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我坐牢坐得好好的,你劫獄?
李清霖盤坐於草席之中,緩緩睜眼,眼底精光掠過。
《羅剎照神功》早在數日之前,他就已經通讀掌握,雖然武道境界並未提升,卻對養神的種種細節多了許多感悟。
蘊神道基丸,已經快吃光了,只剩下寥寥幾顆。
或許是由於耐藥性的緣故,李清霖也察覺到,自己的神魂力量,到達了一個瓶頸,再吃蘊神道基丸,效果已經幾近於無了。
「他觀意,入神坐照,氣血通玄,可洞悉他人,更重要的是,可以初入做到神魂離體,迷攝他人意志。」
李清霖起身,活絡筋骨,打著拳。
動作緩慢無力,但卻有種返璞歸真的美感。
其實以李清霖現在的神魂力量,強度已經不弱於養神他觀意的武者了。
但在使用駕馭上,還有些粗糙浮躁。
所以這些日子,李清霖花費了大量時間,默誦上洞雲笈魂神註疏,來穩定自己的神魂。
效果頗佳。
「倒是那修仙劫難,日月煎我壽……」
李清霖目露沉思之色。
牢獄的天窗,在李清霖的要求下,焊裝了可密不透風,不漏一絲光芒的鐵窗。
經過他的實驗,發現在體內具備法力之時,的確無法直視月光、日光,一旦接觸便會削減壽命。
必須遮擋全身,連眼睛都要用特製的透明甲片遮擋才行。
但此劫難,也並未全是壞處。
李清霖發現,自己若是在暗不見天日、徹底不含日光、月光的地方修行練氣,修行的速率要快上一兩成。
他這個下品靈根的修行速度,居然不比中品靈根慢上多少了。
「而且,據楊建所說,修仙界中存在不少特殊的法術、蠱蟲,就是利用日光、月光。
甚至有種蝕月蠱,隱藏於月光之中,順光而動,噬人精氣神三花,難以察覺。
我這日月煎人壽的劫難,倒是成了被動的警戒法術了……」
正如沒有廢物的法術,只有廢物的施法者一般。
李清霖畢竟兩世為人,腦洞頗大,已經開始思索,日月煎人壽的特性,哪些可加以利用,哪些需要小心謹慎。
「其他燭光、燈光、火光等,我卻並不受到影響,是由於日光、月光中含有特別的物質么?如果是的話,我就得小心一些類似太陽精火、月輝咒的法術了。
同樣,我可以藉此去鑒定、分辨,一些含有太陽之意、太陰之意的礦石、靈植……」
李清霖打完一套拳,只覺神清氣爽,四肢通暢。
夜已深。
其餘囚犯皆已沉睡。
李清霖這個夜貓子,沒有半點睡意,反而越發精神奕奕起來。
李清霖走到車前草前,稍稍打理修剪枝葉。
然後就要將第二視野切換至車前草,看看靈植分身跟妖獸分身有何區別時。
便隱隱聽到地面有什麼動靜。
噗呲!
噗呲!
地面破開,鑽出兩隻肚皮鼓鼓,有半人寬,褐黃色的大鼠。
「妖獸?」
察覺到兩鼠那淡淡妖氣,李清霖有些詫異。
卻見這兩隻鑽地鼠,一人一隻腳,抱住李清霖,然後猛地下拽融入地底。
堅硬的泥土,如輕柔的水流,朝兩側退開。
鑽地鼠生來就有土遁的天賦,帶著李清霖就要離開牢獄。
「嗯?劫獄?我坐牢坐的好好的,居然有人劫獄?」
李清霖察覺到兩隻鑽地鼠並無惡意,反而還有股有些熟悉的氣味,心中一動,並未反抗。
兩隻鑽地鼠蜿蜒而行,穿石過隙,李清霖被『綁架』在中間,心中卻有種新奇的感覺。
土遁之術著實不俗,不露風聲,乃苟道中人必修術法之一。
李清霖暗忖。
鑽地鼠不時停下,分辨著方向。
地面上,隱隱傳來喜鵲的啼叫。
似乎在引路。
李清霖心中隱有所悟。
片刻後,鑽地鼠帶著李清霖從地底鑽出。
便見殘月高懸。
他來到了一方竹林,樹影婆娑,竹葉沙沙作響,微風輕拂見清幽。
鵝卵石鋪就的小徑盡頭,隱隱有間竹樓。
清雅琴聲傳來。
李清霖邁步走向竹樓,卻發現自己不管怎麼走,都無法靠近那間竹樓。
「陣法?」
李清霖眉頭一皺。
那彈琴的主人,明顯是位修仙者。
他默默感知竹樓間那人的氣息,並不算太強,僅有練氣初階的模樣。
想來也是,龜縮於往豐縣的修仙者,基本都是見不得光的存在。
畢竟往豐縣某種意義上講,乃玉虛觀的地盤,其餘修仙者並不願意立於危牆之下。
「哼,裝神弄鬼!」
如今的往豐縣中,明面上能讓李清霖忌憚的人物已經寥寥無幾。
練氣初階的妖獸,他更是殺了不知多少。
轟隆!!
竹林中,猛地亮起一點紅光。
李清霖體內氣血如龍怒吼,身形驟然從原地消失。
整個地面狠狠隆起一條碩大土龍,那劇烈的高溫,直接將附近竹林點燃。
李清霖那近乎兩丈高的猙獰軀體,肆無忌憚的橫推而去。
他能感受到一股法力波動,來自陣法紋路的阻礙。
但,他只是稍稍使勁,便徹底將其撕碎。
嗡!!!
竹樓炸碎,坍塌下陷,無數竹屑飛射出去。
「李公子住手!!」
一道急促的聲音傳來。
但李清霖目露冷光,雙手如蒲團,青筋暴露,一把抓向面前之人!
圓月之下,一道閃爍著銀輝的符篆掠來,帶著些許寒光。
但隨著金石相交之脆響,李清霖的皮膚上,只露出淺淺一道白色痕迹。
斬斷了寒毛。
「一階中品的劍芒符,居然毫髮無損?」
彈琴之人面露愕然,輕輕抬眸,一道手掌徹底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嗤!!
體表的護體清光應聲而破,一股無法反抗的怪力傳來。
李清霖手掌掐住身下之人的脖子,氣血捲起的罡風,將此人的衣衫撕碎,只留片縷。
便見,那凝膠玉脂的身體上,遍布著如同鞭痕的陳舊傷口,恐怖的撕裂開來,宛若一隻白釉冰裂紋花瓶,脆弱中卻又帶著詭異的病態美,讓人忍不住把玩。
手掌處,傳來滑膩柔軟的觸感。
李清霖定睛一看,便見手中之人,是熟人。
「三少奶奶?」
李清霖愣了下。
察覺到這幅屈辱的姿勢,柳溶月面露羞惱之色,耳根子立刻就紅了。
李清霖慌亂的起身,但下一刻就穩定了心神,將柳溶月扶起。
「不知柳夫人為何多次監視李某,今日更是劫獄來了?」
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他決定先聲奪人。
柳溶月站了起來,蠻腰微彎,雙手死死捂住幾乎毫不遮攔的上半身。
她一拍儲物袋,煙霧驟然浮現,繼而身披大衣重新出現,也遮擋住她身上那些恐怖的撕裂傷。
她惡狠狠的盯了李清霖一眼。
但此事本就是她做的不地道,監視李清霖許久。
所以此刻吃了個啞巴虧,也無法發作。
而且……
「養神境界?區區兩年不到的時間,他便修成養神?!」
「這一身體魄,便是中品法器,也不相多讓了吧?」
柳溶月有些恍惚。
始終無法把面前之人,跟當年在王府給自己倒夜香,唯唯諾諾,還有些靦腆的少年對應起來。
劫獄?
柳溶月苦笑不已。
這等人物,哪裡需要自己操心劫獄,只要他願意,做出一定利益的犧牲,有大把的勢力願意把他從牢里撈出來。
「還好,當日我與他,也算是結了一番善緣,派喜兒去監視他,也並未做過矩之事,反而治療了李清鏡的頭疾。」
柳溶月暗暗有些慶幸。
想到這,她心中一動。
「莫非,吾兒臨終前,所說的契機,就是他?」
……
片刻後。
柳溶月引李清霖到相鄰的亭樓中落座。
許久不見的苗妙端著茶水而來。
她一身淡黃色的綢緞衣裳,長高了許多,但模樣依舊小巧玲瓏,雙眸雀躍的看著李清霖。
「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李清霖看著苗妙,心生感慨。
他只是目光一掃,便得知面前之人的武道修為。
剛剛踏足透骨境界,雖然這個進度,即便放在大家族中,也不算慢了。
想來近年來,苗妙被柳夫人收為義女後,頗受重視,撥下了許多資源。
但較之李清霖來說,卻有雲泥之別。
不知不覺間,李清霖的修為已經遠遠甩開了同齡之人。
「李清霖,他們都說你是武曲星轉世,開了竅,有了宿慧,是還是不是?」
苗妙剛放下手中茶水,立刻就追問道。
這段時間,她雖然基本都待在王府,伺候柳夫人。
但隔三差五都能聽到李清霖的名字。
先是搖身一變成了提刑,後是被養神高手收為真傳。
前段時間,更是在燒尾宴上,力敵養神武師不敗,斬殺七品官員。
這一樁樁事情,就如道道驚雷般,落在包括苗妙在內的許多故人心中,讓其驚愕難言,心神震動。
李清霖聞言,失笑一聲,
「或許是吧。」
兩人又聊了幾句。
彷彿回到了當年在丁字校場,一起站樁修行的歲月。
苗妙古靈精怪,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妙兒,你且先下去吧。」
見兩人說的差不多了,柳夫人才出口說道。
苗妙朝李清霖揮了揮手,轉而離開了閣樓。
柳溶月輕挽裙袖,露出雪白柔荑,手指一招,法力攝來茶盞。
她稍稍猶豫了下,繼而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靈果,落到李清霖的面前瓷盤上。
李清霖見狀,頓時目露詫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