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黑色恐怖
頭一次這麼浪費。
一個「通訊」的成本，足有二十多金元呢。
不過這次莫測沒有絲毫惋惜，既然要和第五首席較勁發誓，多少也需要一點儀式感的。
嗯，就像壯士赴死前喝一碗烈酒，之後必定將碗砸碎，這才有氣勢。
眼下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怎麼逃出去。
有了這四五十位白衣加入，情況要複雜的多。
原本的話，只需要躲避第一首席控制的市民就好了，總之，不讓蒼嵐追上，耗下去他們也沒什麼辦法，但是現在有了這些白衣，被堵住的風險將會呈指數上升。
每一名白衣都相當於一顆移動地雷，一旦不小心碰上就可能被纏住，等到蒼嵐抵達現場之後.GG！
通過普通的交通方式離開班卡羅爾市更是不太現實.
莫大署長一邊思索著一邊在房間里踱步。
回監察署？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眼下這個時候，懲罰者隊員們和麥克大隊長帶領的行動隊應該都出去封鎖道路了，內部空虛.
不，莫大署長想了想之後，還是否定了這個計畫。
原本是沒什麼問題的，但還是因為這些白衣的降臨，回監察署反而會更危險.嗯，蒼嵐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也就是說這些白衣很可能在班卡羅爾市逗留一段時間，而作為潘多拉下屬機構的監察署，肯定會成為臨時抓捕行動的作戰中心。
沒錯，監察署會成為白衣隊伍甚至蒼嵐的基地。
那麼強行突圍?
算了吧，莫大叛徒覺得自己還沒瘋，不應該有這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就算有泰蘭德幫忙，也絕對是有死無生。
躲進「壓縮空間」？
這倒算是個不錯的腦洞，很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只是原本的「壓縮空間」瓶子被復甦之戒殘片佔據了，需要製作個新的。
手裡的源石倒是夠，可是壓縮空間也不是絕對的穩妥啊。
第一首席·心魔這古怪的能力下，相當於整個城市都是他的身體，使用壓縮空間後的符源波動早晚會被他查到。
因為「壓縮空間」有一個弊端，那就是自己使用的話無法蓋上蓋子，不但會有符源波動，更無法中斷與外界的聯繫即便能夠通過催眠能力操縱一個普通人幫忙蓋上蓋子，甚至設定讓他一段時間後再打開蓋子，但是莫測終究還是無法自己從裡面出來，還有，讓外人加入的話，無法避免新人入局而自帶的風險——
一旦第一首席恰好控制並探查了這個自己選中的人的記憶，那就遭了
到時候，「壓縮空間」反而成為了一個困住莫測的囚籠，這特么相當於把自己打包好了送給蒼嵐。
找烏牛祭祀幫忙呢？應該也是無用功，如果烏牛祭祀沒有遭受什麼變故的話，不可能坐視蒼嵐和第一首席在班卡羅爾肆虐的，早就將他們趕出去了。
話說，烏牛祭祀竟然沒有主動召喚自己，不知道是因為考慮到我正在被敵人追，時間緊迫，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
莫測左思右想了一陣，正苦於沒什麼好辦法的時候，機械手錶上忽然傳來了一陣符源波動。
莫測心下一動，連忙抬起手臂，感受上面的信息。
薇拉·亞歷山德拉：【莫測，你現在安全嗎？】
看到這句話，莫大叛徒高興的眼淚差點流下來。
對了，宗白衣可是老牌白衣隊長了，應該也帶著薇拉和阿卡麗來到了班卡羅爾。
還有，隊長一上來就問是否安全，明顯還是心向著自己的啊！
莫測扣動符源，回覆道：
【隊長！】
這一聲隊長，應該是讓薇拉有了些心理波動，隔了幾秒鐘才回覆道：
【還能回消息，說明你沒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背叛？】
對於原因，當然是可以向薇拉和宗白衣解釋的，不是說莫測對宗白衣和薇拉隊長放下了所有警惕，因為告訴對方背叛的原因並沒有什麼影響。
兩個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問莫測在什麼地方，莫測也可以之後再做定奪。
長話短說，莫測抓緊時間扣動符源：
【那個.第五首席一直在算計我，想控制我成為傀儡.變成靈偶後讓第一首席·心魔突破藍級。】
【我是趁著這次班卡羅爾市大戰逃走的。】
薇拉：【你說什麼？】
【.原來如此啊。】
說完這句話，「通訊」中安靜了十幾秒鐘，莫測能想像的到，薇拉隊長應該是在和宗白衣以及阿卡麗互通有無。
這一點倒是不用太擔心，宗白衣是個老實敦厚到有些笨拙的人，不會有什麼問題。
薇拉：【你現在在哪裡，安全嗎？我和宗白衣能幫上什麼忙？】
【需不需要幫你逃出班卡羅爾？】
薇拉果然永遠是我的隊長！
不過，莫測並沒有立即扣動符源答應讓她協助。
有他們幫忙，逃出班卡羅爾市的概率的確高了不少，但也不是完全有保證。
別忘了，自己現在可是叛徒，薇拉隊長的協助是難得的義氣，但是第一首席監控整個城市，一旦發現了宗白衣隊伍幫助自己，可就讓這些朋友也一起下海了。
到時候自己逃不掉，還會連累朋友！
莫測讓自己冷靜下來，沉思了片刻，輕輕扣動機械手錶：
【隊長，我已經逃出班卡羅爾市了！】
薇拉·亞歷山德拉：【你已經逃出去了？！】
深深吸了口氣，在腦海中復盤了兩邊剛剛做出的決定，繼續扣動符源：
【沒錯，我已經逃出去了，蒼嵐讓你們在這裡搜尋只是徒勞而已。】
薇拉·亞歷山德拉：【這樣倒是放心了。】
莫測無聲地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需要您幫我件事。】
薇拉·亞歷山德拉：【哦？】
【去一趟班卡羅爾市的千陽酒店，幫忙把小白帶回班卡羅爾市監察署。】
【我走的太匆忙，沒能將小白帶走，嗯.帶去班卡羅爾市監察署後，將小白交給懲罰者隊員莎爾娜就好。】
【小白被你帶到了班卡羅爾？】薇拉的字裡行間有些驚訝，還是最後答應了下來：
【沒問題的！】
莫測：【告知莎爾娜幫忙照顧小白一段時間，她會明白的。】
薇拉：【好的.】
千陽酒店，正是莫測所在的位置。
結束通話，莫測輕輕嘆了口氣.沒想到，最後還得小白老婆幫忙才行。
當時將她送到紅方那裡避難，倒是多此一舉了。
莫測將目光放在酒店房間內的電話上，搖動手柄充電，接通了三傻俱樂部：
「波多野啊，儘快把小白給我送到千陽酒店。」
得到了波多野的回覆後，莫測看了看機械手錶的時間。
看來，在酒店這樣的建築內部，第一首席的能力的確會有一些限制。
畢竟建築內錯綜複雜，想要讓符源液滴分散到緊閉的房間里還是困難的，而且，即便是他控制酒店裡的人，讓他們一間一間搜索房間也必定會遇到一些麻煩.比如，他很難想到莫測在躲在一個沒客人的空房間內。
當然，這種狀況是臨時的，一旦時間足夠，白衣隊伍肯定也會地毯式搜查城市的每個角落，到時候這裡就不再安全了。
好在，這裡離三傻俱樂部並不遠，大概只過了十幾分鐘，莫測就透過窗戶看到波多野從人力車下來的身影。
將手中的源石取出，在酒店房間內找了個鐵質的小酒瓶，莫測將裡面的酒全部倒進馬桶之後，從倉庫中找出了保存源石的鐵箱。
回想了一遍「壓縮空間」的符源之語，莫測將這個酒瓶變成了契約物品。
走出房間，正迎上波多野帶著小白的身影。
她的能力同樣是操縱記憶的心魘類，躲過街道上的行人以及酒店普通員工的探查易如反掌，這也是莫測決定讓她親自護送小白的原因。
見到了莫測，波多野臉色微變：
「這就是你說的危機？」
顯然，她感受到了今天城市上空的龐大符源，並且已經從廣播知道了莫測的情況。
「嗯。」莫測點了點頭：「時間緊迫，長話短說。」
說完，他看向眼神中依舊有些茫然的小白。
小靈偶這一次看到莫測，竟是張開了雙臂，將莫測抱在了懷裡。
莫大叛徒寵溺地摸了摸小白的腦袋，低聲問道：
「我要把你送回監察署一段時間！」
小白抬頭看向他。
雖然漂亮的眼睛依舊空洞，但是已經有了一絲神采.
莫測笑了一聲：「你要裝成以前的樣子，明白嗎？」
「這樣才能不讓人發現，而且，越像以前，越沒有問題。」
小白思索著想了幾秒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一會，薇拉隊長就回來接你。」
小白：「是薇拉隊長嗎？」
莫測：「嗯，好久沒見她了吧？是不是有些想他？」
小白：「嗯。」
宗白衣一行三人抵達酒店。
沒費什麼力氣，就在酒店大廳的沙發上看到了靜坐的小靈偶。
薇拉快步上前。
小白似是認出了薇拉隊長，緩緩起身，待這位老隊長走到自己身前的時候，用一如既往的機械語氣說道：
「薇拉·亞歷山德拉隊長。」
再次見到曾經手下的靈偶，薇拉隊長表情有些複雜，默然幾秒之後，伸開雙臂抱了抱小白。
「莫測沒有帶上你么？」
小白抬頭，獃滯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薇拉嘆了口氣，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問道：
「莫測逃走了么？」
小白依舊沒任何錶情波動，似是思索了一陣子，這才想明白薇拉隊長的問題，淡淡說道：
「我不知道。」
薇拉轉頭看了看一臉嚴肅的宗白衣，見宗臣凝重地點了點頭，這才拉起了小白的手。
「走吧，送你回監察署。」
小白依舊機械地邁開步子，彷彿沒有任何猶豫地服從命令，一如靈偶該有的樣子。
見一行人出門，躲在二樓某個角落的波多野鬆了口氣。
她在這裡就是怕小白獨自一人在酒店大廳，中間會出什麼問題，這才一直在旁邊窺視。
此時見完成任務，波多野俯視下面的街道，聽著廣播中一遍遍重複通緝莫測的信息，笑著搖了搖頭。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包括第一首席·心魔。
莫測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在蒼嵐憤怒地說要將莫測碎屍萬段之後，第一首席無論控制任何一個班卡羅爾市的居民，都再也沒有發現過莫測的痕迹。
於是，也沒能再給蒼嵐提供過一次莫測的位置。
直到傍晚。
不光第一首席找不到莫測，就連四五十名白衣除了中間發現過一次目標蹤跡，卻馬上被對方逃離之後，同樣毫無進展。
時間拖得太久了，第五首席蒼嵐不得不支付代價，在期間從空中降落，將自己深埋入城市的某處地下。
眼見一天即將過去，遭受災難的班卡羅爾市在聯邦的組織下，已經開始了災後恢複工作，第五首席蒼嵐也不得不下令，暫時讓第一首席收了神通。
畢竟，第一首席已經閉關了百年。
如果不是這一次情況突變，需要更強的力量扭轉戰局，第五首席蒼嵐絕對不會讓他再次出手——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會讓他距離死亡更近。
只是，原本覺得能手到擒來的莫測，卻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蒼嵐原本的憤怒消散之後，甚至有了莫測可能已經逃出班卡羅爾市的念頭。
只是無論如何也不甘心啊！
晚捉住莫測一天，就會晚讓第一首席突破藍級一天，要知道，捉到莫測之後還需要讓他突破半靈的層次，再突破綠級和青級的層次，最後才能抵達藍級——這中間本就有著無法避免的時間。
而時間，是第一首席·心魔最為缺少的！
經過了仔細的思考，蒼嵐最終決定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一旦莫測離開班卡羅爾市，就會魚入大海，之後更難將之找到。
蒼嵐親自降臨班卡羅爾市監察署，在本地監察員的配合之下，以最快的速度熟悉了班卡羅爾市的地圖，並在原本治安署加上監察署的封鎖之下派出了部分白衣隊伍，將離市道路上再次加強了守備力量，務求將莫測留在城市之內。
同時，靈偶也被安排加大搜索的力度。
接下來，班卡羅爾市在經歷了一場十幾名半靈參與的災難後，陷入一場黑色薄霧籠罩下的非常時期。
如果用一個辭彙來形容風聲鶴唳！
聯邦政府當夜便發布了宵禁命令，之後，即便是白天，普通市民也在一定程度上禁止外出。
第二天，街道上每隔幾十米便有治安員持槍警戒。
監察員則是在白衣隊伍的帶領下，對城市開始一場地毯式的排查。
後來，班卡羅爾市將這段時間命名為「黑色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