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烤串城
長海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汗，走到我面前，微笑著伸出手來說道：「陳總，你好！我是真不知道，鬧這麼一出。我和袁總聽到你來了，就第一時間趕出來了，因為我知道這店……」話沒往下說。
然後看了看這一群罰站的人問我道：「陳總，你打算怎麼處理？一句話的事！」
我握住長海的手，笑著說道：「我就是多管閑事，本來不關我事的！」
接著指著蹲在地上的小凱說道：「這位大哥，和我單挑打不過我，就要拿刀砍我！」
然後指著孫興說道：『這位大哥，覺得我在他店裡鬧事，要我借錢給他，還得給他寫欠條！」
最後指著秀兒說道：「這位大姐最厲害了，先要坑大華哥，再坑這位小凱，我當初還真沒看出來！這計謀，堪稱女諸葛再世啊！」
長海一愣，然後馬上明白過來道：「陳總，這事我慢慢和你說！這人太多了，要不先把人散了，這些人一個跑不了，你說怎麼發落就怎麼發落！」
我嗯了一聲，走了過來，扶起了大華哥，大華哥忐忑地看著我。
我語重心長地和他說道：「有錢是好事，但不是你這麼花的，你錢花了，也不見得遭女人待見，都把你當冤大頭！人要是有錢了，就想想怎麼用錢生錢？就算不想著掙錢，也該想想這錢該怎麼花？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大華哥忙點頭道：「是的，是的！您說的都對，我這就回去反省！」
我拉著他，對著長海說道：「這位也算是我朋友，請我喝過咖啡，保他平安就行了，其他人我就不管了！」
長海急忙握了握大華哥的手道：「朋友，我保證以後這群人不會找你麻煩了！」說完，掏出一沓錢塞給大華哥，大華哥哪敢要啊？和我點了下頭，推門就走了。
我對著袁志遠說道：「咱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袁志遠笑著說道：「咱們就在這兒吧，這兒咖啡還真挺好喝的！他請！」說完，指向長海。
長海笑嘻嘻地說：「袁總，就別拿我開玩笑了，那我處理下，你們先去裡面坐吧！」
袁志遠拉著我走進了一間玻璃房，能看到外面大廳。
坐下來後，服務員馬上端上了一杯咖啡，放在袁志遠前面，然後問我道：「先生，您還是喝剛剛一樣的？還是喝點其他的？」
我忙擺手道：「不喝咖啡了，再喝明天都睡不著覺了，有沒有其他喝的？」
服務員給我上了一杯檸檬茶，走了出去。
我問袁志遠道：「這長海是什麼人啊？威力這麼大的？名字一出來，都沒人敢說話了？」
袁志遠解釋道：「在東北這地界兒，打出來的名聲，沒人怕，你狠肯定有比你更狠的!但傳了很久的名聲，你就得怕了，至少你得小心點，這長海縱橫江湖幾十年，他的對頭死的死，抓的抓，就他幾十年屹立不倒，人腦子聰明，夠狠還聰明，知道賺錢，又不犯大事兒，你說這些人能不怕他嗎？」
我切了一聲說：「這類人我見多了，但這麼出名，敢這麼囂張的可不多，不該低調點嗎？」
袁志遠搖著頭說道：「東北不一樣，很多人就是靠著名聲吃飯的！長海就是，不過現在跟我混了，就不用靠名聲吃飯了！」
我啊了一聲道：「把你當財神爺供著啊，怪不得這麼尊重你了！」
袁志遠笑道：「也不全是，我救過他命！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我望向窗外，一個中年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看樣子一個勁兒給長海道歉，然後扇了孫興好幾個耳光。
然後，長海又指著地上的四個小青年說了些什麼，小青年們站了起來，走出了門外。
接著孫興的人也走了，全程長海都沒動手，只是到了秀兒那裡，上去一個耳光，又踢了一腳。
我皺著眉問道：「這長海，男的一個沒打，怎麼就打這個女的啊？」
袁志遠似笑非笑地說道：「這不是你的意思嗎？」
我也跟著笑了笑說道：「這長海有點意思啊！」
袁志遠嗯了一聲說：「能混成他這樣子，也算是這群人中佼佼者了！你也知道，咱們做生意的，最怕和他們這種人打交道，關係好了，怕沾上！說不定哪天就查到你頭上了。關係不好，又怕訛上咱們，找咱們麻煩。但這長海不一樣，知道自己賺錢，得靠咱們，亂七八糟的事，從來不讓我知道，一切生意都是按正常程序走，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你說這人值不值得交。本來你來，我肯定不帶外人的，你報地址給我時，我問他在哪裡？他一聽，就說壞了，讓我帶上他。」
我點了點頭說：「嗯，會來事兒，這人不簡單。剛剛我就說了那麼幾句，就懂我意思了！」
這時長海走了進來，後面跟著那個最後過來的中年人，那個中年人沒敢進來，站在門外。
長海走進來問道：「陳總，外面的是，這家店的老闆孫振，前頭訛你的是他弟弟，他想進來和你道個歉。」
袁志遠皺了皺眉道：「陳總，這次來不想太多人知道。」
長海馬上明白了過來，在外面和那人說了句，那人馬上走掉了。
長海再次走進來，我急忙招呼他坐下說道：「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長海一愣，然後對著袁志遠問道：「陳總，這是在怪我吧？」
袁志遠有點不高興地說：「收起你江湖的那套吧？陳總是真的謝謝你，和陳總說話就直接點，虛頭八腦的事沒必要！」
長海急忙點頭道：「明白了！陳總，吃飯沒有？要不找個吃點東西，我們趕過來急，也沒吃啥東西，這地方倒是有東西吃，就是他娘的吃不飽！」
我哈哈大笑道：「說到我心裡了，都一樣，我也不是那吃大蒜，還得就著咖啡喝的人。」
我們找了間串城，說它是城，一點不誇張，四層樓全部是烤串的店，還沒進門，就聞到了烤串的香味。
進去後，長海領著我倆輕車熟路地走到了四樓最裡面的一家小店，上樓的過程中，不斷地看到光著膀子，吆五喝六的社會大哥，還時不時聽見叫罵聲，打鬧聲。喝得稀里糊塗的，吐得亂七八糟的，這環境真是不敢恭維。
長海似乎看出來我的不適應，笑著和我說道：「還以為陳總你不是講究人呢，早知道，不領你到這兒來了！」
我急忙否認道：「別誤會，我可不是什麼講究人，就是這場面，我是真少見！」
我們進的這家燒烤店，實在是很小，不過勝在乾淨。
看見長海進來，夥計急忙叫道：「老闆娘，長海叔來了！」
一個精明能幹的年輕少婦穿著圍裙，跑了出來，看見長海，笑著說道：「長海，你可是稀客啊！」
長海笑著說：「老闆娘，找個安靜點地方，我這兒有貴客！」
老闆娘看了我和袁志遠一眼，點頭打著招呼，然後大咧咧地說：「皇帝老子來了，到我這兒都一樣！」然後大聲地叫著夥計：「三兒，帶你長海叔去樓上！」
我愣了一下問道：「這不是四樓了嗎？還有樓上啊？」
長海笑了笑，沒回我話。
跟著夥計，往裡面走，經過了廚房，上到一個狹窄的樓道，夥計推開一道鐵門，我走了上去。這裡是天台，天台上自己搭建了鐵皮棚，掛著五顏六色的彩燈，對面是一座百貨大樓，百貨大樓牆壁上掛著一副巨大的LED屏幕，裡面播放著各種廣告。
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裡，真有點TVB港劇裡面，《天台的月光》的意思。
我們坐了下來，夥計和長海說道：「長海叔，還是你有面子啊，多少人來，老闆娘都不肯帶他們上天台，這可是老闆娘的私人地方。」
長海笑著說道：「三兒，長進了啊，會替你家老闆娘做宣傳了！」
夥計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下去拿東西了。
袁志遠也感慨道：「長海，你說認識你這麼多年了，也不見你帶我來這麼好的地方，太舒服了！」
長海神秘地說道：「不是我不想來，我怕老闆娘賴上我，不讓我走！」
袁志遠撇著嘴道：「你欠人家多少錢啊？還賴上你？」
我急忙說道：「哪能呢？看我們長海一表人才的，還能差那點串錢，多半是情債吧？」
袁志遠笑道：「就這兒也算是一表人才？太牽強了點吧？」
長海笑罵道：「你們讀書人是不是罵人都不帶髒字啊？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老闆娘肯定端一箱酒上來，上來第一句就是，今兒誰不喝痛快，誰是我兒子！」
話音剛落，老闆娘自己端著一箱啤酒上來，大氣都不喘一下，放下酒就說道：「今兒誰不喝痛快了，誰是我兒子！」
我們三個一起哈哈大笑。
老闆娘坐到長海對面，問道：「你不介紹下啊？能帶我這兒來，說明關係不一般！」
長海笑著說道：「都是我朋友！關係的確不一般，這位是袁總，這位是陳總！」
老闆娘撇著嘴說道：「這年頭，一塊磚天上掉下來，砸十個人，有九個是總，還有一個是副的！能不能別那麼見外啊？」
我笑著說道：「爽快人！我叫陳飛，熟悉我的人都叫我阿飛！」
老闆娘笑著說：「搞半天也是個流氓啊！」
我哈哈大笑，長海臉色本來有點難看，他到不是怕老闆娘得罪我，而是他最怕別人說起他的身份。
袁志遠看了出來，對著長海說：「陳總不是那些一般見識的人，他的經歷也不簡單，英雄莫問出處，你要是自己老介意的話，就怪不得別人怎麼想了！」
老闆娘看著長海道：「你說你裝什麼大尾巴狼啊，咱是啥樣，就是啥樣，你這輩子我最敬重的就是你個人不假，這怎麼有點錢了，還怕別人說了！」
長海可真是聰明人，馬上換話題，說道：「行啦，行啦！就你不假，快四十的人了吧？天天穿的跟個小姑娘似的，一臉的老粉，我都怕一會兒掉到我串上，我當孜然面兒給吃了！」
老闆娘也不氣，一邊開酒一邊說道：「老娘我願意！你不喜歡看，有得是人喜歡看！」
袁志遠埋怨道：「你讓我們兩個來這兒，看你們花式耍花槍來了啊？串呢？干喝酒啊？我這兒可是空肚子呢，一會兒發揮不好，再說我酒量差，我可和你們急啊！」
長海切了一聲說：「墊了肚子再喝酒，也算喝酒啊？先走一個，再吃東西！」說完，拿起一瓶就灌了進去，可能是氣太足，最後一口沒喝完，嗆了出來！還一個勁兒地解釋道：「不涼啊！我喝不慣！」
老闆娘感慨道：「你是真老了，現在一瓶酒一口氣都喝不完了！還找借口，再涼，就拔牙了！」
袁志遠看了看我道：「我是沒問題，你行不？」
我哼了一聲道：「在喝酒這一塊，我可是卡得死死的，從沒服過誰，除了牆！」
老闆娘哈哈大笑，自己跟著灌了一瓶。接著是袁志遠，他很輕鬆，看來是經常喝。
我心情也說不出為什麼那麼好，特別的想喝，也跟著灌了一瓶，不過和長海一樣，最後一口噴了出來！
老闆娘笑著說：「怎麼滴？大兄弟，你也嫌這酒不夠涼唄？」
我點著頭，認真地說道：「還真是！燙舌頭了！」
串來了，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廣東人的燒烤，都是拿個叉子，穿上香腸，雞翅什麼的，圖上點蜂蜜，也很好吃，再不就是那個鐵網，在上面放點青口，扇貝之類的。
東北的則截然不同，都是用鐵簽子串好，撒上鹽，胡椒粉，花椒粉，孜然，再刷一層油，考得焦黃焦黃的，一般東北人都比較喜歡燒得老一點，焦一點才覺得好吃。老實說，燒烤這東西，我覺得有點不衛生，可以想像得到，這每天要烤這麼多的東西，一定是洗不幹凈，而且炭火烤出來的東西容易致癌，不是我矯情兒，而是的確事實存在的問題。
在廣東很多人，都是先吃牛黃解毒丸，再吃燒烤的，我是經常吃完就拉肚。不過，今天我卻食指大動，一是有些餓了，二是這烤的的確是色香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