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說的是馮寶寶還是柳三燮？」
「有什麼區別嗎？不管是他倆中的誰，實力貌似都在我們的預料之外。」
眾人沉吟了一會，有人介面道：「馮寶寶先再說，柳三燮……我總感覺他剛才也未盡全力。」
「得了，別說了，不管怎樣，他倆都不是咱們幾個的目標，能避開就避開。」
「馮寶寶還好說，如果事情真跟龔慶說的一樣，柳三燮……咱們也能避開嗎？」
「你說那事？巴倫被安排在田晉中身邊……是柳三燮安排的？」
是的，這就是龔慶的推論……嗯，很合理的推論。
巴倫身為一個外國人，甭管他融入的有多好，在龍虎山上，還是很扎眼的存在。
稍稍打聽打聽，就能明白他當初是怎麼上山的，又是跟誰上山的。
這其中就有個很關鍵的人物——柳三燮。
羅天大醮一開始，巴倫就有異動，而此時，卻正是柳三燮上山的時候。
你要說他倆沒點關係，這是誰都不信的。
而根據柳三燮的背景——公司，這目的……就很耐人尋味了……
那麼……這事是公司安排的嗎？
大家得出的結論卻不盡相同，因為按理來說，若是公司安排的，待在田晉中身邊的，不應該是巴倫，怎麼著都應該是自己人材對。
所以……這很大概率是柳三燮私人攛掇的。
既然關於這一點，他早有預料，那麼……等我們對田晉中下手的時候……除了巴倫……會不會再遇上他？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點，尤其是看過今天的比賽後，眾人對於與他對戰……心中都有點沒譜。
「甭想那麼多，這事是龔慶想出來的，就交給他來做，再說了，咱們幾個也都不是正面作戰選手，要真遇上了，備不住……備不住他也能被咱們坑了呢？」
這人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面對眾人的注目禮，也有點說不下去了的意思。
其實他說得也有道理，異人界能力千奇百怪，就算你正面作戰能力逆天，但難道就沒有弱點可循了嗎？
尤其像他們這幫人的能力……
但是……就算他說得有道理，可眾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還是決定換下一話題。
……
回到柳三燮這裡。
離開會場之後，他就在山裡尋了個僻靜所在，靜靜呆著，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與馮寶寶打過一架，暴露出來的東西不少，可以說有喜亦有憂。
不管馮寶寶願不願意，在與自己戰鬥，並勝利後，她都不可避免的進入了大眾視野。
以前大家都不會怎麼關注這個一直待在張楚嵐身邊的邋遢女孩，可有了「勝過柳三燮」這個光環加持，至少，她在某些人心中的分量會加重不少。
這……就不知道以後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而喜的方面……卻只是針對柳三燮自己。
「是因為我感覺到的那東西？因為那個……你才對她有那麼大的執念？」
天色漸暗，再加林深樹密，透進這裡的光線很少，周圍不光暗沉沉的，連蟲鳴聲都少得可憐。
柳三燮坐在枝頭，倚在樹榦，閉著眼睛……在自言自語？
聲音悉悉索索，此情此景，若是有人從旁邊路過，一定會嚇一大跳。
他安靜地等待回話，沒別人，就是身體中的那個他。可是……
一直以來，沒事就出來秀下存在感的傢伙，現在卻啞巴了？等了許久，柳三燮都沒聽到對方的回話。
這讓他眉頭不由皺緊，嘴都撇向一邊，滿臉不耐。
「行吧……你逼我的。」
「南無……摩羅天子……」
柳三燮口裡喃喃出聲，詭異的誦經聲適時響起，配上越來越靜謐的樹林，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似乎……更陰森了些。
閉上眼睛，是黑暗，等再睜開……卻已是血紅一片……
依然是那個沙發，沙發上依然坐著個他，只是……
看他表情，似乎對於自己的「突然造訪」並無好感，隔著老遠，柳三燮都能感受到對方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
「你該多笑笑，臉拉得那麼長，沒人會喜歡你的。」
柳三燮揮手就給自己造了個沙發，安然地坐了上去，看著眼前的「他」，心中莫名愉悅了起來。
觀其動作，「他」眼角明顯抽了抽，盯著柳三燮一眨也不眨，不知是不是錯覺，這臉……好像又長了不少。
「你來幹什麼？我沒時間跟你聊天。」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挺樂意聊的？
比賽那陣……你不挺願意跟我說話的嗎？現在得空，就不願意理我了？」
哼！
「他」扭過頭去，不再作答。
柳三燮嘿嘿笑了兩聲，將話頭揭過去，直接進入正題。
「你應該也看見了，馮寶寶身上的變化，那感覺……似曾相識，卻又不盡相同，關於這點，你不想跟我聊聊？」
「他」今天意外的相當沉默，對於柳三燮的問話，是一點反應都沒。
見他這樣，柳三燮卻並不惱怒。
他好整以暇地將自己陷進沙發里，盯著對方，輕聲道：「話說，你……到底是誰？」
這句話說完，「他」倒是有了反應，嘲笑般瞅了柳三燮一眼，惡意滿滿道：「你說我是誰？我就叫柳三燮……嘿嘿嘿。」
柳三燮輕哼一聲，道：「跟我這，就別開玩笑了。」
「關於你，我還真想過很長時間，這麼長時間……我還真有點心得。」
「他」聞言，頓時來了興趣，道：「你想到了什麼？」
「選項其實無非就那麼幾個。
一、我的心理疾病，你就是我的另一個人格。
二、大蛇。
三、嘿，更可憐些，大蛇的某個衍生物。」
沒等「他」回話，柳三燮就繼續道：「第一點其實很快就被我否定了，如果你就是我的另一個人格，按理來說，應該自幼就跟著我才對，可你出現的時間，卻總是在我使用能力的時候。」
「根據這個，你就少不了和大蛇有點關係。」
「說實在的，一開始，我還真以為你就是大蛇，可自從丹噬大成，我真的壓過你一頭，我才有了懷疑。」
「大蛇真的那麼簡單就可以被我壓下去嗎？我一凡人的道……就可以壓過大蛇的意志嗎？」
「但事實就是，你真的被我壓住了。事實勝於雄辯，第二點說起來也很牽強。」
「那餘下來的，貌似就只剩下一種了……」
說著，柳三燮直起身體，道：「就我所知，當一個人最缺什麼的時候，就最想要什麼。」
「你這麼渴望馮寶寶，是否也是因為你缺少某樣東西呢？」
「一樣跟大蛇類似的東西，一件你獲得後，可以比肩大蛇的東西……但這東西，只有殺了馮寶寶你才能獲得。」
「可以肯定的是，你跟大蛇一定有某種聯繫，可是……現在看來，你不是想讓大蛇降臨，而是……想成為大蛇？」
「從想到這一點開始，我就一直在審視自身，這一審視，我還真發現了點有意思的東西，一點我本應該在意，卻一直忽略了的東西。」
說著，柳三燮盯著「他」的眼睛，輕聲開口：
「【上位能力：炎、雷、地、（風）】（括弧中為未獲得）
【下位能力：牙、暗、獸、死！】
【牙：撕碎你的敵人！針對他們的弱點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
【獸：令人讚歎的敏捷！狩獵者不需要敵人看清他的身形！】
【死：強壯的身軀是一切力量的基礎！撞碎所有膽敢阻止你前進的渣滓！】
【暗：神秘而又未知的強大力量……】」
「看，上位能力很好解釋，可唯獨下位能力……有一點，卻很值得人去商榷。」
「神秘而又未知的力量……其他三種明明有很明顯的解釋，可唯獨【暗】給出的能力卻模稜兩可。
而我……亦從未體驗過。」
柳三燮拄著腦袋，認真地看著「他」，道：
「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了嗎？」
面對柳三燮笑吟吟的模樣，「他」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他的面前。
而隨著他的起身，周圍這片暗紅也跟著若鮮血般涌動起來。
「他」的面容有些扭曲，盯著柳三燮滿臉的殺氣騰騰，一字一句道：
「你……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