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找到證據
這倒是說明了一個問題，普通的老百姓都是過著自己平常的日子，他們是不會考慮所在的城市，一共有多少人，多大的面積，甚至不知道多少個行政區，市長是誰？不是他們的政治敏感度不夠，而是知道這些東西，對他們的生活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那我為什麼會感興趣呢？這個很簡單，我是銷售員，如果要想做好一個市場，就得先了解這個市場的布局，市場的分布。根據這個市場的大小，才決定做什麼的銷售方案。一座城市的經濟根基是什麼，靠什麼支撐著城市的經濟命脈，就決定著這座城市的市場需要什麼，它的需求是什麼？例如，一座重工業城市，環保，運輸，大型基建，機械加工，相應的配套行業。一座旅遊城市，就是酒店業，飲食業。
對應的就是你要銷售的產品，是否適合這個市場？
你總不能在一個旅遊城市裡，去銷售大型的機械設備吧？不是不需要，只是需求很少。
同理，你也不能在一個重工業城市裡，去指望酒店業，飲食業能做的風生水起。
車開進了MS市，還真是山清水美的城市，在城市的郊區，還有大片的田耕地，不難看出這裡還沒有被國內地產巨頭看中，還有這麼一大片的空地。
車進了市區，這裡還是有很多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街道十分乾淨，市中心倒是有點城市的氣息，還看見了一個正在興建的萬達綜合體。
我問旁邊的徐濤道：「我們晚上住哪兒啊？」
徐濤愣了一下，有點好奇地問道：「你倒是挺有閒情逸緻啊？你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了？」
我哦了一聲道：「是啊，是啊，我一到這城市，就有種歸隱田園的感覺，總想著放鬆下自己。那你家在哪兒啊？」
徐濤變得有點緊張了起來，看了看車後面說道：「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跟蹤咱們啊？」
我也回頭望了望，說道：「估計是沒有吧，我也沒留意啊！」
徐濤皺著眉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啊？這麼辦事的，這麼不謹慎的！要不咱們再轉幾圈，真沒人了，我們再去我家拿東西！」
我笑了笑道：「你真以為拍偵探片呢？」
徐濤不解地說道：「不是嗎？這可是都死好幾個人了，不是你說的，這關係到整個系統，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我哦了一聲道：「是啊，是啊！」說完，對著奎哥說道：「奎哥，那咱們就再兜幾圈吧！」
奎哥可沒有那個心思調戲徐濤，不耐煩地說道：「兜個什麼勁兒，屁大點地方，快點辦事吧，之後咱們得和大隊伍匯合呢！這裡到綿陽還要2個半小時呢！」
我切了一聲道：「無趣！快點說吧，你家在哪兒？放心吧，沒事的！你忘了我還有個無所不能保鏢了？」
徐濤再次向車外望了望說道：「那他人呢？」
我指了指車頂說道：「上面呢！你要是能看到他，那就是他沒本事了！快點的吧，沒看到司機大哥脾氣不好嗎？」
徐濤看了一眼怒目圓睜的奎哥，急忙說道：「我家在青神呢，離這裡還有40多公里！」
順著徐濤指的路，我們總算來到了他的家，一個小縣城，這是車很少，突然來了一輛商務車，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徐濤不安地看著四周，嘴上念叨著：「這麼招搖幹什麼啊？還以為我衣錦還鄉呢？」
我催促著他快點指路，叫他少說廢話。
他的家是要下了國道，再經過鄉道，車只能停在田坎上，要走路下去。
房子倒是建的不錯，二層小樓，門前一條清澈的小溪，只是四周太多荒涼，很多耕地都荒了，而且只有這一處房子，看起來孤零零的。
一個面黃枯瘦的老太太站在門口，晾曬著辣椒。
狗一叫，老太太就敏捷地向四處觀望，看到了徐濤後，淚眼婆娑地叫了幾聲，說了一堆話，我是一句都沒聽清。
徐濤激動地跑過去，扶著老太太喊道：「媽，我回來了！」
之後，就不理我們的了，自己扶著她媽走進了屋子。
好一會兒，徐濤才出來，尷尬地說道：「把你們給忘了！進屋，進屋！」說完，帶著我們走進了屋子。
屋子裡面煙霧繚繞，正中間擺著一副畫像，插著兩支紅蠟燭，一個香爐里插著很多柱香，地上放著一個火盆，火盆里還燒著紙錢。
我還以為是有人過世了，準備也過去燒上幾張，徐濤一把拉住了我說道：「你幹什麼？這是我家的祖先，你拜個什麼勁兒？」
我啊了一聲道：『我還以為你家裡有人過世了呢？」
徐濤不滿地說道：「你家才有人過世了呢！我們這裡的規矩都是進門先拜祖先！」
我哦了一聲，這時老太太走了出來，看到我們，徐濤急忙介紹了一番。
然後，老太太那滿臉皺眉的臉上，滿是笑意，又對著我說了一大通話。
我估計她可能以為我是四川人，我猜了半天，只聽懂了一兩字。
徐濤看我不住地點頭，切了一聲道：「你聽得懂嗎？你點什麼頭啊？她是覺得家裡很久沒人來了，她高興，讓你好好照顧我，說我很上進，很乖！」
我切了一聲，冷笑道：「你是挺上進的，但是乖不乖，就很難說了！為什麼我聽得懂其他四川人的話，卻聽不懂你媽說的話呢？」
徐濤撇著嘴說道：「你之前聽到的，都是川普，我媽說的才是真正的四川話！」
我噢了一聲道：「搞了半天，你們四川人的普通話這麼差啊？」
徐濤笑了笑道：「你沒聽說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川人說普通話！」
之後，她媽就去廚房了，不一會兒就從裡面傳出了誘人的香味。
我問徐濤道：「東西呢？你藏哪兒了？什麼時候藏的啊？很多年了吧？你這麼多年沒回來，東西會不會還在啊？」
徐濤拿了把鋤頭，也不說話，就走向了屋子後面。
我跟在後面，經過廚房的時候，看見她媽正圍著了灶台，站在個小板凳炒菜呢。
徐濤隨便和她媽說了句，就向後院走了過去。
後院種了很多竹子，徐濤走到了一根很粗的竹子下面，拿著鋤頭向下刨去，刨了半天，挖出了一顆竹筍，扔給我。
我皺著眉道：「我陪你來體檢田園生活啊？」
徐濤也不說話，繼續挖，挖到第三顆竹筍後，開始刨坑，然後拖出一個鐵箱子，用手扒了扒鐵箱上的泥土，向我哎了一聲：「幫忙啊!」
我拉著鐵箱揶揄道：「你藏了多少黃金在裡面啊？你不知道，有個國家機構叫銀行嗎？」
和徐濤拖著箱子進了房間，他從二樓的一個抽屜里拿出了一大把鑰匙，挨個試，試到最後終於找到了一把鑰匙可以插進去鎖裡面，可是怎麼扭也扭不動。
氣急敗壞的他，差點把鑰匙扭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拿點菜油來，一看就沒幹過活！」
菜油滴進了鎖頭裡，好一會兒，我左右扭擺終於捅開了鎖。
打開鐵箱，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報紙，扯掉報紙，上面是幾本書，徐濤在底下抽出了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裡面是一沓資料。
徐濤拿出資料看了半天，我好奇地問道：「你準備這個多久了？你當時為什麼會想到收藏這些資料？你預知到這些資料很重要嗎？」
徐濤一邊看資料，一邊隨意地說道：「做人做事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我從進去長久製藥後，三年一直是同一崗位，不升不降，裡面大多數的人都和我一樣，很少有人事變動。工資不高，壓力還大，可又不想走，餓不死，也富不起來。感覺就跟機器人似的。裡面等級制度劃分嚴格，下級必須絕對的服從上級。犯點錯誤就是罰錢，總之，在裡面工作時間久了，人都能瘋了！」
我想了想說道：「你就是因為這個，想報復他們，所以，提出了造假方案嗎？然後再舉報他們？」
徐濤哼了一聲道：「報復，我沒想過！就是給自己買個保險，我知道這事一旦被捅出來，我肯定是要坐牢的！我對國家醫藥規範條例很清楚，我知道事關民生民治的事，都是大事。一旦哪天真的出了事，我才不會做最大的那個替罪羊，我這上面可是有他們的簽名的！」說完，遞給我一份會議紀要，我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公司研究決定同意質檢部技術員徐濤提出的方案，改進藥品實驗周期！下面有幾個簽名，我指著最後一個批准的名字張大同問道：「他是誰？」
徐濤想了想說道：「我們公司的技術副總啊！」
我啊了一聲道：「那他不是你們公司最大的了？最大的老闆還是賀天吧？」
徐濤搖著頭道：「不是的，我們都知道賀天是我們集團的大老闆，怎麼可能又是我們公司的老闆呢？我們公司的老闆又不管事，我一次都沒見過，倒是這個張總，幾乎公司裡面的事，都是他在管！」
我嗯了一聲道：「明白了！」
我仔細地閱讀了所有徐濤收藏的證據，大多是一些日常的檢測記錄表，我看了半天，也沒出這些記錄有什麼問題？
除了那張會議紀要，我看不出還有什麼其他證據，我失望地扔回給徐濤說道：「這些你所謂的證據，一點用沒用！這根本就證明不了什麼！只能說他同意了一個你的提議，要算下來，你得付主要責任！就算能告倒他們，抓到得最大就是這個張大同，有什麼用呢？他就是個出來頂缸的。你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徐濤拿著這些檢測記錄表，激動地指給我看：「這些數據都是造假的，你看這些數據都是有規律的，真實的數據是雜亂無章的的，只有編造的數據才是規律的！很明顯，這些數據都是假的，而且是同一天編造出來的！」
我搖著頭說道：「就算是證明了這些數據是假的，又能怎麼樣？你沒弄清楚問題所在，不是能不能證據數據是假的，而是既然證明了數據是假的，也說明不了什麼？你再看看日期，十年前！是十年前的事，公訴期都過了！」
徐濤聽到我的話，似乎情緒有點失控地叫道：「你現在跟我說我找的證據沒用？你早幹什麼去了？你當時怎麼和我說的？已經有幾個人為這證據喪命了！如果這證據沒用，他們為什麼會大費周章，連找到證據照片的人都不放過！我現在手裡面的可是真真正正完整的證據！」
我哎了一聲道：「我說了，這證據沒用！什麼也證明不了！」
徐濤瘋狂地喊道：「怎麼就沒用了？你說沒用就沒用了啊？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我也從他吼道：「怎麼試？你告訴我怎麼試？我就拿著你這些破證據去葯監局啊？你覺得他們能受理嗎？你理智一點行嗎？我理解你。辛辛苦苦地收藏了證據這麼多年，現在卻一點用處都沒有！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接受現實吧！」
然後想了想，又安慰他道：「這樣吧，你來我公司吧，和以前一樣，去做質檢，不過前提是不能造假！」
徐濤默默地收起了證據，低聲地說道：「你根本就沒想過去試，你不去，我去！你以為我在乎一份安穩的職業，在乎錢嗎？這些年，我是一直良心過意不去。我要是知道造假會帶來這麼嚴重的後果，打死我，我也不會提出那造假提議的！」
我狐疑道：「什麼嚴重的後果？我查過你們製造的那種降壓藥，雖然不算是什麼特效藥，但也沒什麼副作用，而且藥效好算可以。」
徐濤蹲了下去，雙手捂著頭說道：「那款葯三年前就改名了。由於檢測的臨床試驗時間不夠，導致那時開始的幾批葯，都產生了不良後果，最嚴重的後果，就是使用過那幾批葯的患者，都產生了厭食，心率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