不像在說假話,插著腰嘆口氣說,「好吧,姑且相信你這一次。」

「你——我是指偽裝成你身份的那個人,明目張胆地大鬧請仙典儀,又重創了天權星,聽說若不是老爺子出手了,現在天權星的性命恐怕都救不回來。」

波旬重傷天權星?

般若左手托著右手胳膊肘,捏著下巴思索: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一個答案緩緩浮上般若腦海。

波旬不希望自己回到璃月。

他與自己是不同世界的同一個人,只要真心偽裝,可能連浮舍他們都不能看出兩人之間的區別。璃月七星和仙人們面對這種情況,只能選擇將所有和波旬樣貌相同之人抓起來,避免讓對方僥倖逃脫。

不過……

般若看著溫迪難得凝重的神情:「偽裝成我的人應該不只幹了這些吧。」

糟糕的消息。

「有位占星術士告訴我,古國的陰影即將抵達蒙德。這個時候,我不能放著我的子民不管。」

他沉眉開始思索。波旬作為幾百年後過來的人,知曉的真相應該比自己多得多。不過,他明明經歷了浮舍之死,知道是封印地底的東西導致這一切,卻還是選擇將污染放出來?

溫迪感到有些傷腦筋,他隨手撥弄著手中豎琴,琴聲悠揚悅耳,卻帶著些許壓抑。他低聲回覆說:「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老爺子了。據說,他前往層岩巨淵封印泄露的污染,但是那裡眼下被重兵把守,你要突破重圍進去恐怕不那麼容易。」

「什麼?!」這個回答實在般若意料之外。

「災難很快便會降臨到提瓦特大陸上,而災難的出現,正是因為那個人帶坎瑞亞的鍊金術士前往層岩巨淵,獲取了不應當存在的知識,導致污染從地底溢出。」

溫迪再度嘆口氣,攤了攤手,回答:「這就不得不說一下,我這個人雲遊四海的吟遊詩人回到蒙德的原因了。」

被風神拒絕了請求,般若難得地有些焦躁。

「但是你可以進去,對嗎?」般若追問,「你能幫忙替我傳話嗎?」

兩個星期前。也就是說波旬在動手之前已經在這個世界呆了兩個星期以上,基本將所有情況摸清楚了。

般若捏了捏眉心,心中火大,不由有些遷怒摩拉克斯。

般若向溫迪確認:「那個人破壞請仙典儀,讓層岩巨淵地底污染流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溫迪定定地看著般若,遺憾的拒絕了:「抱歉啦。我之前說過,我因為地底污染的泄露回到蒙德。」

溫迪抬頭回想一下:「聽傳聞,應該是兩個星期前吧。」

難道他已經提前確認了浮舍他們的情況,覺得他們不會因污染的泄露死去?

般若又問溫迪:「負責追捕我的人,有仙人嗎?」

帝君啊帝君,自己消失那麼長時間,波旬在璃月到處晃悠,你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嗎?!還是說,你就壓根沒認出自己和波旬的的差別?!

溫迪看般若眉頭緊鎖。面對這個目前背了所有黑鍋的可憐人,他提議說:「目前,你最好還是不要直接回璃月,先再做打算吧。對了,我看以前你有個東西可以用來聯繫帝君,現在還在手上嗎?」

他的行動速度太快了,就像是確認了夜叉們不會有事一般。

溫迪點點頭,「還不止一位。」

「我和帝君用以聯繫之物已經被那個人拿走了。」般若說,「你知道帝君如今在哪兒嗎?我要去找他。」

般若也知曉,像溫迪這樣不正經的神明,會帶著這樣的神情回到蒙德必然是發生了大事,而溫迪很快讓他知曉的答案。

如果一位仙人自己還能應付過去,若有兩位仙人及以上,用幻術偽裝過去的法子恐怕就沒那麼奏效了。

「帝君對這種安排就沒有異議嗎?!」般若感到頭疼,「這我該怎麼回去?」

「如果你想見老爺子,不如直接讓千岩軍抓住好了。」溫迪提出一個乍聽之下有些離譜,認真思考卻似乎可行的建議,「老爺子肯定會去牢里確認你的身份,以你們兩個關係,我相信老爺子絕不會認不出來。」

「效率太慢了。」般若評價。

他不能讓自己被禁錮在地牢內,摩拉克斯前往層岩巨淵不知何時回來。哪怕被迫滯留在蒙德城也比那樣的情況好上許多。

目前波旬選擇放出污染,般若絕不能讓自己太過被動。根據自己的腦迴路猜測,波旬故意讓污染從地底流出,唯一的目的,便是引發曾經在他世界發生過的,造成慘重代價的坎瑞亞戰爭。

但他這麼做最終想要的是什麼,般若很難想明白。

吟遊詩人一揮手讓懷中豎琴消散,把正在沉思中的般若拉向蒙德城,「哎呀,先不要思考那麼多了。璃月不是有句老話嗎:『車到山前必有路』。眼前的事情既然暫時無法解決,不如放寬心,好好享受一些這難得的慶典。」

般若直接指出溫迪的意圖,「你是想要我幫忙解決古國的陰影吧。」

溫迪摸摸腦袋,笑道:「哎呀,被你看出來了。曾經一起作戰推翻暴君的故友,為抵抗邪惡再度合作,不是很浪漫的故事嗎?」

春風吹起蒲公英的種子,飄飄洒洒浪跡天際間。從城外能看見從城內抱著飽滿大肚子慢慢悠悠升起的氣球,望著眼前美好的一切,令人根本無法想像威脅和災難正在慢慢走近。

「沒問題。」般若說,「但在一切解決之後,帶我去見帝君。」

溫迪用手指比了個沒問題,然後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說:「按照璃月的做法,我應該這麼說一句吧:『契約已成。』」

般若接下下句:「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

溫迪故意揉了揉胳膊:「有老爺子的感覺了。你這叫什麼,近墨者黑嗎?」

兩人說話間,已經慢慢踱步回了蒙德城。剛到蒙德城的城門,般若看到一隊小兵沖忙跑像某處。路邊有人低聲碎語,看著蒙德士兵前往的方向搖頭嘆氣。

溫迪見有熱鬧,從般若身後伸出頭,「這是發生什麼了?」

旁邊的水果攤販聽到了溫迪的問話,為其主動解答:「是有個商人老爺突然被人襲擊了,聽說還是個黃色頭髮的異鄉人。這不,蒙德城的士兵正在出動,準備逮捕那個傢伙呢。」

般若:「黃色頭髮的異鄉人?」

溫迪瞅向銀髮夜叉:「你認識?」

般若:「恐怕是的。」

溫迪感慨:「看來你這位朋友的惹禍能力不下於你啊。」

「如果我沒猜錯,他這番舉動,極可能是為了我。」

溫迪也是聰明人,想一想便明白了,「這位商人,不會就是指使剛才那幾個傢伙試圖綁架你的人吧。」

「估計是的。」

溫迪抱臂說:「他實在做了一個很不正確的決定。」

別看這位銀髮夜叉表面弱不經風,若真的小瞧他,那必定是要吃虧的。和般若認識了這麼多年,溫迪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般若丟下一句:「我去看看我的朋友。」便快步向前走去了。

「喂。」溫迪大喊道,「也等等我呀!」

走過幾個拐角,拾階而上。來到現場後,般若終於明白,為什麼蒙德城派出那麼多士兵過來抓旅行者了。只見之前兩人說話時被空提起的商人已經被打得跟豬頭一般,他身後的貨物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

商人一把鼻涕一把淚,被空用劍指著,哆哆嗦嗦地抓著空的褲子求饒:「我,我會讓我手下把你朋友完好無損地送回來,拜託……饒我一命吧……我真的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

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那你把我朋友叫出來了,啊?!」

蒙德的士兵們站在街邊,看見商人的脖頸邊橫著鋒利的劍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領隊看眼下矛盾似乎有些複雜,而那黃毛少年一眼便能看出不是他們這群人能應付的。

於是他趕忙叫來傳令兵,附在對方耳邊小聲說:「快叫來魯斯坦大人,這個情況恐怕只有他能處理。」

傳令兵得令後,悄聲離開了。

空還在繼續威脅商人,他冷笑著:「你再繼續糊弄我試試。」

商人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嚎啕大哭:「你的朋友現在真的不在我這裡啊!我冤枉啊!」

看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涕淚橫流實在有些噁心,空露出嫌惡的神色,手中劍卻沒有移開分毫。般若圍觀著,甚至都覺得這位商人有些可憐了,他從人群中走出,來到金髮旅行者的身邊。

空看著他的身影,慢慢睜大了眼睛。

「我確實不在他那裡。」般若說,「那幾個小嘍啰可沒辦法拿我怎樣。」

空鬆了口氣,開心地笑了:「那可太好了。我聽這個人胡言亂語,說你兩個星期前犯了大事被璃月通緝。他想拿你在璃月掌權者那裡賣人情,好取得什麼證件。你明明兩個星期前還在海里昏迷,怎麼可能做些什麼。」

「謝謝你的信任。」般若說,「不過,璃月確實有我的通緝。」

空:「……」

啊?

溫迪搖頭晃腦道:「說話就一次性說完啊。你看這位朋友一臉懵,都被你弄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