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你等著,我搖人!

正文卷

第105章 你等著,我搖人!

「李掌旗來了?」

「最近李掌旗倒是來的勤勉,莫非又聽得了什麼風聲?可要帶帶愚弟啊……」

提刑司,不少小旗一見李清霖,立刻滿臉討好的拱手。

上次走私軍中禁械,李清霖頗具政治嗅覺,居然提前抽身的事,可是傳遍了提刑司。

再加之不少人都知道李清霖乃候百戶薦舉進來的,自然猜測,李清霖是不是上面有人,有獨特的情報來源。

李清霖打了個哈哈:「有啥風聲,去去去,做你的事去!」

被李清霖驅逐,這些人絲毫也不惱,一個個跟滾刀肉一樣,笑呵呵離去。

穿過抄手游廊,李清霖臉色不變,目光卻悄然瞥過身後。

遠遠地,枝頭上,落下一隻喜鵲。

卻並未靠近提刑司,而是在相鄰的街頭,似乎忌憚著什麼。

「那隻喜鵲,果然有問題。」

自從李清霖點亮命理泥潭妖主後,便獲得了知妖性、他化兩種能力。

命理之說,向來玄妙,鐫刻入命理中的能力,更像是如生俱來一般,無需修鍊熟悉,便可如臂指使的掌握。

街外喜鵲不時的啼叫聲,落入李清霖耳邊,其意自見。

「辣個男人,監視、幫忙、報信……」

這段時間,這隻喜鵲總是暗中跟蹤李清霖。

此鳥毫無妖氣,更無靈智,卻偏偏似乎成了某種暗哨,讓李清霖懷疑,是否是仙家手段。

不過經過這些日子的試探,李清霖已經摸清楚了喜鵲的脾性和能力。

它可以分辨出李清霖的磅礴氣血,卻又不敢靠近道館、提刑司這些有養神高手坐鎮的地方。

一個時辰後。

提刑押著幾個囚犯,從後院的側門,走進大獄。

半盞茶的功夫,十多名獄卒下了值,四散而去。

時間流逝,已近申時。

臨街枝頭上的喜鵲有些疑惑,怎麼一晃眼的功夫,便徹底失去了那個男人的蹤跡。

但它沒有多想,一震翅,羽翼翻飛,蹁躚穿梭過街道,朝某個方向而去。

而在街邊巷子里,李清霖不知何時早已暗中等候著,換裝易容。

而且古怪的是,此時的李清霖體內空蕩蕩的,氣血孱弱不堪,皮膚纖薄跟常人無異,血肉、骨骼更是平平無奇。

就算是養神高手親自探查,也會把他當做一個毫無練武痕迹的普通人。

化他

顧名思義,便是將可以將渾身武道修為,有中生無,化入其他異獸分身體內。

從而成為一個徹頭徹底,白頭面皺牙齒落,血肉苦痛孱弱的凡人!

根據命理的描述,此等能力,甚至是作用於因果上的。

就算是有大能力者,掐指卜卦,望氣叩問鬼神,也無法得知李清霖,曾經修行過武道!

越是挖掘他化自在,李清霖越是驚嘆自己這金手指的奇崛強悍。

而且,現在可以化他,那日後,能否『他化』呢?

即將其他異獸的修為、能力,化作己用。

甚至讓不同異獸之間的能力轉移、互換?

而且,仙武不可同修,乃天道劫難,會依據因果追溯。

那化掉自己渾身武道修為後的自己,是否可以打破仙武不可同修的鐵律,仙武同修?!

然而此刻不是深思的時候。

李清霖抬頭,看著喜鵲飛走的方向,快步跟上。

他壓了壓斗篷,在走出巷子,那明暗交加,光線錯位的那刻。

他的體內,陡然間又充盈起澎湃的氣血。

緊皮膜、壯肉、透骨、煉髓……

所有武道修為,頃刻間再次歸來,且無半點滯晦阻礙。

嗖!

他化作一條殘影,大步流星尾隨喜鵲而去。

穿過一條條鬧市,半個時辰後,走進內城。

李清霖最終在一片梨園外停下。

梨園中,高於地面五尺的戲台上,身著華麗戲服的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著曲兒。

看著戲台上,那肩若削成,腰如約素,揮舞水袖的戲子。

台下觀眾紛紛喝彩。

李清霖沒有走進梨園,而是在不遠處的茶肆里坐下。

天漸漸黑了起來,梨園散去。

李清霖卻看到了兩位熟人,一前一後,從梨園中走出,上了馬車。

王宅的苗妙,攙扶著三夫人柳溶月,不時在柳溶月耳邊說著貼己話。

兩女不時言笑晏晏的,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美麗動人,引來不少路人的注視。

李清霖看了一眼,繼而收回目光。

波光粼粼的茶水中,他的眼底掠過沉思之色。

「喜鵲,仙家手段,柳溶月,王……長生?」

……

李清霖回到武館,一眾弟子尚在練武。

被羅剎門割掉兩根手指,落了殘疾的楊師弟,拿著帕子在打掃著衛生,目光落寞的看著大廳中打磨肉體的師兄弟。

李清霖掃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伏師?你……突破了?」

李清霖腳步一頓,看著迎面而來的伏天成,面帶喜色。

伏天成哈哈一笑,

「療傷加調整狀態,足足花了半年時間,這才借著洗髓丹破境!」

「不過,我也是託了你的福,否則啊,這輩子煉髓難求。」

李清霖聞言,心中卻有些嘆然。

別看他精進勇猛,一路修行至煉髓,前前後後只花了大半年時間。

但像伏天成這樣的,才是常態。

止步於瓶頸之前,久久不得寸進,若無外力和機緣,怕是一輩子無望煉髓。

李清霖祝賀一番:「哪裡,伏師練功勤勉,底子牢固,那洗髓丹也只是錦上添花。」

花花轎子人人抬。

伏天成雖然知道李清霖說的是客套話,但也忍不住的目露得色,拍了拍李清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好生修行,莫要懈怠,浪費了伱的天賦!早日突破至煉髓才是……」

李清霖咳嗽一聲,面對伏師這一番好意,倒也並未拂了他的面子,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稍稍寒暄兩句後,李清霖前往大廳後面的練功房。

今日是月初。

聞守非這個齋主,雖然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當了個撒手掌柜,齋內大大小小的事宜,基本都交予大師兄裴璋去做。

但每到月初,還是會盡些師父的本分,會指點一下武館學員的武學。

聞守非端坐於首位,丫鬟端來茶壺,為其斟茶。

聞守非一邊喝茶,一邊隨口指點著裴璋、蕭長毅幾人。

李清霖給三位師兄打了個招呼後,安靜的站立一旁。

聞守非身上外泄的鐵鏽味更重了,看似神完氣足,氣血紅潤,一舉一動都有威壓相隨。

但不知為何,在李清霖眼中,他卻如氣息奄奄的余陽,在用儘力量去燃燒。

最近這段時間,五老清心齋,或者說內城、外城、大大小小的勢力都不平穩。

前段時間羅剎門的挑釁,只是其中的一個縮影。

作為五老清心齋唯一的養神高手,聞守非今年不足五十,但鬢角卻開始微微發白起來。

這對一位養神高手來說,是極其不正常的。

連李清霖這等煉髓武者,壽命都已至九十,養神高手,鎖住一身精血,壯本固元,壽命可達一百五。

甚至不到大壽將近的最後幾年,整個人的狀態和戰力,會維持在最巔峰。

一旦露出老相,則意味著……

李清霖心中一沉。

片刻後,待聞守非指點師兄們完畢後,李清霖這才走出。

「師傅,我有件要事要說。」

聞守非一口飲盡杯中茶水,示意丫鬟退下。

這才慢悠悠的問道,

「說吧,何事?」

「不知師傅可曾聽過何羅魚?」

李清霖這些時日,翻閱各種古籍,可算是找到了那隻章鋸的跟腳來歷。

聞守非眉頭一皺:「可是生有八腳,身上有肉如臼,食之可生筋續骨,斷肢重生?」

「沒錯!」

李清霖神色認真的說道,

「弟子上次拓荒服役,在涿光山走了一趟,當時泥駝江還不像現在這般浩瀚,江水也不算太深,曾偶爾在水中,發現疑似何羅魚的妖獸!」

此言一出,裴璋、蕭長毅等三位師兄紛紛神色肅然,立起了耳朵。

何羅魚可是好東西,就是對養神高手,都大有裨益。

而裴璋、蕭長毅三人,被聞守非當做推演功法的實驗品,體內暗傷聚集,個個都算是五勞七傷。

這何羅魚的作用,就更大了!

說不得,可以一掃舊疾,甚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聞守非明顯也心動了,但卻有些懷疑,

「何羅魚可是妖獸,實力不弱,來去如風,你莫看錯了?」

李清霖聞言,也不回答,對三位師兄拱手:「師兄,得罪了。」

話落,李清霖瞳孔中掠過一絲神光,在無目見之下,練武場中眾人,都化作徐徐燃燒的氣血火炬,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

他甚至能看到,面前這三位師兄,體內淤積的一些『寒氣毒素』。

尤其是三師兄花幕,渾身氣血如翻滾的蛇,以一種古怪的方式流淌,穿膛過肚,一根根骨骼從腸胃之間長過。

但李清霖並未去『看』聞守非。

他的心底傳來淡淡的警告感,聞守非似乎是某種洪水猛獸,他一旦窺看,便會受到劇烈的反噬。

「這是……」

「某種神魂天賦?」

「怎麼跟仙家靈眼差不多了?」

裴璋、蕭長毅三人,頓覺一股窺探感從李清霖這邊方向傳來,有種不著片縷,渾身秘密被看光的感覺。

紛紛駭然的看著李清霖。

聞守非坐直了身子,目光閃爍,神色有些複雜,

「神魂強大,甚至可以初步他觀,你……很不錯。」

意識到李清霖無目見的天賦後,聞守非頓時覺得李清霖剛才的話,有幾分可信度了。

他自然心知肚明,李清霖必然藏有秘密。

但……聞守非當年受到仙人託夢,何嘗沒有秘密。

如今道館外群狼環視,荒野中漓泉道人更是收割養神武者,他的五老清心銘,遲遲不曾完整……

他沒有念頭,再去深究李清霖的秘密了。

涿光山那條泥駝江,他數十年前,也曾去過。

但當時也只是路過,並未深探。

「那隻何羅魚體型多大?「

妖獸者,大多可以從體型外貌,分辨出道行修為。

李清霖聞言,目露沉思之色,道,

「看觸手,應當有十餘丈長。」

十餘丈……

聞守非聞言,默默點頭,然後緩緩起身。

「走吧。」

李清霖愣了下。

裴璋、蕭長毅三人還在思考如何泄湖剿妖,此刻聞言,有些迷茫。

聞守非眉頭一皺,

「愣著幹嘛!殺何羅魚啊!遲者生變,馬上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