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先生一臉的不悅道：「廢話真多，拉下去！」
馬總急忙補充道：「我還沒說完呢！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你可以先把大面額的變成小面額啊，然後再用我的辦法兌換，不就行了嗎？」
小杜先生哦了一聲道：「可行嗎？」這時又看向我。
我白白眼道：「他說的，和我說的有什麼區別啊！都是一個道理！你要想把別人付給別人的錢，變成別人付給你的錢，還必須得通過銀行，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付給你的錢，先變成小面額的，再一筆一筆的洗清，過程肯定是麻煩一點，但一點是最安全，最有效的！」
小杜先生喜笑顏開道：「你看看，這樣多好，三個臭皮匠，不就是出了個諸葛亮了！這事要是做好了，你們兩個都是我的財經顧問，財政大臣！」
我啊了一聲道：「你說財政大臣？」
小杜先生點點頭道：「有什麼好吃驚的？難道你不想嗎？」
我搖搖頭道：「那可是一國的財神爺，我沒那個本事！看你這樣，像是要建國啊？」
小杜先生諱莫如深道：「充分發揮你的想像力就可以！我很滿意，你果然沒騙我！」
然後指著馬總說道：「至於你嘛，我就暫時先留著！」
馬總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他。
我們兩個都明白，我們都是在胡說，因為我們說的那一切都根本是不可能實現的！
接近4點，我們幾個都昏昏欲睡了，志勇走了進來，身後是一瘸一拐的貓仔，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我才緩緩醒來，他也看見了我們。
我心裡無比地內疚，他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們，我們卻還是沒逃出去，反倒把他給害了，我還一度懷疑過他。
他面無表情地走到小杜先生身邊，對著他說道：「那些還都是學生，你沒必要為難他們啊！」
小杜先生切了一聲道：「我用得著，你來教訓我啊？好好的，讓你當一隻貓，做一隻狗你不聽，現在好了，馬上就要成為個死人了！你說說你，是不是自找的！」
貓仔似乎料定了自己的結局道：「你有人不做，你做什麼鬼啊？再選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的，不求別的，放過那些學生，他們才多大啊，你沒必要為難他們啊！」
小杜先生呵呵笑道：「你們一個個都這麼喜歡捨己為人啊？都這麼大義凜然，可以為他人犧牲是吧？自己的命都這麼不值錢啊？可以，我成為你們，讓你們都偉大的死去！我倒要看看，你們死後，有沒有人會為你們立碑？有沒有還沒記得你們到底是誰？你想死，我馬上就成全你！不行，我得讓你先看著他們死，看看你無能為力的樣子，再讓你死！」說完，哈哈大笑。
這變態的樣子，我是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你是不是瘋了啊？你該知道，失去理性後，你可是什麼都幹不成的！」
小杜先生停止了笑聲道：「我只是覺得你們即可笑又可悲！連自己的生命都控制不了，你們和我談什麼理想，談什麼捨己救人，你們就是一群螻蟻！我現在只要揮揮手，你們就都得見上帝！」
我撇撇嘴道：「對，我們都是螻蟻，你是雞，你最厲害了！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告訴我們，都老實點，我們這不都挺老實的嗎？你要我們做什麼，我們都照做了，你就忙你的去吧！不用教育我們了，你要啥我們，你早殺了，也不用威脅我們，我們都很聽話的！」
小杜先生似乎找不到什麼借口了，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除了你，都滾出去！」
除了我，他們都被趕了出去，他又盯著我看了半天，我忍不住說道：「我臉上有花啊？你別喜歡上我啊！」
小杜先生笑了笑道：「你也太自信了！我到現在都沒殺你，我都佩服自己的耐性！看你這無所謂的樣子，我就也得可恨，明明很怕死，卻裝成一副視死如歸的態度，你該去當演員！」
我哦了一聲道：「我肯定是怕死啊！哪有人不怕的！不過，如果是已經知道了結果就無所謂了！落在你手裡了，早晚都是死，自然就不在乎了！你給我這麼多希望，無非是讓我覺得自己還有機會活下來，然後再將我的希望，一點點掐滅，從而得到些勝利的快感罷了！我早看透你了，這有啥的！咱們都這樣了，你還能留我啊？沒必要再裝下去了，我估計不但是我，他們幾個也夠嗆了！」
這讓他到是有些意外道：「你真這麼想的啊？那你還就錯了！我只殺對我沒用的人，現在留下的，除了你身邊那個阿曼，其他人對我都有用，可以留下的，我會留下的！未來我會很需要人，就算是恨我的人，也好過陌生人！只不過，這次也不知道到底能過去多少個人，過不去的，就怪他們命不好了，可不是我要殺他們！」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逼著他們偷渡啊？那和送他們去死，有什麼區別，你到時說的這麼道貌岸然的，不是你害的，是他們運氣不好！他們要是運氣好，就不會碰到你了，只要不碰到你，是不是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我勸你一句吧，你做你的事，不需要殺這麼多人，這老天是有眼的，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自己做的那些事的！少殺一個當積德了，這不好嗎？」
小杜先生板起臉道：「你才活了幾年啊？就開始教訓我了！我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我會怕報應?我從小沒爸沒媽，7歲就開始運毒，10歲之前都沒吃過一頓飽飯，那些虐待我的人，他們可受到報應了？人命在我眼裡真的一文不值，我也曾經在他們眼裡一文不值！我的一條命，就用一條煙就換來了！有一次我運毒給弄丟了，那毒販就想著殺了我，還是一個婦女看到我可憐，用一條命，把我的命給換回來了！就一條煙！那毒販到現在，我都沒找到，他的報應在哪兒啊？」
我勸解道：「可你不能用別人對你的殘暴去對待其他人，他們又沒招你惹你啊！這些都是無辜的人啊！」
小杜先生哼了一聲道：「沒有無辜的人，擋我的路的都不是無辜的人！你該想想是不是你的原因，就是因為他，他們才會遭受無妄之災的！要檢討的是你，不是我！不是因為他，我才會來這鬼地方呢！我都不會回來，是你找人抓的我，破壞我所有努力搭建起來的一切！是你毀了我的一切！所以，這些人都是受你的連累，他們的死，都歸在你身上！要報應，也是該報應在你身上！」
我不滿地說道：「你還是真是歪理正說啊！你當自己做的都是正規生意呢?你在販毒啊，你在販賣人體器官啊！哪一樣，不是每天都在害人啊！你怎麼還這麼大言不慚呢？說的這麼正義凌然的，是我要抓你嗎？是你早就被人盯上了，要不是我，你早被人家直接擊斃了！還怪上我了！你本來已經不錯了，沒找到你犯罪的證據，也只是驅除你出境，你還回來幹嘛啊？」
小杜先生笑了笑道：「回來自然是替你收屍了！先讓你看一出好戲，然後再送你走！再好的劇目，要是無人懂得欣賞，那多無趣啊！懂得欣賞的真的越來越少了，等你死了，我還可能真的會覺得寂寞！」
我笑了笑道：「大可不必，我做鬼也會想著你呢！」
不知不覺已經早上6點了，天空的雪越來越大了，我望著窗外，唯一的希望，就是耀陽他們能夠趕到，不然，我只能認命了！
他的對講機再次響起：「1號位再次確認，0800行動！」
小杜先生回答道：「確認！」
同樣的，2號位，3號位和4號位都確認了一遍。
小杜先生看了看錶道：「還有兩個小時，2個小時候後，咱們就出發！你現在知道多少了？能猜到多少？」
我有些困意，打著哈欠道：「知道你要兌換不知帶哪搶來的瑞士銀行本票；知道你要偷渡中俄邊界，這世界上最難偷渡的邊界；知道你會打劫銀行，成功率估計是百分之百；知道你會利用滑雪場的那群學生作為人質，幫助你拖著追擊你的特警；知道雪下的越大，追蹤你的機會就越難；還知道你出去後，有了錢，大體是會買個小島，有主權的小島，實現你的春秋大夢！你這計畫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吧？估計，自我認識你，你就已經開始籌划了吧？」
小杜先生有些吃驚地說道：「短短几個小時，你就猜到了這麼多東西！所以說啊，有你做觀眾，我才表演的開心啊！至少有人弄得欣賞啊！」
我撇嘴道：「你要是殺不少人，完成你的計畫，那才是精彩！最煩那些不專業的，動不動就殺人來達到目的的人！這能有什麼技術含量啊？」
他笑了笑道：「這麼大的計畫，死幾個人也是在所難免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你這麼聰明，一點就通，一說就知道大概的結果啊！」
我聳了聳肩道：「你說什麼都有理！槍在你手上！」
7點，他們再次確認了一下，這次的1號位聲音有點干擾，聽不太清楚，他也是猶豫了一下，再次確認了一下，似乎又沒什麼問題，當其他的2號位，3號位信號也不好的時候，他才有些不淡定了，看向我問道：「你覺不覺得有點問題啊？」
我其實也聽出來了，只是反倒安慰他道：「天氣原因吧，這鬼天氣，再好的設備也會受到干擾！」
我這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反倒引起了他的懷疑，急忙再次確認了一遍，這次還是一樣的聽不太清楚，不過，也都回覆他了，這才讓他放心下來。
他看向我說道：「是不是覺得我太多疑了？」
我點點頭道：「你做的事這麼危險，小心點也是應該的！」
他哈哈大笑道：「我怎麼覺得咱們兩個像是合作多年的拍檔似的！有時候，我還真捨不得殺你！」
我撇嘴道：「你看看，說著說著，怎麼就又打打殺殺了，看來你早晚還是得弄死我啊！那我白配合你了！」
小杜先生哎了一聲道：「我可以讓你死的晚點，說不定十年八年後，也可能我們出去了，你就得死！當然，你配合我的代價就是，我可以讓你關心的那些人活下來！」
我哼了一聲道：「那我還真的感謝你了！」
小杜先生有些好奇道：「我不信，你對自己的生死一點都不關心！」
我聳了聳肩道：「誰會對自己生死不關心啊？可眼下也由不得我啊？你要殺我，不就是抬手的事，我能怎麼辦？求你啊？求你有用嗎？」
小杜先生得意地說道：「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我切了一聲道：「都知道結果了，你說這些還有意義嗎？耍我好玩嗎？」
小杜先生搖頭道：「換了別人，我肯定會給他生的希望，再一點點地讓它破滅，你就算了！你太聰明了，和聰明人打叫道，不需要玩那些手段！你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心安！你必須得死！」
我哦了一聲道：「你說好幾次了，我知道了！我累了，睡會兒！」
小杜先生看了看錶道：「別睡啊，好戲馬上就上演了，咱們也快出發了！你準備準備吧！」
我不解地問道：「你還真要帶著我走啊？我可是你的累贅啊！」
小杜先生笑著說道：「你不走，怎麼能和我分享勝利的喜悅呢！趕快準備吧！」
我再次問道：「我都要準備什麼啊？」
小杜先生指著旁邊的一個箱子說道：「衣服啊！鞋啊！咱們可是要在雪地上，走至少30公里！我可不想我還沒動手呢，你就先凍死在雪地里！」
我皺眉道：「我可是已經嘗試過一次了，差點就在雪地里長睡不起，真的要走這麼遠嗎？我怕咱們誰都走不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