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還好，這一說，賀雅茹頓時嬌軀一顫。
趕緊找被子。
所及之處，只有一床薄薄的真絲空調被。
眾所周知，這樣的真絲布料，最少柔軟親膚，蓋在身上，立馬把她的體態完美地展現出魅人的曲線來。
旁邊的吳媛看的真切，卻故意不說，嘴角露出淺淺笑意，只等李石過來。
自己這師姐可不能白當。
想著李老師每每的意猶未盡，她就心情複雜。
很多時候，吳媛並非是一個大度的人，尤其以前對待男女關係，但自從認識李石，她的觀點、行為就與以前大相徑庭起來，或許是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這人心情一好，心態也就變了。
這會就覺得，自她而始的「逆徒」傳統，或許有必要保持下去。
至少，可以嘗試一下嘛。
至於會不會朝著她想的那個方向發展——未來的事未來再說唄，反正她打算一直「賴」著李石。
李石拿著衣服走到隔壁房間的門口，伸手敲門。
「李老師？」
很快，裡面傳來吳媛的聲音。
「是我。」
「門沒鎖，直接進來就好了。」
這會天已經大亮了，李石下意識以為，既然能喊自己進去，那裡面肯定做好了準備，沒多想，便直接推門而入。
這間卧室和隔壁是對稱的布局，進門是一個小小的走廊，右邊是衛生間和衣櫃，走廊過去是沙發和書桌，一張大床擺放在靠窗的位置。
李石的腳步停在走廊的拐角，恰好能看到屋內的全部情況。
沙發和椅子上空蕩蕩的，這讓他很意外，目光下意識看向床，頓時一凝。
吳媛靠著床頭坐在左邊，玉腿彎曲，踩著薄薄的真絲被，膝蓋和腹部放著枕頭，枕頭上是手機，看似有遮擋，實則一覽無餘。
而讓李石吃驚的是賀雅茹就躺在她的右邊，側卧著，吳媛腳踩的真絲被有一部份就蓋在她大腿往上的部位，酥軟半露，而精緻的鎖骨與一雙象牙美腿則徹底展露在視線之下————窗戶前拉著蕾絲窗紗，晨光透過窗玻璃和白色的紗幔照射進來，灑在床上，讓床上的兩個皮膚白皙的女人看上去好像都蒙著一層光暈。
這樣的場景，自然是人間絕美。
李石只看了兩秒鐘，便有畫畫創作的衝動。
不過他立馬打住，1點33秒後趕緊把目光移到旁邊的吳媛身上，走近幾步，把衣服遞過去，低聲道：「你啊，下次別這樣了，吵到人睡覺可不好，萬一把賀姐吵醒了，說不定會有起床氣。」
又示意吳媛不要說話，轉身，直接出了門。
他的觀察力何其敏銳，自然第一時間便發現賀雅茹是在裝睡，那微微顫動的眼瞼說明她其實一直都是清醒的。
何況，他的嗅覺也是非常靈敏的。
看似平靜的十幾秒鐘，實則「暗流涌動」，極其的刺激。
不過李石如今的內心足夠強大，他很自制地欣賞了美景，便平靜的離開了。
吳媛微笑著看他離開，等人出去後，她附身在賀姐耳邊，輕聲問道：「雅茹姐，你會有起床氣嗎？」
……
李石回到隔壁，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而是重新坐回書桌邊，打開筆記本，繼續記錄——
書法寫生備選二：林深溪邊觀落花，少女一舞拾韶華。（意境-傷春永別與沉鬱哀婉？）
這個備選主題來自昨天看李詩意導師的那個舞蹈作品《落花》，至於能不能成行，還得看李詩意的意願，以及她的舞蹈實力。
短短兩天時間，便有了兩個書法創作主題備選，李石還挺高興。
他暫時只簡單記錄一下，至於更具體的，得看到時候選哪一個執行。
或者都選，畢竟並不是所有的寫生，都能創作出令人滿意的作品，得多嘗試。
記錄好後，李石繼續看小說。
早上吃完早餐後，賀雅茹跟前幾天一樣，照例向李石請教了一些臨摹《美人浴》上的問題，只不過和以前不同的是，以前她可以大大方方的請教，今天卻總覺得李老師看自己眼光隱藏著什麼，可仔細觀察，卻會發現李石其實自始至終都是面容平靜，目光清澈——她知道，是自己受了早上的影響而想多了。
可她就是會因為李石看著自己而亂想，甚至被他看得久了，還忍不住微微顫抖，彷彿又回到早上，自己閉眼躺在床上，只有寸縷遮體……
意識到問題，賀雅茹忍不住瞪了一眼旁邊玩手機的吳媛。
這死女人，就是故意在自己心裡種下了某顆種子。
等忍到李石又拿著手機和釣魚竿去了後院的小河邊，她立馬摟住吳媛，狠狠地在對方豐臀上來了幾下，以解心頭之恨。
這會古師傅已經在修復室工作，老太太一如既往跟著去觀讀李石的那兩幅書法，吳芳和做飯的阿姨則早就開車出去買菜了，她兒子也去木雕坊上班了。
左邊這棟樓里只剩下賀雅茹和吳媛兩人。
她們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像普通小姐妹那樣，吵吵鬧鬧的糾纏了好一會——說實話，以兩人平常對外的形象，如果讓外面熟悉她們的人看到她們這個樣子，肯定都得跌破眼鏡。
幾分鐘後，兩人都有氣無力地並排靠在沙發上。
相互依偎，又親密地說起了悄悄話。
沒多久，賀雅茹手機上一個電話打進來，她一看來電顯示，臉色瞬間自然轉換為那種淡淡的表情，接通後，沒什麼語氣色彩的說了幾句，便掛斷了。
李石照例不打窩，上餌下溝，把魚竿插在一旁的石頭縫隙里，便拿著手機，坐在青石階梯上，刷起抖音來。
沒多久，他居然刷到一個釣魚博主盤水庫老闆的視頻，頓時一愣，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把這個挺長的視頻從頭至尾看完了，看著視頻里人家一桿接著一桿的釣起活蹦亂跳的鰱鱅，感覺還挺帶勁。
視頻看完後，他把手機放下，拿起魚竿，神情變得認真起來。
「懂了，不能一直不動，要不斷提起重放，讓餌料在水裡移動，這樣才能吸引魚群的注意。」
剛剛刷視頻的時候，他有注意聽這個博主說的釣魚技巧，感覺信心大增！
今天怎麼著都要釣上幾條來……吧？
過了十幾分鐘，反覆提竿六次，魚漂依舊沒有任何上魚動靜。
就在這時，手機連續響了好幾下，他拿起來一看，是李詩意發了一些她跳舞的視頻過來。
「老鄉，這是我近期拍的一些作業視頻，你可以看看。」
李石閃電般放下魚竿，點開其中一個。
和釣魚比起來，自然是學習上的正事更重要！
暫時放河裡的鯽魚們一碼好了，且讓它們再多活上幾天吧。
三個視頻，三個作品，李石看的很認真，仔細觀察視頻里李詩意的情況，客觀評判她的舞蹈水準。
舞蹈上面，李石不是專業的，但最近研究的多，品鑒的眼力還是有的。
首先從身體條件上來說，這個李詩意一米七左右，身材比例非常好，整個人看上去，體型就有一種翩翩美感。
其次，她在三個作品裡表現出來的人體素質，柔韌性、平衡力、控制力等各方面都很強，表現出來的，就是她的高難度技巧做的很穩，給人一種行雲流水的感覺。
最後就是舞蹈表現力，這個李石主要看兩個，一是重點觀察她的身韻，二是感受她作品的感染力——不過在他看來，這個兩方面其實就是一個方面，身韻厲害的古典舞舞者，跳出來的感染自然會更強。
三個作品先反覆看了兩遍，然後重點看其中一個她穿著素紗長裙跳舞的即興作品。
「跳的很美。」
「身段和舞姿，看著就讓人覺得是一種美的享受……能給人這樣的感覺，說明她的身韻，她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一定層次了。」
「在自己看過的這麼多的年輕舞者里，絕對算是佼佼者了。」
李石忽然想到，這樣水準的舞者，不應該完全沒有名氣。
他切換到瀏覽器app，以「李詩意」、「北舞」等關鍵詞搜了一下，發現還真搜到了一些東西，但不多，是她的寥寥幾個教學表演的視頻。
又嘗試了在抖音、微博、b站搜了搜，也只搜到那幾個視頻，其餘啥都沒有。
「這個女孩子，連微博和抖音都不用嗎？」
「或許是用別的網名，沒有『李詩意』這個三個字吧。」
李石想了想，再次點開微信，開始給李詩意發了條信息，把自己對她的實力評估具體說了說，然後又道：「通過你發的這三個作品視頻，我目前就只能看到這麼多，但已經夠了，足以讓我確定你的古典舞實力，絕對是年輕舞者里的佼佼者，真心希望能跟你合作，不知道你考慮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大家都是凡夫俗子，李詩意把自己的作品發過去後，自然也期待這個言語不凡的老鄉能給到正反饋。
只是她沒想到李石評估的這麼細節和全面，連自己的身體素質都一一點到了。
雖然知道對方肯定是撿好的說，但能收到這麼專業的誇讚，她的心情自然非常好，至於對方說的合作……
李詩意想起導師前段時間布置的任務，自己需要在半年內拿出一個自編自舞的作品參加明年年初舉行的荷花獎院內競選。
「反正現在也沒有眉目，試一試，就當是去採風好了。」
她沉思了一會，打字回道：「考慮過了，我們要不找時間見一面，具體聊聊？」
李石看到後，當即打字：「好啊，那過段時間我去京城了，咱們當面聊。」
「具體時間呢？」
「過兩個星期吧。」
這邊李石定下去京城的行程，心情變得愉快起來，心想，看來書法「寫生備選二：林深溪邊觀落花，少女一舞拾韶華」要成為第一個提上日程的創作計畫了。
不過這個創作計畫實施起來並不容易，自己這邊要找場地，準備創作內容，還有李詩意那邊……
他當即又打字，發了條信息：「老鄉，要是可以的話，《落花》最好是先學起來。」
李詩意：「（OK），放心吧，我最近有時間就會開始扒老師這個作品。」
兩人正聊著，群里突然新消息提示，李石一看，原來唐笑笑突然在誒特所有人：「姐妹們，我的b站更新了，快去給我點贊投幣！」
上面還有她轉發的b站動態。
李石劍眉一揚，要不是笑笑同學，自己也不可能找到李詩意這麼優秀的舞者，必須去「一鍵三連「支持！
當即點開鏈接，自動調到b站app。
唐笑笑的頻道叫「小小唐果甜柚甜」，發過三十五視頻，總共有1.9萬粉絲。
她最新發的這個視頻，是一段水袖舞。
水袖是戲劇和古典舞里常用的道具之一。
李石先點贊投幣關注，然後再仔細看視頻。
視頻選用的音樂是《浮光》，一首很有感覺的古典純音樂。
唐笑笑比李詩意還要高一點，大約一米七二左右，她扎著頭髮，揮舞著長長的白色水袖，隨著音樂在在一個無人的廣場上翩翩起舞。
兩分多鐘的視頻，很快就看完了。
跳的還不錯，挺好看的，只是……李石看完後，卻微微皺眉。
他沉思了一會，又把視頻重新看了一遍，然後切換到圖庫，把之前保存的李詩意跳舞的視頻，隨便選了一款，看了起來。
三分鐘之後，他再次切到b站，再次把唐笑笑的視頻看了一遍，接著又看了她以前發的視頻。
「原來是這樣！」
唐笑笑跳舞也很好，但她表演時，身上的儀態與氣質，缺少真實感，或者說，真實感不夠，一看就讓人意識到她是在表演。
而李詩意就要比她好很多。
李詩意的導師，在《落花》里的表現，又要好更多！
「對比這三位舞者的表演，很容易看出她們身韻差異，帶來的儀態與氣質差異。」
「身韻有沒有練到家，差別挺大的。」
李石反覆看三個人的視頻，又看了一些戲曲大家的表演視頻。
「舞者和戲曲演員，長年累月的鍛煉，身韻逐漸化在她們的表演里，成了她們表演時儀態與氣質了。」
所以，書法的「韻」，是不是到了高境，也就成了書法的儀態與氣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