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符念念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陸吾隨著她的目光朝下看去，眼神漸深。
符念念轉頭看向趙雲恩，低聲說道：「你聯繫人來，帶上下水的裝備，這湖下面有東西。」
「但是必須得是擅水性的，還有就是得是八字硬的，最好是特殊管理局的特殊人才。」
趙雲恩一聽這話就懂了，當即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我馬上就去安排。」
符念念看了一眼白迎他們，淡聲說：「走吧，我們去那邊坐著等。」
白迎心裡著急，但是他知道符念念既然這麼說了，那肯定有她的原因，所以他點了點頭就要跟著走。
倒是白先生跟白夫人有些忍不住了，他們兩個對視一眼，白先生開口道：「這位……大師，能不能先找我父親的下落？」
白先生白夫人清楚，能被兒子帶回來的，必然是在陰陽一道上比他強上很多的人，所以白先生斟酌許久，叫了符念念一聲大師。
白迎怕符念念覺得他父母煩，剛想開口解釋。
符念念卻看了他們一眼，淡聲開口道：「我知道你們著急白老爺子的安危，但是我們現在只能算到一個大概得方位，現在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撞過去，也是浪費時間。」
「這湖裡的東西跟白老爺子的失蹤有關係，先把湖裡的東西撈上來，或許就知道白老爺子的下落了。」
白先生白夫人聽到這話，稍稍放了心。
白迎看符念念並沒有因為他父親著急的話覺得煩，也鬆了口氣。
趙雲恩的動作很快，來的人他們也熟悉，是周寧。
周寧之前是干交警的，體格不錯，還有潛水證，跟著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幫他搬運潛水裝備的幾個人。
周寧下了車就直奔他們而來「符小姐，陸先生，局長。」
周寧看著符念念跟陸吾的眼神都是亮的，自從那次之後，他對他們的崇拜比對趙雲恩還要更甚。
符念念點了下頭，問周寧「你有把握嗎？這個湖很深，而且裡面的東西很邪氣。」
周寧笑著點頭：「自然是有把握的，符小姐你放心，我這家傳道士也不是吃乾飯的。」
符念念被他逗笑了，點了點頭「那……」
陸吾率先一步伸手，把自己手上的一小個銀鈴鐺給他「如果碰上什麼緊急情況，就把它捏扁。」
周寧一臉欣喜的接過來：「謝謝陸先生。」
趙雲恩此時適時開口「去吧，別耽擱了。」
周寧身體綳直，鄭重的點了下頭：「是。」
周寧去岸邊穿潛水裝備，符念念則回頭看了一眼陸吾，笑眯眯的問道：「怎麼今天你對小輩兒這麼維護？」以前可看不見他主動出手給東西。
陸吾對上她的目光，笑了下，眼神坦誠，神色更坦誠「以前我在你這裡沒有名分，不能開口說我不喜歡你把跟你有聯繫的信物給別人，現在我都是你男朋友了，不直接跟你說，總能阻止吧？」
「我把跟我有聯繫的信物給了他，你就不用給了。」
符念念：「……」她頗有些無語的看著他。
這人怎麼能把對她的佔有慾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但跟他坦蕩的眼神對視良久，她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陸先生，以前我也沒發現你是這麼厚臉皮的人啊。」
說到這個，陸吾就更坦蕩了「我裝的好。」
符念念：「……」
良久，她撇過頭去，用沉默結束了這個話題。
因為她知道再談下去也沒什麼結果，陸吾現在是完全裝都不想裝了。
她不發一言的朝著周寧那邊的湖邊走去，周寧已經穿好了潛水服，也背好了氧氣瓶。
冬日裡的湖水雖然沒結冰，但湖水也是冷的。
周寧在岸邊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符念念看了一眼，往他後背上貼了一張符。
周寧愣了一下，回過頭看符念念。
符念念解釋「可以給你抵禦一部分的寒冷，讓你不至於手冷腳冷的抽筋，但是肯定還是會覺得冷的。」
周寧聽到這話眼神一亮，開口想問符念念能不能再來一張。
符念念卻像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似的，率先開口「貼多了也沒用，只發揮一張的功效。」
周寧只能閉上了嘴，咬了咬牙，下了水。
周寧下去之後，他們一行人就蹲在了湖邊上等待。
白迎此時才察覺到不對，沒過腦子就問了出來：「符小姐，這湖水不結冰不會跟裡面的東西有關吧？」
話問出來，白迎就覺得自己腦袋確實不轉彎了，裡面不管是什麼東西，應該也影響不了湖水結冰。
但沒想到符念念點了點頭：「應該是有關的，而且這大冬天的，湖水怎麼可能這麼大的味道？」
「一般只有夏天天熱的時候，死水才會散發出這種難聞的味道。」
白迎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如果不是湖水本身發出的味道呢？
白迎忍不住朝符念念看去，希望能從她這裡得到準確的答案。
符念念卻並沒有要給他答疑解惑的意思，她的目光始終落到了湖水上。
這湖水中有濃郁的邪氣，但是卻控制在了湖水這一片，並沒有發散出去，這也是之前符念念跟陸吾進入小區的時候沒察覺到不對的原因。
等了十來分鐘的樣子，周寧從湖水中冒了頭，他的手中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
他游上了岸，把手中的東西放到了地上，符念念低頭看去，看清楚地上的東西是什麼的時候，瞳孔縮了縮。
周寧摘了氧氣面罩，聲音有點抖，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冷的「符小姐，下面有屍體。」
符念念『嗯』了一聲，之前她就猜測下面會有屍體，湖水散發出來的臭味可能並不是死水發臭的味道，是屍體的味道。
趙雲恩立刻反應過來「我叫人來打撈屍體。」
符念念點了下頭，地上這座神像拿出來了，就不用怕打撈屍體的時候有八字輕的被拽下去了。
符念念從口袋裡掏出一副一次性手套，把地上的神像撿了起來。
她盯著神像的臉，極其輕的冷笑了一聲。
這聲笑帶著輕蔑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