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企業戰士》(249)叛徒

正文卷

第334章 《企業戰士》(249)叛徒

「奇了特么怪了,打這麼久,警察、急救隊和消防隊為啥還不來捏?」

「這裡是下城區啊,幫派叢生的三不管地帶,三天兩頭的火拚,領著微薄薪水的條子,是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這種地方辦案的。」

「這幫狗曰的,如果是富人區出事兒,別說警車了,沒準兒坦克飛機都開出來救場。」

「你們不覺得奇怪嘛,就算這次交火被懷疑為幫派火拚,就算條子們再消極怠工,

總該派幾個人過來看看,然後洗地收屍做做樣子吧,被媒體拍到的話,又該指責他們浪費納稅人的錢了。」

「有道理……」齊·格瓦勒說道:「我有個大膽的猜想,

那些襲擊我們的人後台很硬,提前給約克城警方知會備案了,告訴他們晚點兒來現場,好留出充足的時間,把我們追殺剿滅。」

「蛇鼠一窩!沒一個好東西!」一名游擊隊員舉著步槍笑道:「哈哈,這幫傻計畫得挺好,沒想到派出的獵手反被獵物幹掉啦!」

「單憑咱們肯定是做不到,能活下來,多虧兩位朋友仗義出手。」

齊·格瓦勒望向林奇二人:「謝謝你們。」

他伸出染血的手,林奇握住了,擔憂地說道:「哥們兒,手都涼了,趕緊包紮吧!」

齊·格瓦勒肩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向外滲血,布料、燒焦的皮膚和撕裂的血肉混在一起,這個部位不像腿腳可用止血帶勒住,

為他處理傷口的游擊隊員是個矮個子小女生,未曾經過戰地醫療培訓,看著鮮血無法止住,急得抓耳撓腮。

「西格,你快幫幫她。」

「妹子放手吧,讓專業的來。」

西格德莉法從車裡拿出戰地急救箱,嘴裡嘟囔著:「輪胎被打癟了,玻璃全碎了……車身上都是彈孔,這樣子……租車行的押金是退不回來了……」

「吝嗇鬼!別計較那點兒押金的破事兒啦,快救人!」林奇朝她喊道。

「看吧,隊長大人使喚起手下人一點兒也不客氣。」說話的功夫,西格德莉法用剪刀剪開了傷口附近的衣服,發現情況不容樂觀:

「齊·格瓦勒先生,請您張開嘴,咬住這捆紗布。」

「為啥?」

「清理傷口才能看清出血點,然而很不幸,這醫療箱里沒有止疼劑。」

「用不著咬紗布,我用這個止疼。」

齊·格瓦勒從兜兒里扥出一根染血的古巴雪茄,含在嘴裡,旁邊的游擊隊員幫他點上。

「儘管抄傢伙來吧,我能忍住。」

西格德莉法用酒精棉擦拭手術器械,用固定鉗夾住皮膚和破損的組織,發現子彈碎片卡在肩胛骨,用鉗子使勁兒拔出來。

「發現出血點了,靜脈血管被碎片擦傷,用激光焊接就能止血,這裡是神經富集的地方,會非常疼,可別哭出來喲,猛男。」

滿臉是汗的齊·格瓦勒給出一個艱難的笑容:「干吧!我要哭出來一聲,就給你舔靴子!」

「說話算話呦。」

西格德莉法打開汽車引擎蓋,將汽車電瓶接上二氧化碳氣體激光器,大功率輸出瞬間耗幹了電瓶。

「血管焊上了,血止住嘍,現在要填入碘酒消毒棉,暫時用釘子封好創口,等去醫院處理好了再縫合。」

往傷口裡塞碘酒棉的時候,齊·格瓦勒的臉部肌肉劇烈抽動一下,很難想像這該有多疼,他竟然沒有哀嚎,還在抽雪茄。

西格德莉法拿出類似訂書器的工具,區別是用來裝訂皮膚的,

這個過程很容易把患者疼得暈過去,可齊·格瓦勒一聲不吭,只是面色變得慘白,鼻樑上的汗珠不斷滴落。

「結束了么……謝謝……」

「好一個硬漢子,真就一聲不吭啊。」

西格德莉法欽佩地望著對方:「難怪這些人誓死追隨你。」

「什麼血型?」她問道。

「B型血。」

「你運氣不錯,有我這個大血罐子在這兒呢。」林奇挽起袖子說道:「喂,西格,抽出來300CC給他輸上。」

「我不知該……如何答謝你們。」

「看吶,我們的血融在一起啦,現在,齊·格瓦勒先生,我能算是你的同志了么?」

「不行……你只是在戰鬥中幫助我們,這不代表你接受了公社的思想,不算是同志。」

「哈哈哈!」

西格德莉法的笑聲如同男子一般豪邁爽朗:「這哥們兒可真是嚴格啊,和你太配啦,隊長,擺著一本真經的臭臉,講著大道理,難怪你們同樣血型。」

「抱歉了,這是組織的規矩,原則問題不能妥協。」

「紀律嚴明。」林奇點頭表示理解:「現在,我更加明白,父親當初為啥不和我們提起公社的存在了,家人並不等於同志。」

齊·格瓦勒終於熬過了最疼的時候,叼著雪茄,看著游擊隊員們將傷者抬進一輛梅賽德斯牌廂式貨車裡。

「老大,得抓緊跑路了,在條子來之前。」

「喂!我在敵人屍體上發現了這個,撕了下來。」

游擊隊員捧著三個魔術貼,齊·格瓦勒看著魔術貼上的紋章圖案,思索起來:

「日芒星……黑太陽,還有倒金字塔,難怪這麼厲害,是西斯拉夫地區的傭兵,這些人是聯邦特種部隊退伍的,專門為大企業干黑活兒,算是臨時工企業戰士。」

「事實很清楚了,美洲能源公司僱傭了他們,來除掉我們智利游擊隊,已達到強征土地,開採能源的目的。」

「我不明白,他們是如何知道我們在酒吧聚會的呢?」

「老大!還有個喘氣兒的!快來看看!」

齊·格瓦勒打開一輛悍馬車的車門,後排座位上的武裝分子中了很多槍,血都快流幹了,只剩下微弱的氣息,掀開面罩,拽下黑色面部頭罩,他驚訝地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個妙齡女子,她有一張鵝蛋臉,棕色皮膚、黑色長直發,綠色眼眸:

「克里斯蒂娜……」

「對不起……親愛的……」

「為什麼……」

「他們給我錢,是我十輩子都賺不到的……還把我爸媽和弟弟接到城裡享福,說實話,我累了,不想再跟著大家顛沛流離……在山裡打游擊了……

畢竟……夢想不能當飯吃……我弟弟需要錢上學……爸媽需要錢治病……」

「不……不!為什麼是你!」

齊·格瓦勒嘴裡叼著的雪茄掉到地上,雙手抱頭,劇痛的手術都未曾讓這個硬漢落淚,可現在,兩行熱淚在他的臉上滑過。

「什麼情況?」

一位游擊隊員小聲對林奇說道:「克里斯蒂娜小姐是組織的二號人物,同時也是齊·格瓦勒先生青梅竹馬的戀人,是他在古巴的老街坊。」

「天吶……」西格德莉法捂住嘴巴:「我們離遠一點,讓他自己做決定吧。」

「我們被最親密的同志出賣了。」那名游擊隊員神情沮喪地說道:「老大心裡肯定不好受……但他知道該怎麼做,畢竟,同志們可都看著他呢……」

此時,悍馬車內,黑髮女子已是氣若遊絲:

「我背叛了大家……因果報應……我活該……

開槍吧!親愛的……給個痛快,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了。」

「你這……叛徒!」

齊·格瓦勒抽出自動手槍,連續兩次扣動扳機,

第一顆子彈直接灌入天靈蓋,腦漿迸裂,第二課子彈貫穿鼻樑,親手毀掉了那張,曾令自己魂牽夢縈的臉龐。

從車裡出來,他持槍的手已經不再顫抖,臉上的淚也已擦乾,游擊隊員們拍他後背以示安慰,或是搖頭表示惋惜。

「背叛……是不可饒恕的罪。」他對著林奇解釋道。

這一刻,林奇想起了同樣背叛父親的泰威爾叔叔,自己該不該殺了他,給父親報仇呢?

心中殺意驟起,可僅僅維持幾秒鐘,一想到泰威爾那老態龍鍾,瘋瘋癲癲的樣子,也就釋然了。

遠方的街道傳來警笛聲,西格德莉法找到一輛能啟動的破車,

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了,之前口風甚緊的齊·格瓦勒突然拽住林奇,把一張摺疊過的紙條塞進他手心裡:

「朋友,組織的事不能告訴你,但我願以其他的信息作為報答,祝你能早日擒獲真兇,慰藉潘多拉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