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拒絕

正文卷

第652章 拒絕

「司徒景。」

道出這個人命的時候,程玉顯得極為平靜,彷彿在說一個毫不相關的人似的。

但一旁的林季卻敏銳的察覺到程玉心中正壓抑著的憤怒。

沉吟片刻,程玉似是稍稍調整好了心態,低聲說道:「此人約莫是五年前出現在金陵城的,是南宮離夢一次外出之後,親自邀請回來的人物。」

「雖說揚州的監天司不如北方几州那般權勢,但總歸有朝廷背書,原本在揚州與各個世家還算相安無事直到那司徒景來了之後,揚州的形勢便發生了變化。」

「哦?難不成那人是南宮家請回來專門對付監天司的?」林季來了幾分興趣。

「不能這麼說,但大抵也是如此了.自從司徒景來了之後,我便感到了幾分束手束腳,平日里安排下去的差事總是難以完成,還常有手下平白喪命。」

「一開始我還不以為然,只是後來類似的事情太多了,我一查,才知道大多都是司徒景此人在背後謀劃。其中不乏世家中人親自出手,對付我手下的妖捕、捕頭乃至於遊星、掌令。」

「監天司的元神修士他們也敢殺?」林季微微挑眉。

程玉卻沒回答,只是看了林季一眼,目光中意味深長。

林季搖頭道:「可惜了,揚州距離總衙還是太遠了些,鞭長莫及。」

程玉輕嘆道:「司徒景此人手段卑劣,除卻暗害,威逼利誘的手段也不算少見,如今替南宮家辦事的門客中,就有曾經在監天司的我的手下。」

「我雖為揚州鎮府官,但說到底不過是日游境巔峰,並非我妄自菲薄,這修為放眼九州都算拿得出手,但偏偏那人是南宮家的。」

聽到這裡,林季臉上泛起了幾分莫名的笑意。

「程大人想請我出手,殺了那司徒景。」

「是。」程玉點頭道,「林兄是入道境,殺他輕而易舉,而且林兄並非是揚州人士,事成之後你遠遁而去,即便是南宮家也拿你沒辦法。」

聞言,林季看了一旁的陸昭兒一眼,隨後突然嗤笑了一聲。

「呵,程大人,真是如此嗎?」

程玉神情一滯。

「什麼?我方才說的句句屬實。」

「林某是說,你要殺司徒景,真的只是因為這些嗎?」頓了頓,林季輕聲道,「林某修了佛門六通,總是能看到些旁人看不到的東西的,維州之事在鎮府官之間不算機密,程大人應該明白林某的意思。」

此言一出,程玉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良久之後,她才長舒一口氣。

「當初沈宏案,也與此人有關。」

「伱想替沈宏報仇?」

「是。」

「假借他人之手,你會甘心?」

話音落下,林季長嘆一聲,起身沖著程玉微微一禮,然後便帶著陸昭兒轉身離開。

一邊走,他頭也不回的說道:「此事與林某無關。」

程玉有些失望,但也還是起身還禮。

「是我唐突了,還望林兄勿怪。」

「無妨。」

「還有一事。」程玉又道。

林季頓住腳步,回頭看向程玉。

「怎麼?」

「兩日之後,便是金陵酒會。」

「金陵酒會?」

「金陵城主十年一換,便是在這金陵酒會上選定。」程玉說著,又笑道,「不過想來林兄應該不會在乎這些。」

「自然,此事與林某無關。」

「南宮家從海外取回了玉露酒,是酒中極品.」

林季挑了挑眉,來了幾分興趣。

「那玉露酒味道如何?」

「不知道,但值得南宮家花費大力氣,想來應該不凡。」

「去了便能嘗到嗎?」

「去了便能嘗到。」

林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沖著程玉拱手。

「林某告辭。」

「你要去嗎?那金陵酒會?」

在回客棧的路上,陸昭兒見林季一言不發,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聽到陸昭兒的詢問,林季沉默了片刻,臉色卻顯得並不好看。

「還是要去一趟。」

「總不能真是因為那玉露酒吧?」陸昭兒挑眉,「程玉告訴你這些,顯然她也是要去那所謂酒會的,多半還是在利用你。」

「我知道。」林季低聲說著,沉吟了片刻,又看向陸昭兒,「昭兒,你說到底是怎樣的事情,才能讓監天司的一位三品鎮府官起了死志?」

「死志?程玉想去拚命?」

林季微微點頭。

「方才她雖然臉上不顯,但我是入道境,她怎麼可能瞞過我的佛門六通?那司徒景恐怕也都只是幌子,她還不至於為了一個世家的門客送命,監天司的鎮府官也沒有這麼廉價。」

一邊說著,林季心中卻免不了泛起幾分惋惜之情。

「她身為鎮府官,怎麼能為了私事送命?」陸昭兒眉頭緊皺,「即便是在揚州,她也不能這般任性。」

聞言,林季搖頭道:「她恐怕早就有所準備了,方才那揚州的府衙里,除了那程玉與幾個下人之外,連第二個修士都找不出來了。」

陸昭兒臉上泛起幾分驚訝。

林季則繼續道:「庫房看守、大牢的獄卒、文書等等,偌大的揚州府衙,只有程玉一人有修為在身,顯然她早就準備在金陵酒會上做些什麼,這次碰到我們,也只是恰逢其會而已。」

陸昭兒難以置信道:「那可是揚州府衙,揚州監天司的總部。」

見林季不吱聲,陸昭兒又想起先前得知的,揚州監天司已經形同虛設。

如今看來,這何止是形同虛設,壓根就已經只剩下名頭了。

說話間的功夫,兩人已經回到了下榻的客棧。

「所以後天的金陵酒會,你要怎麼辦?」陸昭兒問道,「若是那程玉真的惹出天大的麻煩,你要幫她?」

「不幫。」林季搖頭,「我與她又沒什麼交情,她自己要找死,我為何要幫?」

說著,見陸昭兒似是有些不信,林季笑道:「她若是在任上體恤百姓、恪盡職守,我即便不會插手她的私事,但說不得也要豁出臉面保她的性命,但這揚州監天司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林季微微搖頭。

「她如今只是頂著鎮府官的職位尸位素餐而已,這種人物,無論她自己有多少怨恨與委屈,但在我看來,不過是玩忽職守而已。」

「所以,她為私事去拚命,我憑什麼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