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5章 內鬼
然後，我看向大小姐和二小姐道：「她們就更加不可能了，連檯面都上不去的人；鍾老爺子是告訴我出口的人；所以，只剩下你，勝華和馬總了；再告訴你，勝華其實早就知道我在找出口了，卻選擇了沉默，自然就不是他了！至於你和馬總，我的確是猶豫了一下，因為馬總之前犯了錯，加上王秘書有一直在貶低他，反倒讓我覺得他的可能性最大，直到我看見你一點驚恐的表現都沒有後，我才發覺是自己錯了！」
我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可到了那一刻，我都不敢相信，他王秘書為什麼會信任你，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你去辦？後來，我發現你原來也是被他耍了之後，我才明白過來，你賺的3億，還在你手上，他沒拿到！所以，想著套住你，他給你了唯一的通話權，是不是讓你交出那3個億？順便答應讓你出去？」
華欣還是選擇了沉默。
二小姐突然怒喝道：「華欣，你說話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那3個億不是你自己運作賺的嗎？怎麼還和王秘書扯上關係了？你是不是把錢已經給了他，換你自己的命啊？」
華欣低頭不語。
我哎了一聲道：「二小姐，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你急也沒用！那錢誰也拿不走！華欣也不是傻子，3個億放在誰的賬戶上都不保險，王秘書想拿走自然沒那麼簡單，可事情發展的太快，誰也沒預料到！王秘書知道自己的事情要敗露了，準備出逃，想著帶著華欣的3個億走，華欣又留了一個後手，想著等王秘書倒了，自己逃走了，他再把錢拿出來獨吞，又或者是和你一起分享，這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他和王秘書之間一定是沒談妥，所以，王秘書最後寧願不要錢了，也沒把華欣自己救出去！」
華欣終於抬起頭開口道：「那錢一到賬早就被監控起來了，我們誰也拿不到了！我只是讓王秘書心存僥倖而已！他可能也意識到這一點了，才果斷放棄了我！」
我怪責道：「可你還是瞞著所有人，告訴他裡面的情況，你要是不告訴他，U盤沒來，他是不會下死命令，把門封死，把排氣扇關了，把你們都在裡面憋死的！至少不會死的那麼快！」
華欣懊悔道：「我也是想救大家的，可我又不知道該信任誰？我想和你說的，怕你不肯原諒我，告訴大家，你都看到了，那時候大家都瘋了，分分鐘我等不到關門，我就得先死了！誰知道，王秘書連錢都不要了，會直接下死命令呢！」
我看向恍然大悟的林家生說道：「你跟了他幾年啊？是消失了幾年，就跟了他幾年嗎？」
林家生回答道：「是啊，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啊了一聲道：「就是想知道你到底這些年都替他幹了些什麼？還有沒得救了！」
林家生譏笑道：「你是想知道，我知道多少他的犯罪證據吧？沒有，一點都沒有！他做事很謹慎，從不會留下半點證據的！」
我笑了笑道；「都這時候了，你還心存僥倖啊？你不會還認為，他還有機會吧？」
林家生不屑地說道：「你現在說什麼都行，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連選舉結果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唬我們啊？」
我無奈地說道：「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他都想直接害死你們了，就算他成功了，那你們也是棄子！你連這個都還沒明白過來嗎？」
林家生哎了一聲道：「他沒倒，你們是鬥不過他的！我可是親眼看見，多少家企業被他掏空，多少家企業因他富貴滔天的！不信，你問董總！」
我看向董總，董總緩緩點頭道：「到08年年底，萬眾總虧損180個億，是他下達了兩個政策，讓萬眾起死回生的，沒有他，我現在都該坐牢了，需要償還銀行90億貸款，和供應商90億的貨款，3萬員工要下崗啊！我就是萬眾的歷史罪人了！」
我嘆氣道：「你怎麼還有這個執念啊？萬眾倒了，就讓它倒好了，還可以重新建了千眾，百眾啊！」
董總搖頭道：「可那3萬信任我的員工呢？他們有的都跟了我十幾年了，我怎麼對得起他們啊！林總何嘗不是這樣的，自己一手創建的盈科，他捨得放棄嗎？」
我撇撇嘴道：「那就知法犯法，為虎作倀！現在結局還不是一樣！」
董總有些反感地說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和你一樣，運氣那麼好的！可以創業失敗，再創業再失敗！我們年紀大了，折騰不起了！我們做的這些事，也是無傷大雅的，挽救了一個民族企業，產業支柱，有什麼不對的？我們沒偷沒搶，不過是優先知道點國家政策，利用一下而已！」
我譏笑道：「你這套說辭去騙那些不懂商業運作的傻子還行，要是同等優惠政策下，大家公平競爭，你們贏了，這怪他們自己不爭氣！可你這樣，就是在不公平的前提下競爭，淘汰別人！你只想著你的3萬員工，怎麼就不想想，那些傾家蕩產出來投資創業的中小企業家，他們的員工呢？他們的家人呢？你是保住你的萬眾了，可其他企業呢？由於你的不公平，不正當競爭，導致了他們企業倒閉，這筆帳該找誰算啊？」
董總無奈地說道：「商戰就是這樣啊，有輸有贏的！萬眾對你來說，就一點意義都沒有嗎？你願意看著它倒下去嗎？」
我搖頭道：「我自然不願意它倒下，可這不是你以不正當手段競爭，淘汰其他企業的理由！不過，咱們也不用在這裡爭，到時候自然有人會找你的！」
林家生插話道：「你別說的這麼義正言辭的，你是什麼人，我們都很清楚，要是不正當手段，你最多了！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批評我們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可不是在批評你們，我批評你們有個屁用啊？反正你們也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我說什麼都沒用！我只是有些意外，你們一個個的都會變成這樣！我也只是在和你們聊天，現在是我和你們聊天，等有關部門的人來和你們聊天，那可就不一樣了！你們的問題，自然有人會過問！」
華欣無奈地抬起頭問道：「飛哥，能不能給我們一次機會啊？就一次！過了這關，我一定痛改前非！」
我哎了一聲道：「現在不是我給不給你們機會了，而是這事已經不是我能控制了的！所有牽涉進來的人，誰都不會倖免的！一定是一查到底的！我也給過你們機會啊，讓你們不要踩的太深，你們誰聽了？」
林家生十分硬氣道：「華欣，不用求他！咱們還沒輸呢！還有機會的，等那邊成了，後悔的就是他了！他根本不知道咱們哥老會的真正實力！」
華欣苦笑道：「林哥，你醒醒吧，怎麼還在做夢啊！飛哥他說的對，咱們都是棄子了！不管那邊成不成，都和咱們沒關係了！我比你們更有籌碼，至少我還攥著3個億呢，他都放棄我了，你們能有什麼價值，還有什麼值得他利用了，為你們冒險的？說不定，知道咱們都沒死，還得滅咱們的口呢！從關上大門的那一刻起，我就死心了！怪就怪我鬼迷心竅，想著在阿琪面前表現下自己，想著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我是有能力賺錢的！可惜啊，路走錯了！飛哥，勸了我幾次，我都不聽！」
林家生已經有些絕望了，但還是不肯死心道：「聽他的，幹什麼?他能給你什麼好建議，他就是自以為是的自大狂，憑什麼咱們這些人都得圍著他轉啊？他說什麼咱們就得做什麼啊？沒有我，那會有他啊！？」
董總哎了一聲道：「老林，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了？你我都清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一直沒說話的馬總突然說道：「現在跑出去，在外面東山再起啊！咱們一起走，我還有點錢在海外呢，只要能走出去，咱們就還有機會的！阿飛，你放我們走吧！看在往日的情份上！」
我搖搖頭道：「不是我不放你們走，我是為了你們安全，才把你們帶過來的！你們現在處境很危險，你們知道的太多了，是我都會選擇殺人滅口的！我要毀你們，我就不救你們出來了！」
馬總呵呵笑道：「你救我們出來，無非是想著我們手上的證據，用來舉報王秘書吧？」
被他猜透的心思，我也不隱瞞道：「的確有個這方面的考量，可那都是其次，你們不想交出證據，我也不逼你們，你們想走隨時可以走，就是奉勸你們一句，天黑路滑，命只有一條，自己小心！我言盡於此了，各位，再別見了！」
馬總看我真的要放了他，第一個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看向其他人喊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走啊！」
華欣緩緩站了起來，對著二小姐說道：「走啊！」
二小姐搖搖頭道：「咱們離婚吧，我不會再跟你走了！」
華欣一愣，黯然道：「好，等我安頓下來，給你聯繫方式！」說完，跟在馬總身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鍾大小姐也跟在他們身後，猶豫了一下，走了出去。
看來是真的沒人想留在這裡，還是覺得外面的世界比我這裡安全。
很快，就剩下了董總和二小姐，林家生也走了，我看著她們兩個問道：「你們不走？」
二小姐失魂落魄地說道：「我走去哪兒？我能上哪兒去？家都沒有，人也沒了！我可以待在這裡嗎？」
我皺皺眉道：「你要真是這麼顧念親情的人，我可以幫你聯繫阿寶和阿姿，和她們在一起吧！」
二小姐搖搖頭道：「算了，我不想打擾她們的生活，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我點點頭道；「你說！」
二小姐緩緩說道：「我爸他還在那寺廟裡面，能不能派人把他抬出來，我不想他死在那裡面，我連個拜祭的機會都沒有！」
我嗯了一聲道：「好，我現在就派人過去，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鍾老爺子對我有救命之恩！」
二小姐向我微微點點頭，走出了房間。
剩下的董總抬起頭對我說道：「我接觸王秘書的幾次不多，知道他的事也不多，關於萬眾改制的事，我倒是可以和你說說，不過，我猜這對你對付他，用處不大！」
我哦了一聲問道：「他現在佔万眾多少股權？」
董總解釋道：「萬眾改制後，現在國投占股48，我個人占股22，剩下的就是一些股東了！」
我噢了一聲道：「國投是他在控制？」
董總嗯了一聲道：「可以這麼說，他旗下應該有10家國投公司，都是一樣的手段，先給政策不給錢，套股權，然後變現。他利用國投的招牌，去各大銀行貸款，然後把債務都留給投資的公司，他把銀行貸款抽走！」
我思考了一下道：「簡單點說，就是用政策換取銀行貸款給企業，讓企業背債，他漁人得利，是這意思吧？」
董總點點頭道：「是的，我剛開始還沒明白，等我理清他的套路時，已經被套牢了，根本出不來了！」
我啊了一聲道：「他都十幾家國投公司了，那不是很多公司都已經被他掏空了？」
董總嗯了一聲道：「至少有3，40家和萬眾一樣的境遇，都不容樂觀啊！只是現在還沒暴雷出來而已！」
我驚訝地說道：「什麼？這麼多？萬眾現在負債多少？」
董總回答道：「1500個億！」
我難以置信道：「什麼？千億？你瘋了嗎？怎麼欠的啊？哪個銀行能給你們貸這麼多款啊？」
董總回答道：「肯定不止一個銀行啊，他們利用銀行發行國投債卷！」
我驚訝道：「你是說，那些國投債卷都是假的？這怎麼可能？我手上都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