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鑄就紫金身!

正文卷

第119章 鑄就紫金身!

陸府後院,一名本盤坐於假山之中,閉目打息的養神武者,突然聽到府中異樣,猛地睜眼,眼底掠過電光。

蕭寒,內城上乘武館,易筋般若道館館主,養神第二意武者。

同時更是往豐縣縣衙的槍棍教頭,乃坐鎮一方的人物。

他正欲起身,便見一位如同老農的麻衣老頭,不緩不慢的走到假山之下。

「聞守非?」

此人有些詫異,他感受到從聞守非體內傳出的氣息,皺眉道,

「你的傷好了?」

他想到了前幾日,外城鬧得沸沸揚揚,五老清心齋斬妖之事。

「好倒是不至於,但勉強能多動下手腳。」

聞守非似乎站累了,就著池塘邊的湖石坐下,繼續說道,

「蕭兄還是留在這裡,和聞某敘敘舊吧。」

蕭寒臉色冰冷,

「你想在公家鬧事?這可不是玩笑之談,而是要掉腦袋的!」

聞守非聞言,輕輕一笑,

「掉腦袋的事,我做的還少嗎?蕭兄坐回去吧。」

蕭寒氣急,

「你!聞守非,伱究竟要做什麼?」

聞守非看著假山下波光粼粼的池塘,無奈道,

「收了個孽徒啊,年輕氣盛,我這當師傅的,只能辛苦一下,多跑跑了。」

「蕭兄你同樣收徒,想來會理解聞某吧?」

蕭寒有些惱怒,但他感受著聞守非體內那引而待發的氣息,最終無奈又坐了回去。

「聞守非,若是出了什麼事,你自個擔著!莫道我言之不預!」

……

「李清霖,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束手就擒,我可念你還未鑄成大錯,饒你一命!」

遠處,一眾兵卒詭異的按捺不動。

呂游泰看著面前李清霖,心中升起怒火的同時,同樣伴隨著一絲不安。

他怎麼敢啊!

還斬我頭顱?

不就是稍稍鬼祟了他的弟弟嗎?

人又無恙,值得自費前程,把腦袋挎在腰帶上來,於眾目睽睽之下刺殺於我?

就算我打算事後除掉他,但不還沒開始嗎?

未雨綢繆,也不是這樣未雨綢繆的吧?!

呂游泰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李清霖不語,默默看著不遠處的養神武者。

他自然知道今日此行的風險,呂游泰身邊,必有養神武者守衛。

曾幾何時,他還在王府養蟲的時候,還只能遠遠仰視余鳶的背影。

他與養神武者之間,隔著如同天塹的距離。

但時至今日,勤勉練武,碧玉元蟾多次獵殺妖獸,甚至於荒野之中,與仙鬥法,擊殺修仙者之後。

李清霖突然反應過來。

他已經有了直面養神武者的資格。

他更是知曉了一個道理。

只要是人,就會受傷,就會流血!

養神亦如何?!

這世間本就骯髒血腥,流滿了腐臭的利益,越強者便戴上了越強的鐐銬,而我李清霖,願做劈開那混沌黑暗的持刀人!

所以,他出刀了。

這一刀,光照天地,如羿射九日落。

這一刀之下,五方天意刀破入圓滿之境。

而李清霖的五臟也徹底渾圓,五臟六腑宛若活了過來,氣血勁力流貫其中,有種煥然新生之感。

淺灘卧龍終得水,倒海翻江立乾坤。

數載練得渾圓意,揉刀鑄就紫金身!

嗖!

李清霖的氣血升騰而起,宛若一輪大日綻放出刺目的強光,那劇烈的高溫讓空氣都變得扭曲起來。

凶煞與燥熱,瞬間擴散,籠罩著整個宴席,甚至整座府邸!

深秋的寒冷一掃而空。

一眾參宴者只覺酷暑襲面而來,甚至頭髮都變得焦黃起來,庭間綠植也變得無精打采。

如此強盛的氣血?

看著不遠處的李清霖,在場眾人有些恍惚。

似乎是看到了一隻披著人皮的妖獸,從塵封的洞穴之中爬出,沐著月華,散發著滾滾妖氣!

轟隆隆!

李清霖身形一閃,宛若夭矯雷光急驟馳過。

大量的熱和光爆發而出。

長袍老者的臉色無比難看,因為他清楚的察覺到,他的氣血,居然還不如面前這位年輕人強盛。

不過,到此為止了……

長袍老者目露冷色,他身為養神武者,最根本的仗身之物,乃他的神魂之力!

漫天如雨的刀光中,長袍老者袖袍一卷,眼底一絲金光掠過。

他霎時出手,亦如狂風駭浪之中的一葉扁舟。

但無論風浪如何之大,他這葉扁舟卻始終在浪頭沉浮,隨心的保持著那一個生與死的完美平衡。

噗呲!

李清霖悶哼一聲,只見一道猙獰的傷口突兀出現在自己的胸膛之上,甚至隱隱看得到白骨。

李清霖臉色蒼白一分,但手如火刀,朝傷口一按!

高溫灼燒皮膚、血管,快速止血,肌肉蠕動,眨眼之間便已經結疤、掉疤、痊癒如初。

李清霖大笑一聲,

「就這?!」

長袍老者目中掠過一絲怒意,然而下一刻,他的心頭居然升起一股濃郁的致命威脅感。

他有些愕然的抬頭,便見面前多了一堵近一丈高的『肉牆』,銅鑄的皮膚散發著金屬光澤,一塊塊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肌肉噴張著。

氣血狼煙衝天而起,散發著熾熱的高溫,內部還有雷電紫蛇騰衝。

「這是,什麼玩意兒?!」

長袍老者失神喃喃。

一股迫然的血光,隨著斬首刀而來,眨眼之間李清霖已出千百次刀,刀光如瀑,籠罩整個宴席。

而其中,其中一片刀光,似乎受到了無形之力的影響,軌跡陡轉,殺向了長袍老者身後不遠處的呂游泰。

「你居然養神魂了?豎子豈敢!」

長袍老者暴怒。

然而下一刻,李清霖的手臂之上,突兀長滿了一根根鋒利如刀的發光玄羽,每一根玄羽中都帶著沛然的力道。

然後,如蓮花般盛放!

擒龍大成技,玄羽蓮怒勁!

嘩啦啦……

長袍老者如一枚炮彈被擊飛出去,一片片玄羽切割於身上,震蕩不休。

而李清霖猛地跨出,滑步轉身,手中驚虹飛雁弓嗆地一聲發出金屬顫鳴暴響,卻化作一道飛盤,被他投擲而出。

弓身如飛虹,兩側弓臂捲起霓虹。

呂游泰慌張之後退步數步,卻被飛雁弓打翻在地。

李清霖雙目寒光四射,腳按弓身,一路將呂游泰踩至水池邊。

地面被拉長出一道犁平的壟溝。

李清霖取箭,拉弓,弦作霹靂!

然後,在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箭矢射出!

「會死會死會死!!!」

亡鐘敲響,呂游泰臉色大變,他的目光中有慌亂、有錯愕、有難以置信……

他甚至有些後悔,後悔沒有提前下手,徹底除掉李清霖!

才會打蛇不死,反受其亂!

轟隆!

若平地起驚雷。

剎那間,呂游泰的喉嚨被擊穿,汩汩鮮血流出,貼身的軟甲都被箭矢帶來的罡風切碎。

呂游泰張嘴,大口大口的血液噴出,他死死看著李清霖,最終,怨毒的眼底掠過一絲嘲諷。

然後,徹底氣絕。

腳踩屍首,李清霖挎刀而立,兇悍氣息傳來,嚇得眾人後退數步。

人群中,侯浣花見此,臉上笑容更甚。

最開始見李清霖居然擊退了長袍老者,他還嚇了一跳。

但見李清霖居然真敢動手,殺死朝廷命官。

在侯浣花心中,已經給李清霖判了個死刑。

說不定,到時候他還負責審問刑罰之事!

高靜姝被幾名武師保護在身後,透過人群的縫隙,她看到李清霖的模樣,不知為何,心底突然有些慌亂。

她咬住玉貝,目露幾分擔憂,心中卻浮過幾縷悸動般的複雜情緒。

而方才被逼退的長袍老者,臉色陰沉的回到院中,他看到呂游泰的屍體,眉頭緊皺,有些坐蠟起來。

人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殺了?

陸縣令臉色難看的嚇人,死死盯著汪綬仁,

「汪山長,今日之事,你也脫不了干係!陸某定要親自上稟,治你的罪!「

汪綬仁沒去看他,而是走到李清霖身邊,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是詐屍脫身,還是說我猜錯了,他並非蒼天授籙觀之人?」

話落,幾個呼吸後。

呂游泰的屍體驟然變得乾枯下去,皮膚皺縮如稻草,薄薄一層覆蓋在骨骼上,眼眶更是空洞了下去,幽暗深邃。

「屍首!呂大人的屍體,怎麼變成這個樣了?!」

「怎麼有種死了許多的感覺,莫非是什麼妖法?」

「我看定是那李清霖搞的鬼,此子膽大包天,一定要將其捉拿歸案!」

李清霖不語,抬頭四顧,豹頭環眼,凡人與之對視者,莫不低下頭去。

「跟我走!」

突然,李清霖開口,迅速奔走。

無目見之下,李清霖隱隱能看到一縷四散的灰色氣息,在空中飄散,卻如同受到什麼東西吸引般,朝城中某個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