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正文卷

1

晨起,初秋的上海被一層薄霧籠罩,行人間相互透過這層平添的白紗有意無意地互望一眼,都覺得今天對方的眼神顯得有些迷濛。

來到李夢住院的地方已經8點了,昨晚要一夢見李夢竟然和她說話了,她對李夢說,打傷你的人被抓起來了,雖然是一場意外,但打你的人一定會受到法律制裁的。她還告訴他,警方現在想抓壞人,需要她的配合,她就義無返顧地答應了,在這個世界如果多一些正義感的人和這些犯罪份子不懈地做鬥爭,才有可能會根除這些危害社會的毒瘤。她看到,病床上的李夢對她的做法給予了堅定的支持,並告訴她在保護好自己的基礎上,爭取和警方一起抓住球哥這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第二天早上,要一站在李夢的病床前,她看到李夢今天的臉色似乎溫和了許多。要一就用棉簽輕輕地蘸了一點水,送到了李夢的嘴邊。這時,李夢的主治醫生走了進來。她對要一說,如果有時間你們家人要多和她說說話,說說以前他知道的事兒,或者是他在昏迷前最感興趣的事。這樣經過不斷的刺|激大腦皮層,也有可能令他蘇醒過來。但家人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為這個程序並不是放到誰的身上都有反應的。

霧已經悄悄地散去,空氣似乎潔凈了許多,沒有了昔日廢氣和灰塵的阻擋,透過太陽刺眼的光暈要一望向了窗外,今天空氣的透視度似乎比以往明澈了許多。當要一準備和李夢悄悄地說話時,要一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太多的話要和李夢說。

這些年來,雖然李夢一直在追求要一,可只屬於單相思而已。一直以來要一都儘力地迴避著他對她的情感表達,也就是說此刻的要一對於和李夢的情感往事是空白的。要一想,如果當初李夢在追求自己時,自己能夠堅持地附會著李夢對自己的情感,一直陪同他演繹好這段屬於兩人的愛情故事,到現在肯定會收穫滿滿的愛情果實。人生是沒有如果的,要一嘆息道。

她想起,每次在李夢表達完自己對她的感情時,使剛剛萌芽即將要上演的愛情故事,總是以要一果斷地拒絕後夭折的。要一想,她現在和躺在病床上的李夢雖然近在咫尺,對於在她倆身上發生有關情感的故事,幾乎並不多,甚至是少的可憐的。現在,雖然兩個有情人共處一室,沒有一些甜言蜜語和花前月下的往事需要向對方傾述,難道我要用以往在一起工作的事情刺|激他。要以想到這裡,覺得自己太對不起李夢了。

2

要一決定到李夢的家裡去找一些有關兩個人的情感素材。因為李夢有個記日記的習慣,要一相信,現在也只有在李夢的那些日記本里能找到他對自己的想法,和對自己以前想說卻沒有表達出來的情感故事了。

要一又想,李夢自己寫的情感歷程,如果拿來念給他聽,相信對於李夢的蘇醒是大有幫助的。

在去李夢家裡時,市公安局高副局長給她打來一個電話,對要一說,如果有時間請她下午到市公安局來一趟。

在李夢的家裡,要一先給他簡單地整理了一下房間。在他的電腦桌的抽屜里翻出了整整10本日記。

曖曖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此時座在椅子上的要一小心翼翼地翻看著日記本,當李夢那一行行優美的文字映入眼帘時,要一感到心裡曖和和的。她在想,現在要通過這此塵封已久的日記本開始與李夢對話了,現在自己也只有通過這些日記本和他互動和交流了。要一決定一定找個時間一字不落地把這些日記讀完,她想這絕對不僅僅是李夢的一份隨筆感悟,這裡面分明記述的是李夢的真愛心聲。

3

在要一滿含著熱淚不經意間翻閱李夢的第3本日記時,她被一篇「記事」文章吸引了。李夢寫道,今天應該是我和要一認識的第900天了,為了慶賀我們的相識,我特意提前準備了一份禮物,我決定寫一篇散文投給廣播電台的「夜雨闌珊」節目,今晚廣播電台就把這篇記事散文給播發了……

現在是我和要一相識第九百一十天了,按照我的請求,今天廣播電台給我寄來一份那天播發的散文錄音,我不知道,我愛的人什麼時候能聽到屬於我的這份心聲,但我相信終究會有那麼一天,我們能座在一起,聽著這份已經遠去的記憶……

寫給認識了八年的你,要一,我們已認識八年了,按理說兩個結婚七年的人都還有七年之癢之說,可我們即使沒有走進過婚禮的殿堂,但我的心裡一直還裝著你。有時我也在想,我這樣做究竟是不是很自私,讓父母和親朋為我的婚姻操心,可當我每天能在單位見到你,我的內心就覺得非常滿足,滿足於平凡生活給予我的一切,滿足於在生活里有一個你和我天天做伴。我單方面的執著也許世人都無法理解,但我的的確確在心裡喜歡你,你在我的心裡裝的滿滿的,已經容不下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