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算計

正文卷

第16章 算計

「吁~」

謝風月聽到越來越淺的馬蹄聲暗道今日要完,說好的逛街逛到書坊去了就算了,如今還同坐一匹馬車。

果不其然,謝風月對策都還沒思索出來,王衍的馬車也停了下來,不等他們下車行禮問好。在外邊當起車夫的嵩山就喊道「哎哎哎,公子女郎,馬車坐不下了啊!」

今日王衍本就低調選的馬車也是一般富戶所坐的那種,馬車內除開兩個條凳外,就.沒了。

謝謹先擠了進來,掃視了兩人所坐位置之後才把目光轉向折枝「滾出去。」

折枝沒聽到自己女郎開口隨即就垂著頭蛄蛹了出去。

隨後上車的謝風予卻不像謝謹那般少言了,待她坐穩之後開口就嘲諷「原來是謝家女郎陪著公子衍呢~我還以為是哪家勾欄瓦肆的賤蹄子呢~」

謝風月挑眉,這予妹妹幾日不見有長進啊,都知道指桑罵槐陰陽怪氣了,要是換在以前她上了這馬車必定就動手了。

馬車裡逼仄謝風月行禮不方便,她微微欠身回道「予妹妹這事關謝家女郎名聲,不可開玩笑。」

謝風予並排與她相坐,她偏頭臉上沒有以往的怒意「這瞧著不就是嗎?我謝家是虧待你了?不給你馬車坐嗎?你陪同郎君游肆就算了,如今還同坐一輛馬車。那不就是那些下賤婢子勾搭人的手段嗎?」

謝風月簡直被她開了眼,謝氏還真是什麼能人都有,這謝風予都能管教幾日就把那炮仗脾氣都熄幾分,屬實是厲害。

她又如同以往一般垂下頭不說話,等著坐那如石墩子般的兩位公子開口解圍。

車廂里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長久的沉默讓謝風月輕抬起眼眸,目光卻停在了謝謹腰上的佩玉旁那個靛青色的荷包上。

「天要亡我!!!!」

這荷包公子衍可是見過的.

謝風月連忙掀開帷帽,美眸閃動決定還是先倒打一耙「兄長今日不是要巡田嗎?莫非昨日是找借口誆我嗎?」

謝謹原等著她辯解幾分,沒想到她問的竟是這個,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圓了。

他乾咳幾聲「這不是正要去嗎?」

謝風月狐疑「可這也不是出城的路呀~」

「兄長!!」謝風月突如其來的叫嚷聲讓謝謹回了神,他神情嚴肅「你是我謝家女郎,為何能與公子衍共乘馬車呢?」

王衍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事關唐氏紙張案。這事絕對不能和謝家未來的家主謝謹談及,可如今依這謝女郎見風使舵的勁兒恐怕會把事情全盤拖出以全自身了。

他手指捻了捻,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三人都愣在當場。

「我心悅於她。」

謝風月愣住了

謝謹眸色冷冷「你心悅她?」他這話是朝著王衍開口。

王衍眉梢眼裡都盛滿笑意「嗯,我是甚是心悅月女郎,所以今日借著游肆的名頭,想與她表明心意。」

謝謹這才轉頭,那眼裡全是謝風月看不懂的東西。

謝風月牙齒都在顫抖,臉上血色全無。

這個王衍說這些話,從未想過她以後在謝府如何自處,她如今的閑適安逸全是謝謹給的。她處心積慮才引得謝謹對他另眼相看,她更是想要謝謹替她解決嫁入吳宮之事,可被王衍一句輕飄飄心悅她就化作泡影。謝風月眼底漸漸湧起淚意她不想遠嫁被磋磨致死啊。

還不等別人再說話,王衍又繼續開口「可否讓我單獨與謝女郎聊聊,如今這事實在是唐突。」

謝風予出奇的沒有接話,帶著笑目光遊離在三人身上。

謝謹起身一撣衣袍「予兒,我們回府。」他尾音乾脆有力,謝風月心中又是一顫。

他們二人來的快,走的也快,車廂再次陷入安靜。

「事出從急,還望女郎原諒幾分。等這事過後,我親自向謝謹說明。」

謝風月登時氣怒「郎君一句話就將我的退路斬斷,我該如何原諒?你從出生起就是天上的明月,你一言一行就可以決策別人的生死,你又如何會知道我的不易?你又要去向他說明什麼呢?說明這只是你的一句玩笑話?」

謝風月捂著胸口喘著氣,眼尾紅成一片「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玩笑話就會讓我斷了一條生路啊,吳王宮如今亂成一團,我進去成了只有死路一條啊。」

王衍從未見過謝風月這般失控冷言冷語的模樣,在他眼裡這女郎心狠善偽裝,會冷靜的用她那張美人皮謀事。他垂眸沉默了下來,他確實沒有想過權宜之計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謝風月腦海中不禁浮現她在吳宮裡艱難求生,最後身首異處的模樣。

她越想越哀戚第一次真情實意的哭了出來,眼淚大顆大顆滾落她口齒含糊不清「我好心幫你,你竟然恩將仇報。」

王衍被她的哭相驚到了,以往謝家女郎就算落淚也是楚楚可憐。可如今

「月女郎,是我欠缺考慮對不住你,你入吳宮一事我幫你。」

謝風月抽噎「真的?」

她胡亂的擦臉再次詢問「郎君可說的是真的?」

王衍見她這副模樣心間一梗,怎麼好像又被算計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這話一出,謝風月又成為了那嬌嬌女郎,仿似剛才的凄厲哭訴都是一場夢一般。

王衍看得瞠目結舌,唇縫中擠出兩字「妙啊。」

經過這事,兩人也歇了繼續去書坊的心思直接打道回府了。

才一入蕖波閣,謝風月連鞋履都還沒脫。花蕊就小跑著進來了,她喘著氣神色屈辱「女郎,院子院子.」

「你先緩緩再說,別急。「謝風月不急不緩的褪下鞋襪,赤足上了軟塌。

折枝也順勢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見她咕咚一飲而下才再次開口「院子被下人們搬空了!」

「那些人說是大郎君的意思,如今錦園就剩下一張床了,軟塌都被砸爛在院內了,他們連女郎的首飾盒子都沒放過!」

謝風月聞言淡然一笑,她從謝謹下馬車時就做好心理準備,原以為會被趕去更小的院子的,現如今竟然還有錦園住還不錯。

可折枝就不同了,她與嵩山不能偷聽主子們的談話,待郎君與女郎上車後兩人就自覺散開了。

折枝驚呼「匣子!女郎!我們的銀子!」

謝風月臉上的笑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