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鬼王出籠,拯救國師行動

正文卷

第252章 鬼王出籠,拯救國師行動

伴隨著一雙雙眼睛睜開,酒吞童子的身體在拔高,再不復先前的童子外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長兩丈的赤紅色怪物。

怪物頭上長著犄角,虎背熊腰,虯結的肌肉和暴突的筋節,無處顯示出這具不可思議的身體中蘊含著何等力量!

身形拔高的酒吞童子,十五隻森冷殘酷的血紅豎瞳,慢慢翻起,其中兩雙自上而下,俯視著善耆。

另外的眼睛,則是看向陰殿牆邊的眾人,眼神陰寒猙獰,冰冷殘忍,帶著無法掩飾的凶戾,殺意……

善耆仰頭,與酒吞童子對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如有刀片在割一樣。

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心底往往就越是桀驁,善耆自然也不例外。

他出身夠好,是曾經世襲的鐵帽子王,一品大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即便現在落魄了,但骨子裡的驕傲還在。

但這骨子裡的驕傲,與強大的鬼王碰上,交鋒起來,瞬間高下立判!

「咕咚!」

善耆咽了口唾沫,只覺得一股寒意瞬間從尾椎骨透到了天靈蓋,渾身發軟,頭皮發麻。

但危急時刻,往往最能考驗一個人,有些人會六神無主,不知所措,就好像退至牆邊的那些人一樣。

他們有些噤若寒蟬般靠在牆壁上,有些則腿腳發軟,癱坐在了地上,有些甚至都尿了褲子。

但有的人,在危機時刻,卻能有讓人眼前一亮的表現。

善耆便是如此,直面鬼王所產生的寒意,令他心神前所未有的清晰,冷靜。

我有符詔,我怕他作甚?

善耆心裡提醒著自己不能膽怯,但同時,他也明白,符詔,對於酒吞童子這個級別的式神,特別是它還擁有了實體之後,不一定有多好使。

這就是控制靈這一脈的弊端,最多大方向上指揮,很難如臂使指,甚至很多情況下,靈還能陽奉陰違。

這也是道家下壇天兵叫猖兵的原因,桀驁難馴,猖狂無比,道家的天兵尚且如此,陰陽師和神道教的式神自是不例外。

不過,善耆也有自己的打算,攻心為上,帝王之術,他強裝一臉淡然道:

「不,我沒見過你全盛時期的樣子,所以現在,請讓我見識見識吧,傳說中大江山鬼王的力量!」

酒吞童子俯瞰善耆,它看出了對方的聲色俱厲,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的利齒,道:

「你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我從你的目光中,看到了對權力極致的渴求,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善耆繼續保持剛才的樣子,說道:「鬼王轉生成功,何不先吃幾個人助助興?」

「吃幾個人助助興?」酒吞童子十五隻眼環視了一圈,而後齊齊盯住善耆,十五顆瞳孔裡面,流動著血一般的紅色:

「你既然能擁有控制我的符詔,你就應該知道我喜歡吃什麼樣的人吧?!」

酒吞童子,臭名遠揚的妖鬼之王,喜吃人肉,最喜歡割下處女的胸來吃,這些消息,善耆自然是知道的,但這裡是長白山的皇陵,哪給它找處女的胸吃?

善耆指了指旁邊土御門月光的屍體:「那裡有一具土御門家的人的屍體,剛死,還熱乎著呢,在陰殿外的偏殿里,還有幾個土御門家族的人,一併給鬼王吃,如何?」

雖然土御門月光和青木大神官死了,但皇陵里依然還是有不少倭寇的,特別是土御門家族的人,他們是負責搬運龍脈風水的,自然不止土御門月光一人,只不過他們不在陰殿而已。

「這就是你的要求嗎?」

善耆的話,讓酒吞童子有些意外,它是被安倍晴明煉製成式神的,此後一直被封印在土御門家族裡,供他們驅使,去殺土御門家族的人,不就是殺自己的主人嗎?

善耆說道:「這不是我的要求,這是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酒吞童子咧嘴,笑了起來。

「是的,你的要求!」善耆反問:「鬼王難道不想?」

酒吞童子瘋狂大笑起來:「想,當然想,我想的都快死了!」

他的笑容逐漸扭曲:「但我辦不到,我辦不到啊!」

「所以說我在滿足你的要求!」善耆說道:「我知道你作為土御門家族的式神,不能傷害土御門家族的人,但現在,我用符詔敕令你,去殺掉他們吧!」

「我開始有些喜歡你了,嘿嘿嘿!」酒吞童子凝視善耆,發出詭譎的笑聲,渾身充斥著實質化的紅色殺氣。

善耆面不改色心不跳,緩緩說道:「因為你和我都是一樣的存在,我們都有一樣的落差,從王者,變為奴隸!」

「我們都曾經有另一個名字,但都不重要了,那些光榮,那些舊日的種種回憶,都已經遠去。」

「因為我們都被詭計陷害成了這般模樣,成為他人手裡的一把刀,成為骯髒的奴隸,所以,你的處境,我感同身受,去吧,鬼王,邁向戰場吧,去沐浴鮮血,去把除這個陰殿里的人全部殺光,去盡情宣洩你的怒火吧!」

酒吞童子看向善耆,猙獰的目光漸漸柔和,它對著土御門月光的屍體伸手,土御門月光的屍體立刻就飛了過來,被它捏在手上。

它張大著嘴,把屍體送到嘴邊,正要吃,卻停下了下來,看向善耆,道:

「把除這個陰殿里的人全部殺光?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說罷,手掌狠狠一攥,頓時熱血噴洒,土御門月光竟被他捏成了肉泥,從指縫中流出,淋的善耆一身都是。

「雖然你也只是想控制我,就好像土御門家的人一樣,但你說的很好,我們都是他人手裡的一把刀,是骯髒的奴隸。」

「不過我們也有不同,你還想要翻身做主人,而我……我已經被奴役了一千年了,漫長,太漫長了,漫長到磨滅了我一切的野心,現在,我所追求的唯一平靜,是死亡!」

酒吞童子一臉平靜的說道,被奴役了一千年,被封印了一千年,它早已沒了什麼野心,沒了什麼目標,它只想在殺戮中宣洩自己的怒火,在殺戮中邁向死亡。

…………

…………

另一邊,張之維一行人里,因為有張之維和無根生開道,可謂是視炁局於無物,他們已經來到了八旗拱龍炁局的震位。

到了這裡,竟讓他們撞見了先前打算去襲擊異人聯盟的倭寇異人小隊,他們正在和炁局中的八旗士兵對抗。

這個小隊的傷亡很重,普通人軍隊的火器,在鋪天蓋地的由炁構成的八旗士兵面前,並不好使,幾個衝殺下來,普通人就死光了,就只剩下一些異人們抱團而戰,苦苦支撐。

「咚咚咚!」

鼓角爭鳴,炁局裡的八旗士兵,衝鋒而來,它們就好像海岸線上的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彷彿沒有盡頭。

「防守,快防守!」

在場的倭寇異人立即反應了過來,不是施法防守,就是召喚出自己的式神反擊。

「加油,我們就要退回巽位了,到了那裡,我們退回去就安全了!」

此人並不知道他們在巽位之所以沒出問題,是因為張之維的把旗山破了,他們還以為是那裡的行經規則沒變。

不過,這也沒差,若真能退回巽位,他們也就真安全了。

但不巧的是,再即將退回去的時候,他們遭遇了張之維一行人。

「加油,勝利就在眼前……」此人還想給眾人打雞血,忽然感覺地下有兩股巨力突然沖了出來。

他低頭一看,卻見兩道紫色的光,從地面破土而出,把他的雙腿轟的變成了肉渣,大量的鮮血不斷流出。

「啊啊啊啊……」

他抱著腿哀嚎起來,但緊接著,就被壓上來的大量八旗士兵亂刀砍死。

不僅僅是他,周圍的人都遭遇了這種詭異的情況。

腳下的地面,彷彿邊城了擇人而噬的野獸,時不時的就發起一次攻擊,若是躲閃不及,當場便會殘廢。

而在這種場合,殘廢的下場,自不必多說,一時間,場面大亂起來。

就在這混亂之際,陸瑾呂慈等人殺氣滾滾的沖了過來,從後面夾擊。

前有狼,後有虎,倭寇異人小隊徹底崩潰,沒多久就死了個乾淨。

「刺蝟,不留個活口練練刀功?」陸瑾一臉揶揄道:「這有點不像你的風格?」

呂慈沒好氣道:「我那只是為了拷問消息而已,又不是喜歡折磨人的變態,現在都到皇陵門口了,自然不必抓舌頭了。」

「是嗎?」陸瑾道:「我覺得你很像!」

「像什麼?」

「像變態!」

「嗯?」呂慈眼睛一瞪:「最近我進步可不小,信不信我抽你?」

「我怕你?」陸瑾絲毫不懼,「論修行刻苦,進步大小,我可不輸給你!」

兩人一邊轟殺著圍過來的八旗士兵,一邊在各自嘲諷,互相飈垃圾話。

「喂!你們幾個腦子裡長肌肉的傢伙,慢點好不好,有考慮過隊伍里,還有我這樣的文弱書生么?」

無根生漫不經心的說道。

隨後,他漫不經心的走入軍陣,無視八旗士兵於無物,就好像一個橡皮擦一樣,所過之處,士兵們盡數消散。

他很輕易的就超越陸瑾和呂慈,走到了最前面,附身看了眼倭寇撤退時,一路留下的屍體。

「從這個行經路線來看,他們應該是想去旗山那邊,倭寇不會無故放失,那裡估計有情況!」無根生道。

「什麼情況?」陸瑾問。

張之維走上前說道:「這裡就我們,異人聯盟,以及倭寇,現在我們和倭寇在這裡,前面的情況,自然是和異人聯盟有關了,他們的謀劃估計和我們一樣,也在夜間行動!」

「提醒一下,他們在夜間行動,能算謀劃,但咱們不算的,咱們只是夜間到了,想著來都來了,就試試吧!」無根生一本正經的提醒道。

張之維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腦中突然接收到了心猿打來的信號。

他看了眼前方,又看了眼後方,自家這國師,雖然挺不要臉,為了賣萌,一直保持著小猴子的形狀,實際上卻是個很傲嬌的傢伙。

但現在,這個傢伙不僅發了一連串的急,還稱呼他為國王,估計是遭遇到了大麻煩。

想了想,張之維道:「我想起來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一下,你們先去旗山看看,若那裡是大部隊,你們就去和他們匯合,幫他們破裂炁局,若不是大部隊,你們視情況而定,若可以的話,爬上旗山把那裡的布置給毀了吧!」

張之維這話,是對無根生說的,這個炁局確實猛如虎,但對有神靈明的無根生而言,卻幾乎沒有阻礙。

他能很輕易的毀壞其中布置,後來的二十四節通天谷,便是被無根生改造過的,把一個能讓人得炁的寶地,變成了一個絕地。

「張師兄要做什麼?」無根生隨手打散一堆衝過來的八旗士兵,而後詢問道。

「張師兄該不會一個人想去皇陵吧?!」陸瑾也說道。

「陸莽,說什麼呢,你以為張師兄是和你一樣的沒腦子的莽夫嗎?」無根生一臉揶揄道。

不要碧蓮,你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的機會……張之維沒好氣的看了兩人一眼。

國師遭遇麻煩,他現在無心扯這些有的沒得,說了一句:

「先前被人陰了一下,靈魂上有點東西弄丟了,我得去找回來,此行是私事,你們不必跟著我,你們先過去吧,我處理完事,急了就趕過來!」

說罷,張之維轉身離去,猴砸雖然是他的心魔,但也是他的心之本相。

不僅能幫他「三省吾身」,還能幫他梳理自身五行,精通觀外物的它,還能給他示警……

在他人體格局裡,真就重如國師,他沒道理拋棄它。

看著張之維說走就走,陸瑾和呂慈下意識就想追過去,但卻被無根生一把抓住了:

「張師兄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我這個文弱書生,你們這幾個文弱莽夫,就別去添亂了!」

被無根生抓住,陸謹和呂慈掙扎了一下,卻沒掙脫,只能看著張之維猛化作一道金光奔逝遠去,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