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事實就是,塗君房壓根就沒想著什麼兄弟情義,和幾人併肩子一起上。
剩下的幾人全是他的誘餌,為了他一個人逃出的誘餌。
「如果現在追上去……應該是可以追到的吧。」柳三燮喃喃自語。
但是……
他望著眼前的黑暗叢林,卻停下了腳步,反而回頭看了一眼……而那裡……
五分鐘後。
追蹤者悄么聲的來到此間戰場。
看著這一地狼籍,即使死掉了也沒合上眼的眾位全性,他心有戚戚,但隨即……悚然一驚!
這次……他怎麼沒打掃戰場?!
他心中驚異,一蹦老高,猿猴般攀上樹梢,鼻翼扇合間,搜集空氣中所有遊離的「炁味」。
當嗅到那一抹冰冷的炁味遠在三公里外之後,他才拍拍胸脯,終於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唄,旋即,他爬下樹,做起了本職工作。
沒用多長時間,他就得出了結論,掏出手機,和山上某人開始了短訊交接。
「大多都死了,倒是有一個還活著,塗君房跑得夠快,但是……我瞅著方向,柳三燮追上去估計也只是時間問題。」
「確定嗎?」對面立即傳訊。
「嗯,確定。」
過了能有一分鐘,對面才傳訊過來:「辛苦了,你的任務結束,找機會下山吧。」
得到了這條消息,追蹤者的心,一下子就放進了肚子里,倚在樹梢,只覺得天晴了,雨歇了,連這矮子頭像的臉,瞅著都可愛了。
正在他準備拾掇拾掇,找域畫毒弄個順眼的皮披上,一路下山之時……
「好神奇的能力,在你眼裡,炁……是有蹤跡的嗎?」
一道話音在耳邊響起,其中溢滿了好奇,可是……
明明是輕聲細語,為什麼響在耳邊,卻那樣清晰?!就好像……就好像那人就在耳邊說話一樣!
不……應該問……我後邊為什麼會有個人嗎?!
追蹤者全身都僵住了,剛落進肚的心立時提到了嗓子眼!
耳邊吹起的絨毛,漸漸將自己籠罩住的身影,無不在訴說一個事實——他被找到了!而且……
是那個他今晚,不,這輩子都最不想遇到的那個人!
他不該在前面嗎?!難道說……他剛才去到前面,又原路返了回來?!和那些蹤跡重合了,所以自己沒察覺出來?!
他……
嗒!
手掌輕輕搭在肩頭,追蹤者臉色煞白,整個身子都哆嗦了一下。
「別怕,本來你該和地上的那些傢伙一起被收進噬囊里的,可是……你這能力用處不小,要不……先借我使使?」
追蹤者僵硬轉頭,只見柳三燮回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嗯……瞅著慈祥極了。
……
後山山頂,小羽子,不,該說是龔慶,結束了與追蹤者的談話後,就轉過身來。
望著周圍將將圍住自己的幾道人影,綻開笑容,道:「計畫……開始。」
眾人相視一笑,立時開心了不少。
他們這裡邊,都是看過比賽,近距離了解過柳三燮能耐的,誰也不想和那傢伙對上。
以至於,天師都親自出山了,裡間空門大開,他們也沒敢奔田晉中那去。
就怕柳三燮那倒霉玩意兒落在哪陰他們。
遇到他的全性都死了,說實在的,他們一點也不在意,他們在意的只有一點……
柳三燮離他們有多遠……
在得出塗君房沒死,而且柳三燮追過去了消息時,他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得了,來活了!開干!
等龔慶一番聲情並茂的表演過後,成功把看著田老的榮山道士誆騙了出去。可是……
如所有人預料,某個外國人,依舊守在田老身邊,對龔慶所言,那是一點也沒聽進去。
巴倫一如既往地靠譜,說是守在田老身邊寸步不離,那就是寸步不離,字面意思,多一步也沒往外邁。
田老的房間是龍虎山的偏僻所在,小小一間,一方桌子,兩條長凳,還有一個已經坐舊了的蒲團,除此,再也沒了其他東西。
榮山道士的離去,似乎也帶走了此間所有聲音,房間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針落可聞。
隨著榮山離去,好像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此間滋生,嗯……滿是異樣。
不管是田晉中,還是巴倫,都是心思敏感之輩,都察覺到了某些不對勁。
巴倫上步擋在田老身前,靜靜地盯著眼前的「小羽子」,這,就是異樣感的源頭。
龔慶無視巴倫的注視,上前一步,拱手,低頭,對著田晉中直接一揖到底!
「全性代掌門——龔慶,見過田老!」
田晉中面露驚訝,心中一悚,看的卻不是龔慶,而是眼前的巴倫!
他……
巴倫邁步,隔絕了兩人之間的視線,輕聲道:「原來是這樣,他要提防的,是你。」
龔慶聞言搖搖頭,輕嘆一聲,才道:「幾年運作,眼看著就要到了收網之際,沒想到被柳三燮看進了眼。」
「該說不說,有這對手,全性今晚上山的,該是少有能囫圇個下去的。」
「格里爾斯先生,這裡其實沒您的事,下山繼續您的探險之旅好嗎?就當咱們今晚沒見過如何?」
巴倫聞言笑了,笑得異常開懷:「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師兄,聽著親切……我很喜歡。」
說著,他指了指外面大門,道:「我也給你一個機會,帶著你的朋友們下山,我可以當今晚咱們沒見過,如何?」
龔慶搖搖頭,道:「不……」
還未等他說完,砰!地板炸開,木頭碎屑於空中亂飛,巴倫動了!
寬大的道袍裹在他身上,印出大塊堅實肌肉,這層布哪裡像個道袍,簡直就像個作戰服,如果手裡再多把匕首,這傢伙就是個特種兵!
嗯……梳髮髻的特種兵!
只是……
巴倫來勢洶洶,出手有如猛虎下山,行至半途……砰!朱紅大門碎裂,從外間一下子湧進六道人影!
還沒等巴倫出手,他的身影就被團團圍住,動彈不得!
「格里爾斯先生,你的身體素質真好,那種傷勢也能瞬間痊癒,是體質特殊呢?還是……」
龔慶笑了笑,接著道:「另有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