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奪舍

正文卷

第209章 奪舍

大地皸裂,無數靈植瘋狂伸張枝丫藤蔓,如同通天索一般,讓天空為之變色。

無數靈植中,有青色靈炁飄出,颳起風浪,愈演愈烈,瞬息乃成風暴。

又有地刺生出,搬沙吹石。

霎時間,風卷砂石,每一粒都帶著駭人力道,源源不絕,生生不息。

狂暴!毀滅!

「二階大化拘靈禁陣?!」

徐奉年見狀,目露駭然之色,脫口而出,

「你從哪裡湊夠的這麼多靈植?!」

大化拘靈禁陣,二階中品法陣,可困可殺,理論上講,只有拘靈的靈植夠多、夠強,陣法威能便愈強。

雖然一戰過後,拘靈的靈植會統統死去。

但對於大勢力而言,完全負擔得起這個代價。

只是,據徐奉年所知,查家的這個大化拘靈禁陣是殘陣,所需的靈植,必須是精品乃至變異靈植不可。

赤紅巨人聞言,哈哈大笑,

「自然是我查家,有天道氣運所鍾!徐奉年,入陣吧!」

……

半年後。

自查家與徐家正式交戰始,符籙、丹藥、傀儡的材料可謂是瘋漲。

許多兼修修仙技藝的修者,更是成了香餑餑,成了大大小小勢力的座上賓。

有人發跡於微末,經歷血戰而晉陞。

也有人自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遠遁離去。

當然,也有更多的荒修,化作枯骨,被碾碎在這場戰事中。

甚至還有邪修混跡其中,抽骨煉魂,趁機祭煉攝魂幡等陰邪法器。

而此時,

徐家出征前線的駐地上空,雲輦之中,卻傳來滔天咆哮聲。

「誰能告訴我,這一年來,查家為何冒出了這麼多的變異靈植?

甚至形成二階大化拘靈禁陣,困殺一體,我多次闖陣,都無功而返?」

雲輦甲板上,所有修士都如雞子般眼觀鼻尖。

徐奉年獨坐玉質石床之上,難以壓抑的怒火帶著築基期的威壓,籠罩著所有人。

他臉色微微發白,散發著濃郁的血腥氣,外泄的法籙殘痕,讓方圓數丈內的空間都變得扭曲變形,無人敢靠近。

築基修者夯實道基,凝練法籙,按理說,可完美控制自身法力及氣息。

徐奉年如此模樣,很明顯是法籙受損,沒有十幾年的療養極難恢複。

片刻後,一名練氣圓滿的修士,神色木訥的走出,道,

「回師叔,查家開啟分寶崖,推行道功,以重利邀請荒修助拳。

其中不乏二階靈植師、煉丹師,甚至連一些築基荒修,都心動下場。

這大化拘靈禁陣中的變異靈植,除了部分來自查家寶庫外,還有不少,是出自一位叫做韓非的靈植師之手。」

韓非?

徐奉年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有些奇怪,

「莫非是哪位二階靈植師的嫡傳弟子?還是查家雪藏的天驕?」

這名修士目光斂動,悶聲道,

「此人乃清虛嶺八景口楊建道人的衣缽傳人,在靈植一途,乃自學成才,十年前才進入清獅潭三山……」

韓非的信息,被一五一十道來。

徐奉年聞言,倒是目露詫異之色,

「居然是個跟腳低微,沒有靠山的?

此人若是能在大限之日前,搶得一絲天機,說不定還有築基的機會!

此人現在何方,如果可以,將他招攬過來。

查家能開分寶崖,我徐家,就不能開藏寶閣了?」

雖然韓非頗有十年蟄伏,一朝潛龍起陸的苗頭。

但徐奉年這些年,不知看到過多少天資卓越的仙苗,不乏上品乃至變異靈根。

但能築基的,寥寥無幾。

所以只是略略記住了韓非這個名字,便將其拋之腦後了。

不入築基境界,凝練法籙,竊取一絲天地道韻,便始終只是修仙長河中一滴微不足道的水花。

浪來便翻湧,浪去便沉寂。

聽罷徐奉年的吩咐,這修士拱了拱手,退至一旁。

之後,諸位徐家修士交流戰果、確定前線布局。

徐奉年之後一直默默療傷,並未再開口。

「白玉觀到寒水潭五十餘里,我等已形成包圍圈,逐出查家,連斬十餘名修士,不乏練氣後期的存在。」

「我這邊緊缺回氣丹、血魔丸等丹藥,最遲下月末就會全部耗盡,可問題是,負責錙重糧草的馬道友,被查家斬首了!」

「那株變異的二階靈植,紫芝地寶,可有哪位道友願意出手除去?我等還未靠近,便會被此靈植提前攔下,簡直是如狗皮膏藥一般難纏!」

「對了,前段時間八道嶺那邊冒出個叫做商旋的坤修,手段狠辣,法術精湛,還好有徐尚族兄幫忙,這才成功將其擊退。」

說到這,一名修士略帶恭敬的看向一邊。

徐尚身穿深藍色長袍,劍眉星目,此刻聞言,目露自得之意。

「哪裡哪裡,此乃在下應做之事。」

說到這,徐尚的目光,看向一直立於甲板邊緣,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紀於。

隨著景元大修的暴斃,紀於的真實身份也逐漸浮出水面。

他就是景元大修三十年前,為尋求突破築基中期之機,在江陰一帶遊歷時,與當地望族女子結合產下的子嗣。

只可惜,景元大修剛暗中接回自己這位具備中品靈根的子嗣。

沒幾年,便慘死於查家的暗算。

一時間,牆倒眾人推。

沒了景元大修的暗中庇護,紀於便徹底沒了『仙二代』的光環。

雖說不至於被同族之人過多暗算排擠,但還是有人打著他的主意,猜測景元大修,是否留下部分傳承在他那裡。

「紀兄多次上前線殺敵,獨自一人分外危險。不如加入我的麾下,共同進退?」

徐尚走到紀於面前,笑呵呵的說道。

但眼底卻有一縷戲謔掠過。

若是能成功收服面前這人,對徐尚爭奪下任家主之位,還是頗有裨益的。

紀於似乎是在想著什麼,此刻猛地驚醒,面帶勉強笑容,

「多謝徐兄好意,此事日後再說吧。」

徐尚聞言,神色微冷,直視紀於良久,這才幽幽說道,

「既然如此,希望紀兄日後能遇難成祥了……」

紀於嘴角扯動了下,見徐尚離去後,又恢複了那般失神模樣。

低垂的目光中,不時掠過掙扎與不甘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