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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她

她一個人,她有很多個夢。

她迷上旅行,用風景蓋住痛。

她離開了朋友,把自己放逐,

用沒有人認識的名字孤獨。

生命太匆匆,她兩手空空,但心事太沉重,

怕只怕昨日種種,驚擾了夜色濃濃。

她終會擦乾,那淚眼矇矓,在日出里感動。

流浪過多少夜,只為了那一道彩虹。

——《她》

聖誕節過去了,之後我一如既往的冷漠刁蠻。

喻烯月是色盲,分不清交通信號燈的顏色,但由於我爸媽的關係,他剛過18歲的生日,就給他弄到了駕駛證。其實他駕車技術真的很好,儘管他很少開車。

我故意刁難他,讓他每天上學放學都必須開車載我。

色盲開車是很危險的。

為此我爸媽曾經嚴厲地批評我,但沒辦法,自從我的左眼瞎了之後,他們已經發覺了我的性格變化,知道如果不順著我的心情,也許我會把家裡鬧得天翻地覆。

喻烯月也變了。

他不會再和我鬧,無論我罵他也好,氣他也好,他要不就是默不作聲,要不就是溫柔含笑。

也許他是想彌補對我的愧疚吧,但很可惜,我不會領情。

就像平安夜的時候,他會為了我和別人大打出手,我也會因為看到他受了傷而驚嚇到哭。

可追根究底,我不會原諒他。

讓他開車載我,並不是我無聊到要去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關鍵時刻,我也會提醒他交通信號燈換了顏色,應該停車或是應該前行。

我只是喜歡看他緊張的樣子。

他駕駛汽車的時候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的,好像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發生意外一樣。

每次把我安全送到學校或是家裡的時候,他總會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再對我笑一笑,打開車門。

我一身名牌,戴著墨鏡,好像女明星一樣從黑色轎車裡走出來,他則是一言不發地跟在我身後,似乎這樣守著我,就真的成了我的僕人或是保鏢。

是啊,喻叔叔是我們花家的管家,所以他喻烯月也算是我們花家的僕人。

之前許多年,是我太任性,太天真,才會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以為有朝一日,我也能夠和我的阿月並肩而走。

那個我已經死了。

那個阿月,也在我的記憶里死了。

就像喻烯月自己說的,論及身份,他只配走在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