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包紮

正文卷

第31章 包紮

謝夫人看著空落落的手,嘴唇顫抖「「楚山有璞玉,幾斤轉折才沒讓美玉蒙層,相傳始皇造璽後,還有餘量,便為當時名揚四海的女先生嬰氏打造了和氏簪和同心鐲,並稱只有天下最為出色的女子,才配的此簪此鐲。」

她看著謝太傅的臉控訴道「你竟然尋來了這簪子,難道不該是給我們予兒嗎?」

謝風月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摩挲著手腕上的鐲子。

謝太傅被她說的臉上有了惱意,他冷硬回道「這只是一根普通的簪子罷了,你說的和氏簪如今在周皇宮呢。」

謝夫人眼中有了淚意,正欲開口時。謝太傅重重咳了一聲「當著孩子的面,你還有沒有做母親的樣子了,丟人現眼。」

謝風月含笑冷眼看戲,她將簪子放回盒子後,端端正正行了一個晚輩禮「父親,母親我先回院子了。」

謝太傅慈和開口「你禮行的極好,看來你母親教的很好。」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個母親,謝風月莞爾一笑附和點頭。

謝夫人雙目通紅「她母親教她還沒嫁人就與人有首尾嗎?與人私通嗎?」

謝風月心思百轉千回,她再抬眸時眼裡已經絮上了淚「母親,我與公子衍清清白白天地可鑒,您..您..不能只聽些隻言片語就拿這種事污衊我啊,我雖不是你親女,可也是真的敬重您啊。」

她隱隱淚珠掛在兩腮,眸子已被水霧浸滿,一副屈辱的模樣望向她,作勢就要跪下。

謝太傅見著如此委屈,急忙就伸手扶她。這毛躁的一扶讓她原本粘連的傷口雪上加霜,她吃痛縮回手,臉上更是瞬間血色全無。

謝太傅驚疑不定「你這是怎麼了?」

謝風月抿唇落淚,不再言語。

一時間在朝廷上能言善辯的謝太傅,嘴唇咧咧卻說不話來。

他只能再次安慰開口「月兒你手上是有傷嗎?你儘管跟我說,我會為你做主的。」

謝風月狀似無意的看了一眼謝夫人後搖了搖頭。

謝太傅矛頭一轉,厲聲問謝夫人道「你說!別以為我不在謝府這種事就查不出來。」

謝夫人眼裡像是淬了刀子一般看向謝風月「我不過是失手打翻了茶盞罷了,月兒躲閃不及燙到了。」

謝太傅看著那逐漸滲血的衣衫「你喝茶用這般燙的水?」

他不再看謝夫人冷言開口「你閉門思過三日,好好想想該如何做好一個母親吧。」說完這話後他轉頭跟謝風月道「你先回房上藥,這手必定不能碰到生水,不然容易留疤。」

謝風月躲開他的眼神,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像是在透過她看別人,雖然心中已經有了大概,可實在還是讓她覺得噁心。

噁心母親,更噁心自己。

謝風月是被謝太傅的親隨護送回院子的,那人看著這院子的規模還心中暗探了一番,謝夫人沒有虧待月女郎,可當他看到在院中石桌上看書的公子衍時呆愣住了。

難道謝夫人把王氏子安排在月女郎的院子里嗎?

謝風月餘光看著這人神色變幻莫測,她語帶感激「麻煩你送我回院子了,還勞煩您替我問問父親可否幫我換一下院子。」

她表情赫然「原先住的錦園沒人打理肯定都長的好多野草,我現下一直住在客人的院子也不太合規矩。」

親隨僵硬開口「錦園為何沒人打掃呢?」

謝風月一提到此就泫然欲泣,她結結巴巴開口「院子.被砸了,沒來得及修繕。」

親隨見她尷尬,也不好意思多問了,他點了點頭「我會告知家主的,月女郎放心。」

謝風月送別親隨後,心中還是煩悶,又怕這公子衍見她受傷又會暗諷她手段下作。她經過公子衍身邊時,不自覺的腳步都快了些許。

「我這裡有藥膏,比謝家府醫開的藥膏好用。」王衍輕飄飄的開口。

謝風月腳步一頓,隨即步伐加快快速從他身邊經過。

「流血把衣服都浸透了,你家折枝不會處理這樣的傷口的。」他聲音再度傳來。

這次謝風月的腳步停了,她轉身走回石桌旁,尋了一旁的石凳坐下「勞煩郎君讓嵩山小哥幫我處理一下。」

王衍雙眼微眯「為何你覺得嵩山就會呢?」

謝風月秀眉微擰,一股淡淡的煩躁爬上眉頭,起身欲走。

公子衍卻及時開口「跟我進來,我幫你處理。」

謝風月不再拒絕了,她不是那麼不上道的人。

空寂的房舍內,兩人都沒在說話。

謝風月掀開寬大的袖袍,緊束在手上的裡衣已經殷紅一片了,王衍看得皺眉「燙的如此嚴重,這不像是你會故意受的傷。」

他手持剪刀,動作輕柔的剪開袖口,揭開粘合皮肉上的布料,發出瘮人的呲呲聲。

謝風月雙目緊閉,一言不發。頭上細密的汗卻暴露她此時忍了多大的疼。

傷勢比他預料的更加嚴重,王衍神情也嚴肅了起來「麻沸散用完了。」

謝風月勾起蒼白的唇「那東西太貴重了,就算你有我也不敢用。」

直到王衍將她手臂上那巴掌大黏合處布料清理乾淨時,謝風月已經把唇咬出了血。

她側臉溫秀,睫毛在眼下遮出一道弄影,嘴角殷紅的血順著兜翹的下巴而下,王衍看得臉上一紅,他實屬不是一個好色之人,可她這副病弱美人的模樣是個男人都會多看幾眼。

「上藥時可能會更疼,若是忍耐不住喊出來便是,你這樣等你手上傷好了,嘴上又傷了。」他出言提醒道。

「嗯」

王衍將藥粉均勻灑在她傷口上時,明顯看到她身體抖動。他暗嘆一口氣「真是個倔強的女郎啊。」

他將一旁乾淨的帕子遞了過去「擦擦汗吧,等你歇會兒再抹藥膏。」

謝風月原本慘白的臉上開始出現紅暈,王衍是真怕她暈過去。

她接過帕子,囫圇將頭上的汗水一抹「郎君繼續吧」開口聲音沙啞晦澀。

王衍重重嘆了口氣「我雖不知你這次陷入怎樣的境地了,但是也不實在不用一直都用苦肉計這招吧,這完全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謝風月嘴角艱難扯出一抹笑「我若是能有更好的辦法那就好了。」她闔眼思緒飄遠,身如浮萍無枝可倚除了拿自身做局以外,還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