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跪下去……丟人還是不丟人？
與柳三燮一樣，對這些老前輩們感興趣的人，可有不少人。
要是往常，大多數人都會將目光集中在老天師身上，畢竟這可是異人界的「一絕頂」，唯一的那個，還是活著的，每每出現，都會讓人忍不住瞻仰瞻仰。
今天，比賽還未開始，觀眾們都默契地小聲交頭接耳，每每掃過看台，看的也不是老天師，而是風、王兩位十佬。
「昨天王並使的不是拘靈遣將嗎？」
「指定是，沒看那條大蛇一直在天上被他倆撕吧嗎？要是力量不同源，哪能有這效果？！」
「可風會長以前說過，那拘靈遣將，是他家傳絕學，外人都不會，可王並為什麼會？」
「這……這我哪知道。」
「嘁！這裡面指定有鬼！要是我家有這種蓋世絕學，旁人都休想染指，還傳給他人，誰要偷學，我能跟他不死不休！」
「得了吧，你也就這點志氣了，你看人家風會長，看見沒，人家和王家關係好著呢，備不住有什麼特別原因，咱都不知道。」
「不能吧，昨天風星潼可和王並打得腦漿子可都快出來了，不像是能這麼和氣呀？」
「對……可你們不覺著奇怪嗎？風會長……好像今天才和王老爺子搭上話，以前……人家好像都沒理過他。」
眾人沒敢直直地瞅著看台上那群前輩，可餘光大都瞥在事件中心的兩人身上，一邊看，一邊竊竊私語，會場立時變得嘈雜。
是啊，拘靈遣將是八奇技，風星潼昨天還被揍成那樣。
有了昨天那場比賽，風、王兩家在外界看來，那是已經結下了天大的梁子，壓根就不存在什麼一笑泯恩仇的情況。
可實際上呢？
風正豪身為十佬之一，今天立在王藹身邊，執的卻是晚輩禮，言語動作，怎麼看都是恭敬得很，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大傢伙今天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來的，尋思著今天兩方見面，不打將起來也就罷了，怎麼著也不能和睦相處吧。
可這……
「星潼傷勢未愈，今天帶不出來給王老見禮，趕明兒他傷好了，一定登門拜訪，必須讓他認識認識咱家的大恩人，做人可不能忘本！」
風正豪言辭懇切，本來挺高大的個子，立在王藹這小老頭身邊，總感覺平白矮了一截，一點也沒身為十佬，意氣風發的樣子。
王藹眯著眼睛，笑得那叫一個和藹可親，道：「不妨事，不妨事，生病了那就休養，養好了，也好做事不是？」
「認認人也好，把學了自家本事的人記得清清楚楚，才能另作打算，謀定……嘿嘿，而後動呀。」
風正豪聞言面露驚詫，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般，忙道：
「王老爺子，您這是說的哪裡話，風正豪所言乃是句句屬實，發自肺腑，從心裡就把您當恩人來對待的，哪有什麼其他想法，另類心思。」
王藹沒說話，只是盯著風正豪看了好一會，才笑道：「嗨！老了老了，我這玩笑話也過時了，你們年輕人聽不懂，嘿，那也正常。」
屁！王藹心中暗罵。
他才不信風正豪真把自己當什麼狗屁恩人，心裡指不定是想把自己連皮帶肉一起給吞了！
不過……這小子偽裝得真好，呵，這真情流露，這滿眼誠懇，要是沒個大幾十年道行，怎麼著都得被這小子給騙了過去！
王藹說完就無視了風正豪，將他的殷勤撇在一邊，權當沒聽見，轉頭就和呂慈聊了起來。
風正豪被冷落，面上也沒有一絲不耐，特老實地立在一邊，稍稍退在王藹身後半步，不遠不近，正好是使喚起來最順手的位置，架子擺得特低，一點也沒有平時意氣風發的那般會長模樣。
昨天比賽後，風、王兩家到底發生了什麼，按理說是私事，沒人能知道。
可不知是誰，有意還是無意，特自然的，就那麼悄悄漏了出來，連柳三燮這事後沒怎麼關注的人，都聽到了些風言風語。
風正豪給王藹跪下了！
腿彎一打，兩腿一曲，啪！就那麼給人家跪了！
聽說是為當年王家保全風家一脈之恩，風正豪才會如此做。
丟人嗎？作為十佬，丟人！
那作為當年事件僥倖活下來的子侄輩……丟人嗎？
嘖，好像……也不怎麼丟人。
就是……怎麼說呢，彆扭，對，就是彆扭。
風家祖先作為當年的三十六賊之一，別人大多都死得慘烈，唯獨他家能倖存下來，到現代，還能掙出天下集團這麼大份家業。
想想看，張楚嵐，同樣身為三十六賊後裔，這麼多年來，為什麼連異能都不敢修，時時刻刻都得提防著有人暗害。
兩方差距之大，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究其原因，用王藹的話說，那就是他王家，憑著自己在異人界的地位，保下了風家，這才能讓他風正豪發展到現在。
可是呢，這份保障……是有費用的。
費用就是拘靈遣將，拘靈遣將的完整功法，風家先祖必須發誓，永遠不傳自家後代完整的功法，讓王家在這上面，永遠壓風家一頭！
事實上，看起來風家先祖真的遵守了誓言，就拿那王並昨天使出來的服靈之法來說，風星潼……好像就沒學過。
如果就這麼看，王家看起來對風家真有大恩，他風正豪如此做派，那是一點也沒錯。
可是呢……
如果細細查究此事，當年……是誰抓住風家先祖的？是誰「逼迫」他出賣結義兄弟的？又是誰……讓本來是自己參悟的法門，因這種事，卻不得傳給自己的子孫後代？
這麼看來……這份恩情，看起來，好像也不是那麼純粹。
那風會長……真如他所表現的那樣，視王藹為大恩人嗎？
當！
「比賽開始！」
隨著裁判一聲口號，張靈玉與王並的比賽立時開始。
柳三燮身邊的夏禾看得可認真，目光釘在張靈玉的身上，根本就拔不出來。
而風會長呢，看著王並渾身冒起的黑炁，面無表情，依然沉穩如山。
當著他的面，王並使的就是拘靈遣將！
可誰也不能從他的面上，看出任何不滿。
突地，他察覺出一道從觀眾席射來的視線，很有目的性，被發覺了，也沒有絲毫偏過去的意思。
他抬目望去，卻正好和柳三燮對視了一眼。
只見那個年輕人很友好地招了招手，打了個招呼……
嗯……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