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陳朵想要的

正文卷

第219章 陳朵想要的

陳朵是不見了的,留下一封信就不見了。

「我要出去兩天,廖叔幫我請個假。」

很短,就很像那種被寵壞了的無知少女被渣男騙了,著急忙慌給家裡人留下的字條。

言外之意就是:我要出去瘋了,別管我,到時間我就回來了!

反正看到這個字條的一瞬間,柳三燮眉毛是挑起來的,頭皮是炸起來的,心是揪起來的。

怎麼以前沒發現,陳朵這姑娘還是個不靠譜的?

柳三燮凝視著字條,字跡工工整整,每一筆最後都帶了一點微小的弧度,嗯~沒錯,是陳朵的字跡。

很明顯,這是陳朵自己寫下的,不是被脅迫的產物。

但要說是不是被迷惑了的……柳三燮還真有點不太拿準。

王國平那種水平的?那必然是不可能,雙全手那種的?柳三燮摩挲了下下巴,不由有些苦惱。

不至於吧……陳朵的各種信息廖忠都保護得很好,不存在被人光透過市面上的一點信息就被找到了的。

反正柳三燮更傾向於陳朵是自己走了的,不是被迷惑的。

證據倒不是這張似是而非的字條,而是這個收拾得很整潔的房間。

沒見過哪個被蠱惑了的姑娘連衣服都給碼得整整齊齊,才出門的……

至少她臨出門前,還做了家務……

「陳朵是什麼時候不見的?」柳三燮轉頭看了眼廖忠。

此時的廖忠抓著腦袋,不停地喃喃自語,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從對方那肉眼可見的低氣壓也能看得出來這傢伙現在也沒說好詞。

「就昨天晚上,公司被入侵後的時間,本來這個時間她應該已經到家了,而我也應該……應該……」

說著他就低下了頭,抓著頭髮的手又緊了緊,滿是自責。

你也應該在家的……

柳三燮幫他補全了最後一句話。

廖忠認為發生這種事他自己也有責任,在該在家的時間點卻因事出門,以至於發生了這種事。

他堅定地認為陳朵是被綁架了,尤其是聽完那幾個混蛋給出的供詞後,第一時間就從腦海中竄出來了這種想法。

對方的目的是陳朵,而陳朵就是在昨天不見的……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這就不由讓人懷疑,這幾個混蛋是不是明面上派出來迷惑大夥視線,而暗地裡有人就趁機用這調虎離山之計騙走陳朵!

一切都太過巧合,而且還發生在廖忠所關心之人身上,難免他會有這種想法。

可是……按照目前的證據來看,柳三燮並不同意這個觀點。

柳三燮不是苦主,亦不是施害者,那就讓他有了一種從事件中摘出來的第三者視角去看待這件事。

他沉吟了半晌,從陳朵本人性格,再到房間中的字條,接著就是這房中的一切證據來看……

「這姑娘是不是想做什麼事?本來想著回來和廖忠知會一聲,發現人沒在,索性留張字條就出門了?」

得出這麼個結論,柳三燮有點牙疼,咧著嘴有點無語。

還是那句話,這姑娘辦事怎麼看著這麼不靠譜?大晚上的說走就走?不怕廖忠擔心?

唔……想到這裡,柳三燮突地感覺……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普通家庭的孩子,這麼大晚上出門,在忐忑不安,怕被父母罵的心理作用下,可能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可是……

陳朵?

要是她的話……還真有可能吧……

估計她心裡也沒想過其他什麼,只是因為這件事想去做,所以就去做了……

而她一直以來外在表現很好的給人留下了這種聽話的誤會。

上學過普通人的生活是她想做的,而大晚上地離家也是她想做的……

非是聽話,而是這些都是她想做的而已!

就是這麼簡單?嗯哼……很可能就是這麼簡單!

別把自己的思想代入到陳朵這孩子身上,她是特殊的……或者說,她還在學習……

想著想著,他好笑地拍了拍廖忠的肩膀,道:「別瞎尋思了,陳朵應該沒事……就像她說的那樣,你幫她請兩天假得了。」

柳三燮輕鬆地語氣並沒有幫助到廖忠,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陳朵被人抓去哪裡,關進小黑屋,被某某大叔殘忍迫害的畫面,哪裡能閑下心去給她請假?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

在他準備強勢反駁之時,柳三燮先一步止住了他的話頭。

「放心,會找到她的,而且……哈~我估計很快就能有消息。」

……

而此時的大街上。

一大一小兩個極其不搭調的組合走在馬路上,青春靚麗的女孩,邋遢油膩的大叔?

兩人立在公交站旁邊,似乎是正在等公交車。

沒別人,就是王國平與陳朵。

王國平自從得到了女兒已經去世了的消息後,整個人就顯得有些渾渾噩噩。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陳朵身後,機械地移動腳步,連目光都沒有聚焦。

他不再像以前一樣總是鑽進黑暗的衚衕里,像是一隻怕光的老鼠,而是跟在陳朵後面,普普通通地走著,普普通通地等著公交車,普普通通地等著陳朵安排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相信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姑娘,因為她是女兒的朋友?因為她是女兒死亡的唯一目擊者?還是因為對方說的那什麼女兒留給自己的東西?

不!以前的王國平不相信任何人!什麼人都是不靠譜的!能真正抓在自己手裡的才是值得信賴的!包括人的「思想」!

可是……現在呢?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隨著最後的親人死去……世界似乎也不再擁有色彩,在他的眼裡灰茫茫一片,沒得區別……

而唯一的色彩……他抬眼望了望眼前這個清冷的小女孩,這是他眼中那唯一的色彩,而他現在做的,就是追著這抹色彩亦步亦趨罷了。

自從昨晚說完那番話後,對方就再也沒說過任何一個字,就是不緊不慢地做著事情,按部就班,好像本來就該這麼做一樣。

「伱還沒說過,為什麼你會找到我……」

王國平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可是陳朵卻聽得很清晰。

「廖叔給我講過你的故事,你喜歡藏著,你喜歡離遠一點去看,但是大家都找不到你。」

「我就想著,要不要去那裡看看,也許我能找到你呢?就在那個高高的大樓上,那裡是附近風景最好的地方……

我只是等了幾天而已。」

說著,陳朵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她竟是笑了。

「看來我的運氣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