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偏偏緣分散了又聚

第二卷

雨終於停了,我的心情還沉浸在剛剛下著大雨的黃昏中,我突然覺得整個城市都變的莫名其妙了起來,誰會來、誰離去?哪有什麼規律!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或許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是這座城市的定居者,我只是一介過客。

從簡瑤店裡出來後,我成了一個夜行者,沒有方向的夜行者,我好似又在這座城市中迷路了。

……

轉過一個路口,又來到那個便利店,店內傳出了微弱的光芒,老闆為了節省電費又關掉了一盞燈。

我輕聲推開門走了進去,老闆依舊在看著報紙,他沒有發現我的到來,我環顧四周,心中又閃現微妙的情緒,這裡是田甜曾經來過的地方,即便我們分手了,我們仍然如此接近過,只是差之毫厘之後,我依舊錯過了她,我們未能見上一面!

她還會來嗎?

……

老闆終於發現了我的存在,他抬起頭對我說道:「今天不是來買煙的吧?」

我點了點頭,道:「嗯,隨便看看。」

「隨便看看?我這兒又不是風景區,有什麼好看的。」老闆笑了笑放下報紙對我說道。

此時的我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遞給老闆,自己點上一根後沉默無語的站著。

「她來過嗎?」我終於鼓足勇氣向老闆問道。

老闆搖了搖頭,又繼續低著頭看他的報紙,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我心中又是一陣失落……

我轉身離開便利店,抬頭看了看天空,滿天的繁星,梅雨季終於要過去了,我們都該告別出門要打傘的日子了。

傘,這才想起王箏給我的那把傘放在便利店內的凳子上忘記拿了,我又回頭,向便利店走去,再順便買包煙,那剩下的煙,想來今天晚上是不夠抽的。

……

「老闆,給我一包玉溪。」

「老闆,給我一條玉溪。」

我們四目相對,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她披著頭髮、面色有些憔悴,因為驚訝,白皙的臉上露出淺淺的酒窩,她還是那麼的漂亮。

……

她一句話沒有說,便轉身離去,我卻定在原地,完全忘了自己該做些什麼。

「你還傻站著這幹嘛,趕緊追啊!」老闆說著推了我一把。

我恍然大悟,奪門而出,四處搜尋她的身影,她一邊跑,一邊伸手攔計程車,我從未如此激動過,我把生平所有的氣力全部集中到雙腿上向她狂奔而去。

一輛計程車在她的面前停下,她的手已經放在了車門的把手上,眼看就要再一次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你還要往哪兒跑?」我一把拉住了。

因為激動,我這一下用了十分的力氣,她一把被我拽進了懷裡。

……

「你還走不走?」車子里的司機不耐煩的問道。

「走。」她說著欲掙脫我。

我一腳將計程車的車門給踹上,惡狠狠的瞪著司機,司機估計是被我面目猙獰的樣子嚇到了,罵咧了一句後便開著車離開了。

「請你自重。」她說著推開了我,我們之間有了50公分的間隙。

我的情緒依舊激動,半天沒能應上她的話,只是獃獃的站著,看著她。

她又轉身離開,我跟在她身後,她走我走、她停我停,當她伸手攔計程車時,我又擋在她身前,不讓她得逞。

終於她放棄了攔計程車的舉動,但依舊不停的向前走著,我在她身後2米,一直追隨她的步伐。

這條路被我們走的斷斷續續……

來來去去、是是非非之後,才發現我們之間有太多的害怕、猶豫!

她終於回過頭,看著我說道:「為什麼要跟著我?」

「不知道。」

……

周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映襯我的心情,我給自己點上一根煙,許久之後才對她說道:「我從來沒有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人海茫茫的,怎麼樣的見面方式都不稀奇。」她說道。

我沉默無語……

「你打算跟到我什麼時候?」她又對我說道。

「不知道……」

她終於笑了笑,道:「你不覺得腳下的路很崎嶇嗎,跟的太久,你會累的。」

「我很累,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的步伐。」

她轉過了身子對我說道:「當做了一個夢吧,我要走了。」

「難道你來這裡,只是為了讓我做這一場夢?」

「或許我不該來。」

我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我們面對面,她的眼裡已經噙著淚水……

「這不可能是一個夢,只是緣分散了又聚。」我說道。

……

「我們之間早就緣盡了。」她決然地說道。

「我知道你是這麼認為的,否則你也不會殘忍的拿走礁石下你給我的諾言。」

我的語氣極度低落,又帶著委屈和一絲憤怒。

「你去過連雲港?」

我冷笑,道:「你這是承認,是你拿走了礁石下的諾言了嗎?」

她似乎想對我解釋些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她又轉身離去。

我擋在了她前面,再也不讓她離去……

淚水染濕了她睫毛,她輕聲對我說道:「我知道自己不該來,這一次是我做錯了,你好好對你的女朋友吧,她對你很好,我自問做不到。」

她的話,讓我如遭雷擊,我這才想起我已經有了王箏,關於愛情,我早已經沒有了任性妄為的權利。

我漸漸鬆開了拉住她的手,又緊緊的握住,道:「為什麼要拿走你給我的諾言?這一切本不該是這個樣子的……我可以等的,無論你有沒有新的愛情,我都願意等的,等我們的一年之約……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我?」

……

淚水終於從她的面頰滑落,她緩緩對我說道:「我沒有。」

「可是盒子里只剩下了我的字條。」我提高了聲調對她說道。

……

「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是我們有緣無分。」許久之後她搖著頭對我說道。

我聽出了她的話外音,我雙手扶住她的肩膀說道:「是不是這裡有誤會?」

她撇過了頭,哽咽著說道:「沒有,是我不愛你了。」

「我不是傻子,如果有,你告訴我,讓我們之間明明白白。」我越來越激動的對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