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再見陳堅
這家日式料理店的規模真是小的可憐，是在一家大型商超的4樓，而且只是4樓眾多家店鋪里的其中一家。
我們去的時候，門口已經排滿了年輕人，都是年紀不大的時尚青年，估計以老人家都日本的仇恨，沒去砸他們家的店，都是托法治社會的福了！
謝丹已經在門口等著我們了，在眾目睽睽的仇視目光下，我們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店裡面中心處就是一個開放式的廚房，幾個穿著日本壽司服裝的廚師，正在裡面忙活，吧台上坐了一圈人。
我們被領了進包廂里，進門得脫鞋，跟東北大炕一樣，一張不大的小桌子，要坐滿我們四個大老爺們，顯得十分的擁擠。
我和袁致遠還好，都會盤腿坐，耀陽和趙德柱就辛苦得多了，怎麼坐著都不舒服，差點就直接跪了下去。
謝丹解釋道：「實在是沒辦法，這裡最大的包廂就是這樣的了，桌子也是最大的了！」
我笑道：「不打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就是了！」
謝丹急忙拍了拍手，一個穿著和服的服務員馬上推開門，進來問道：「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謝丹回答道：「你再去拿一張桌子，我們拼起來，不然坐不下！」
服務員倒是非常禮貌地說道：「好的，客人！是我們想得不夠周道，現在馬上去給您拿！」
很快就拼成了一張大桌子，這下看上去舒服得多，接著就開始上各色的菜品，看上來是五顏六色的，就是太小了，一盤就兩個，或者三個，擺滿了一桌。
謝丹還叫來了清酒，給我們倒上，說道：「感謝幾位領導，給我這個面子，謝謝大家的道來！」
我客氣地端起酒杯說道：「謝律師太客氣了！」
開動的時候，耀陽沒客氣，一碟一碟地吃過去，吃完了撇著嘴問：「這是啥啊？」
看得出趙德柱和袁志遠也不是很喜歡這裡的食物，不但分量太少，而且酒也沒一點味道。一壺酒都不夠他們一個人喝的，別人請客，也不好太過分，喝完了也沒點。
我吃著我唯一覺得還不錯的豚骨拉麵，問謝丹道：「你是喜歡吃日餐啊？還是就是來這裡湊湊熱鬧啊？」
謝丹誠懇地回答道：「湊湊熱鬧，我知道陳總你們是開酒家的，什麼好吃的都吃過了，只是想讓你們體會下，不同的飲食文化！」
我哦了一聲問道：「不便宜吧？」
謝丹愣了一下，估計她沒想過我會問這麼直接的問題。
我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也不是怕你破費，我知道這一頓飯，對你對我都沒什麼！我也是做餐飲的，就是想知道下這裡的消費水平，是不是對我們有威脅而已？」
謝丹笑了笑道：「應該就不會了！這裡每天接待客人的數量都是有限的，他們準備的食材也是固定的，這是為了保證新鮮，所以每天就採購那麼多，絕不過夜，也絕對不冷藏，這裡的客流量和你們那裡沒法比！」
我哦了一聲道：「我覺得這就是吃個新鮮，以中國人的飲食習慣，一頓兩頓還行，經常做這玩意，一個是吃不起，另外一個是吃不飽！」
謝丹笑道：「陳總你是東北人吧？我去過東北，領教過那裡的飲食文化。吃什麼都要個量，一盤菜上來，我都覺得應該是用一口大鍋燉出來的，而且就是一個菜，給一個客人吃的！太誇張了，三個菜就擺滿了一桌子！」
我哈哈笑道：「東北人講究的就是排場，要的就是那個氛圍，寧可吃剩下，也不能不夠吃啊！」說完，看了看桌子上所剩無幾的空碟。
謝丹急忙拍了拍手，又重新點了一輪菜，服務員為難地說道：「客人，我們今天給你們供應的，已經是一般客人的兩倍了，我們還有一些今天預定的客人沒來呢！我們的食材實在是……」
耀陽不滿地說道：「怎麼來你們家吃飯，還不讓點菜了啊？還不讓人吃飽啊？是看我們沒錢給啊？還是覺得我們不配吃你們的東西啊？」
服務員擺著手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們之前預定的時間，就已經根據人數的多少，給你們定了量的！」
我制止了耀陽的無禮，對著服務員說道：「沒事了！我們就是隨便問問！你看看還有什麼是不限量的，幫我們拿進來幾件就是了！」
服務員急忙點了點頭，出去忙了。
謝丹不好意思地說道：「張總實在抱歉，我以為……」
耀陽在目中無人，也不會伸手打笑臉人，笑著說道：「是我們的問題！工地幹活干慣了，食量比較大，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吃飯還限量的！」
謝丹尷尬地說道：「之前我們來，也不知道有這樣的規矩，要不咱們換地方吧？」
耀陽看了看我，我說道：「我看就算了吧！你的心意我們收到了，這次合作呢，大家都是互惠互利的！後期的款，我們還得指望你呢！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
謝丹很過意不去地說道：「別啊！陳總，咱們換個地方，我知道那裡一定和你們胃口的！」
耀陽沖我點了點頭，我也只好無奈地答應了下來。
謝丹買完單走到門口的時候，剛開碰見了進來吃飯的陳堅，謝丹急忙客氣地和陳堅打著招呼道：「師弟啊，這麼巧的？你也來這裡吃飯啊，早知道咱們一起了！我們剛吃完！」
陳堅帶著一個穿著清涼，高挑的大個美女笑著回應道：「師姐好！我們也是來湊個熱鬧，聽說最近這裡很火，我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那麼好吃！其實啊，我在日本北海道的時候，試過那裡的料理，今天看看和我吃的是不是一樣？」
謝丹嗯了一聲道：「那你有發言權，說完記得和我說聲啊！今天這頓飯，我請了！」
陳堅擺著手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謝丹真誠地說道：「師弟，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請你吃頓飯太應該了！這不，你師兄也在呢！陳總……」
這時陳堅才看到謝丹身後的我，臉色難看地看過來，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我打招呼，害怕我揭穿他的老底。
我笑了笑道：「怎麼了，師弟，見到師兄還不過來請安啊？」
陳堅一聽，急忙走過來，熱絡地和我說道：「師兄好！」
我笑容滿面地對著謝丹說道：「我這師弟讀書的時候，很厲害的！年年都是全年前十，還受女孩子喜歡！」
謝丹笑著說道：「是啊，大學那會兒也是的！」
陳堅謙虛地說道：「哪有！比起師兄，師姐，我差得遠了！」
這時耀陽他們從包廂里走了出來，看到陳堅，看樣子耀陽是像上來揶揄幾句，我急忙攔住耀陽說道：「走吧，走吧！下一場！」
推著他們走了店，回頭望了一眼陳堅，他投來了感激得目光，我這是淡淡地笑了笑。
謝丹再次找了一家店，的確是非常合我們胃口，就是前山的粥鋪，這裡可是我們多年的根據地。
謝丹還想介紹下，怕我們覺得這裡太簡陋，粥鋪的老闆已經站在我面前說道：「照舊嗎？」
我點了點頭。
老闆沖著廚房裡面喊道：「一碗及第，一碗豬肺，一碗艇仔，3條油炸鬼，一籠燒賣！」
然後對著謝丹問道：「吃D咩啊？」
謝丹愣了愣回答道：「和他們一起的！」
老闆噢了一聲，沖裡面喊道：「加多一碗皮蛋，一盤油菜！」說完，乾淨利落地收好了桌子，進來拿出兩支海珠，放在桌子上，對著我說道：「飲住先，我一陣唔忙，同你飲幾杯！」
我嗯了一聲道：「好即，你忙先了！」
坐下後，謝丹好奇地問我道：「你很熟這裡啊？這裡可都是老珠海人來的地方啊！老闆可一般不和客人說話的！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態度……就像我們欠他的一樣，你愛吃不吃！」
我笑道：「潮汕人都這樣，面冷心熱！做的是味道，不是排場，也不是噱頭！」
謝丹嗯了一聲道：「這才是做飲食的真諦啊！」
耀陽開起酒，和我說道：「咱們真正交上朋友，也是在這裡吧！」
我笑著回憶道：「是啊，那時，你們多威風啊！一群跑車，都是俊男美女的！還傻乎乎地跑到對面的大酒家去吃宵夜，沒笑死我！」
耀陽哎了一聲道：「其實，我就是個普通老百姓！真不喜歡擺譜！你說，那有什麼用呢？讓人覺得你有錢啊？傻一個！」
我回憶道：「那時候，劉子然可是真王八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就覺得我們這裡的人都是鄉巴佬，看誰都不順眼，逮誰滅誰！還有三哥啊……哎，不提了，物是人非了！」
耀陽看出我眼中的一絲傷感，指著對面的酒店說道：「你說也奇怪啊，這麼多年了，一點生意都沒有，可就是沒倒！你說他們靠什麼賺錢的呢？」
趙德柱解釋道：「靠一群不信邪的傻子唄！」
耀陽好奇地問道：「怎麼說？」
趙德柱說道：「這酒店的，是干一家虧一家，可還是有無數的人不信邪，都覺得是別人的經營手法有問題，自己搞肯定沒問題。所以，倒了一家，就又來一家補上。酒店也無所謂，反正只要能租出來，他們有租金收就行！」
我問道：「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他們做不好呢？」
袁致遠分析道：「按理說，這地點很好啊，這邊夜生活的人最多，地下地上都有停車位，裝修的也很豪華，就算是東西難吃，也不可能這多家都難吃吧？不應該啊！」
謝丹也分析道：「估計是租金，水電，人工太貴，導致他們的價格不是一般大眾能接受的！」
我嗯了一聲道：「說道點子上了，同樣的價格，或許有人會去他們那裡吃飯！但只要味道不如這裡的，即使一樣的價格，大多數人也會選擇這裡！夠隨便，夠自在。這個點來吃宵夜的，可不要什麼環境，什麼格調，最重要的是好吃，有人氣！人越多就越火，就像剛剛的日式料理店一樣，人都喜歡扎堆！」
我們正說著，熱乎乎的粥被端了上來，香氣撲鼻，老闆遞給我一支煙說道：「慢慢吃，小心滾啊！」
我接過煙說道；「坐待飲番杯了！「
老闆看了看陸陸續續過來的客人說道：「仲要一陣兒，一陣兒過來，吃住先了！」
我們喝著粥，聊著天，不斷有人進來，和我打著招呼。
謝丹再次好奇地問道：「陳總，你不是東北人嗎？怎麼感覺你像是土生土長的珠海人呢？」
我笑著說道：「我也算是半個珠海人吧，和原住民比起來不算是土生土長的！這裡主要是離我們公司廠房比較近，還有我們公司的宿舍，很多都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再有就是我的朋友們，經過我介紹都喜歡來這裡喝粥，所以，比較多熟人！」
謝丹額了一聲道：「怪不得呢！我感覺你才是這間店的老闆一樣！」
老闆終於忙完了，客人也開始陸陸續續地走了，人少了很多。
他用圍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拉了張椅子，坐到我身邊，倒了杯啤酒，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上一杯說道：「好耐冇同你飲酒啦？好忙啊？」
我和他碰了碰杯，點了點頭道：「系啊！多嘢做！」
之後，我們隨便聊了一會兒，老闆笑著離開。
謝丹沖著我說道：「你們說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懂！」
我笑嘻嘻地說道：「他說要關門了！他女兒要結婚了，準備回家抱孫子去了！」
耀陽啊了一聲，嘆息道：「不是吧？原來我還真不怎麼待見這裡，可現在吃上癮了，他要是真關了，咱們可真吃不到這味道了！」
我笑著說道：「你還不趕快叫咱們的廚師過來學習，學習！」
耀陽切了一聲道：「人家肯嗎？一看就知道這是祖傳的！」
我笑了笑道：「他也不想失傳了自己的手藝，他女兒女婿又不肯學！都是留學生，不肯干這個！只好求我了！」
趙德柱啊了一聲問道：「不是要傳授給你吧？」
我笑著說道：「我倒是想，那有這麼好的事啊！他想頂出去，我剛好有興趣，他答應教會我，我接他的班，前提是這裡破破爛爛的，他要100萬！加上他自己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