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0章 夢想的代價
我哦了一聲問道：「能不能先見見你外甥啊？看看他怎麼說？要是人家不想再多一個人參與呢？這就不好了！」
老闆很爽快地說道：「沒問題啊！一會兒，他下來了，叫他一起過來吃飯，你們好好談談！」
夜晚降臨了，這裡天黑的比較早，不到6點，天就已經黑透了，滑雪的人開始陸陸續續下來了。
阿曼扶著一瘸一拐的阿忠，走了進去，我皺眉問道：「你不是有教練嗎？怎麼還摔成這樣呢？」
阿曼笑著說道：「他自己非要逞能，明明教練都和他說了，要從半程開始學起，他覺得自己會了，滑了一個全程，結果摔得人仰馬翻的，還崴了腳。」
阿忠委屈地說道：「我完全是按照教練說得做啊，可下來的時候，就有點怕了，沒剎住車，撞到廣告牌子上了！」
老闆哈哈大笑道：「學滑雪不摔跤，怎麼學的會！這很正常啊！」
不一會兒，我終於看見了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老闆招呼道：「志勇啊，過來坐，我給你介紹幾個南方的朋友認識一下！」
何志勇警覺地看了我們幾個一眼，尤其是看到巴特爾的時候，不由地盯著看了一會兒。
巴特爾卻很自然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聽說你滑雪很厲害，有機會交流一下啊！」
何志勇不解地看著老闆，老闆解釋道：「你巴特哥可是市冠軍啊！當年我們一起進的省隊試訓，他直接被選中了，我被淘汰了！我請他來當總教練，請不來啊！」
這時候，那群省青年隊的滑雪運動員也下來了，都紛紛過來和巴特爾打招呼，看來老闆說的真不是吹的！
巴特爾謙虛地說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還提它幹什麼？」
然後看向何志勇問道：「你很喜歡滑雪啊？」
何志勇點點頭。
巴特爾又問道：「你多大了？」
何志勇答道：「28！」
巴特兒哎了一聲道：「28歲，年紀有點大了，現在還沒進省隊，機會不大了！」
何志勇急忙問道：「怎麼就機會不大了？」
巴特爾耐心地解釋道：「你先別急！你看這些青年隊的，他們才17，8歲，都是經過專業訓練，人家都已經練了7，8年了，才進的省隊，先不說你天賦有多好，可你後天的訓練也很重要的，天賦再好，基本功也得紮實啊！」
何志勇反駁道：「你都沒看我滑過，你怎麼知道我不行呢？」
巴特爾笑著說道：「不是說你不行，而是進省隊的機會不大了！省隊不會要你了！我見過一些天賦很好，熱愛滑雪的愛好者，不乏有些可以和省隊的比一比，可結果都只有一個，比不過！業餘的，和專業的就是有很多的區別！我這麼說，你別不高興聽，我說的是真的，系統訓練和自己練不是一個級別的，受傷的概率也大很多的！」
何志勇神情變得有些黯淡，不難看出他挺失落的，巴特爾安慰道：「這個就作為你一個業餘的愛好，挺好的，學專業的，進了省隊，也不見的有多好，前途也是一片渺茫，畢竟奧運冠軍就那麼一個！咱們國家也是這幾天才對冬奧會重視起來的，以前都沒人看的！我得了市冠軍，進了省隊，省里比賽總是前三名，可一樣沒用！進不了國家隊，全運會根本比不到名次，最好年紀大了，一身的病痛，退下來還得自己找工作！」
老闆笑著說道：「志勇，是不是啊，我都和你說了，就別抱幻想了，就在這滑雪場和我干吧，等你老闆真給咱們投資了，我給你個總經理噹噹，咱們兩個搞好這滑雪場，不是一樣過得挺好的！」
經過這一番談話，何志勇放鬆了警惕，對著老闆說道：「我老闆最近幾天就會過來，到時候，我再和他說說，應該沒問題！」
老闆笑著對我說道：「看吧，我就說了，他那邊一定沒問題的！」
我哦了一聲道：「那也得看看人家願意不願意？我也得考察一下！」
老闆嗯了一聲，掀開鍋說道：「那是，那是！吃飯，吃飯！」
吃飯的時候，我發現這個何志勇就喜歡和巴特爾說話，其他人一概不理，看來他是對滑雪真的熱愛，遇到志同道合的人，說到一起去了。
吃完飯，老闆給我們安排了兩個房間，我們四個人聚在一起，商量著接下來怎麼辦？
按照阿忠的意思，想直接拿下這個何志勇，逼問他，接下來他們的計畫到底是什麼？
巴特爾表示不同意，因為那樣不但會打草驚蛇，而且這裡是人家的地盤，老闆這也不是好惹的，不管是報警，還是他們自己的人，我們都惹不起，都是麻煩事。
最後，商量著，還是由巴特爾和他熟悉後，通過他，想辦法套出點消息來，之後可以進入他們內部，來個一窩端。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到時候他們過來了，會不會把我們給認出來，巴特爾就危險了。
巴特爾還真是不負眾望，似乎天才就是做間諜的料，雖然人長得五大三粗的，做起事情來卻小心細緻，他和何志勇在一起時，只討論滑雪的事，對於其他事他似乎一點都不感興趣，逐漸地何志勇慢慢相信了巴特爾，失去了防範意識，他們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短短一天時間，他們竟然成了知己。
晚上，巴特爾向我們說道：「他老闆大概是後天就會到，好像是要處理點什麼事，給耽擱了，本來他們約定是今天的！我還聽說，他們這次越境的目的，好像是去考察什麼西伯利亞的經濟區項目，他說他老闆的護照沒辦下來，他們又急著出去考察，所以，才選擇從這裡走！」
我不解地問道：「他為什麼會告訴你這麼多？」
巴特爾得意地說道：「他問我現在在做什麼？我就告訴他，我守山林的，他肯定想到了自己去探過安全屋的事，做賊心虛啊，想取得我的信任，自然自己就得說的更多才行啊！」
我急忙好奇地問道：「那他還和你說了什麼啊？」
巴特爾想了想說道：「他主要還是說他自己，他說他一直夢想當一名滑雪運動員，7歲他就入選過HEN省青少年滑雪預備隊，當時他還是以第一名的成績入選的，可惜，他爸爸工作原因要調到外地去，他沒辦法只能放棄自己的少時的夢想，長大後，為了生活，就變得碌碌無為了，直到他又看到了這個滑雪場，再次滑雪，才讓他找回了自己，整個人又活了起來！」
我哎了一聲道：「又一個被生活打敗的人！這故事挺動人的，就是這個版本，太多人用過了！」
巴特爾有些不悅地盯著我問道：「你不相信他的話？」
我搖頭道：「不是不信，只是覺得這種被生活打敗的人，真的很可悲，這種人要是能被生活左右，那他也能被人支配！不可信，不要信他！」
巴特爾很真誠地說道：「可你不覺得他很可憐嗎？」
我冷哼了一聲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沒覺得他有多可憐！他早就是成年人，早就有選擇的權利了，他現在所有的生活都是他自己選擇的！這種故事，我一天能編八個！」
巴特爾沒想到我這麼沒有同情心，有些失望地說道：「我覺得他不是在騙我，他的故事也不是編的！」
我笑著說道：「巴特爾，我沒說他的故事是編的，我的意思只是不管他的故事是不是編的，這和咱們都沒什麼關係！你就算是同情他，又能怎麼樣呢？幫助他完成夢想嗎？讓他進省隊啊？還是圓他一個運動員夢啊！我們總歸要回到現實的，你什麼都幫不到他！你能做的就是，讓他充分的相信你，讓你帶他們去邊境！窺探他們所有的一切！因為，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都是違法！而志勇，他早就知道，他們的所做的一切都是違法的，他也不會因為你幾句話，就去圓他的夢，而放棄他的老闆，放棄賺錢的機會！你要認清現實！」
巴特爾皺眉道：「我發現你很殘忍，你很現實！我為什麼要聽你啊？你說什麼，我就要做什麼嗎？」
我哎了一聲道：「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選擇！我想怎麼做都可以啊！我無權教你做什麼！不過，我記得你也是洪門中人啊！你能有多天真啊？你不是也早該認清現實了嗎？如果，我現在給鍾爺打電話，你會不會聽他的？」
巴特爾低頭不語。
我哼了一聲道：「還是的，你不是還要一樣的聽！同理啊，何志勇只會聽他老闆的，萬一，你去幫他圓夢了，他可不一定領你的情，反而會把你給賣的！這就是現實！他為了錢出賣你，一個要幫他實現夢想的人，這不是很難做到的，在金錢和權力和誘惑下！尤其是，曾經為了生活放棄夢想的人，你懂我的意思了沒？這麼大的人了，這點事都想不清楚嗎？」
巴特爾想了半天，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點點頭道：「受教了！」
我笑了笑道：「這就對了！等你看清了這個世界後，就知道該怎麼做出自己正確的選擇！任何時候，都不要被他人的情緒影響到自己的判斷！這就是比智商更重要的情商了！」
這回不但巴特爾頻頻點頭，連阿忠都在一旁點頭道：「是啊，我就往往總是被他人的情緒給帶跑偏了！看待事物，往往都是跟著別人的角度去思考，導致很多時候，我寧願聽別人的吩咐，而不願意自己去思考！」
阿曼也微微點頭道：「是的，我從小接受的信號就是要服從，我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的！像我們這種人，一旦有了思考就會十分的矛盾，很多時候，我們的做的事，我們都沒有個評判對錯，一旦我們心裡有了一桿自己的稱，做事就會瞻前顧後，我們就失去了自己原有的價值，這是十分危險的！」
我搖頭道：「危險的不是你們，而是那些對你們下命令的人！他們一旦控制不了你們了，他們就沒有可以利用的人了，你們一旦有了自己的思想，還會按照他們的吩咐行事嗎？你們不就會去追逐自己的夢想了，像志勇一樣，然後呢？真心對你好的人，會放任你去選擇，給你自由，只是想利用你的人，他們會想方設法的毀掉你，不能為他們所用，又知道他們那麼多的秘密，怎麼可能還留著你們呢！」
阿曼遲疑道：「那你說我家宮主？她對我……」
我急忙擺手道：「這個就得你自己去體會了！我要是再說下去，我就是那個我口中的人了！你們每個人都都是獨立的個體，都是只屬於你們自己的！任何人都無權干涉你們的生活，你們的行為，就算是生你養你的父母都不行！他們可以給你建議，但絕不是命令！」
巴特爾好奇地望著我問道：「那我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撇撇嘴道：「我說了，你自己去思考啊！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啊?」
巴特爾想了想，嗯了一聲道：「那我還是小心點何志勇吧！可我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他啊！他對我這麼的真心，我卻要處處防著他！」
我哎了一聲道：「前面和你說那麼多，都白說了啊？他對你是不是十分坦誠不是用說的，也是看的，看看他到底怎麼做？是不是真的想他說的那樣！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巴特爾啊了一聲道：「那你是覺得他還是在編故事，騙我了？」
我不耐煩地說道：「你怎麼說來說去的，就離不開這個問題了！？騙沒騙你，你自己去體會啊！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別人家一說什麼，你同情心就上來了，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判斷，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別人！因為不在乎那一點點的時間，真正的友情是靠時間的積累，歲月的沉澱的！而不是嘴上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