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猛砸
看莫大娘神情，似乎是不願意教人
安青籬低頭，腳在地上踢了踢，苦惱道：「其實也不是太想學，若不是為了早點還債，誰願意在熔爐邊揮汗如雨，從膚白貌美，變得貌丑膚黑。」
莫大娘聞言卻是冷笑，一把扯住安青籬手臂，還立刻給安青籬取了個應景的名字：「那好，大鎚，拿好鐵蛋兒，大娘教你。」
安青籬被扯到了爐火旁。
爐火溫度極高，離爐一米遠，都覺得火氣撩人。
安青籬雪白臉蛋被映得通紅髮燙。
小飛馬抱怨，這的確不是小仙女該乾的玩意兒。
莫大娘又取出了一把大鐵鎚，大鐵鎚還生了鐵鏽，顯然是許久沒用的樣子。
「看好，我怎麼錘，你就怎麼敲。」莫大娘斜著眼看膚如凝脂的安青籬，冷笑一聲道，「要是三日後，你鍛造不出一件像樣的劍胚，就站到店門口，憑著麵皮，去招攬生意！」
安青籬提起樸實無華的萬鈞錘，爽快說了聲「好」。
鐵匠鋪里又開始里「叮咣」之聲。
莫大娘舉慣了笨重如山的萬鈞錘，再換其它鎚子代替時，輕鬆得可不止一星半點。
兩塊相同大小，剛熔煉好的通紅鐵汁，被倒在了特製的案板上。
「哐哐哐！」
莫大娘舉錘就是一頓猛砸，速度之快，跟用木頭舂米一樣。
「哐哐哐！」
安青籬聽著聲響，跟著也是一頓猛砸。
速度同樣是極快。
而且若是仔細聽，會發現安青籬那「哐哐哐」之聲，每個音調高低，幾乎都與莫大娘的音調一樣。
一老一少在火爐旁，砸得熱火朝天，手臂都揮成了殘影。
莫大娘皺眉「咦」了一聲，轉過臉問安青籬道：「煉過？」
安青籬搖頭：「確實沒煉過。但住伱大娘你隔壁，聽過。」
「聽過？」
莫大娘略那麼一想，這安青籬即便聽過，也只聽過不到兩年。
而且聽的還是那慢得上不來氣，慢得讓人哈欠連連的枯燥錘擊聲。
就那麼短的時間，就那麼慢的節奏，這安青籬此刻卻能把鎚子連起來敲。
莫大娘老眼一眯，大羅金仙境的神識悄然放出去，將悶頭幹活的安青籬，里里外外查了個遍。
的確是個地仙中期的小丫頭無疑。
「不簡單啊！」
莫大娘心中一震，落錘速度卻又快上三分，還真是下界天才上天了？！
落錘速度加快之後，安青籬完全不敢分神，全神貫注猛跟。
火星子四濺。
莫大娘突然高聲質問道：「你以前，究竟會什麼本事！」
安青籬知道糊弄不過去，便在「哐哐哐」地錘擊聲里答道：「會煉丹！」
落錘聲跟鼓點一樣，越來越急。
「煉丹？難怪，都是吃爐灰，與火打交道的活計！」莫大娘落錘越來越快，手背爆出青筋，隨即又回想起什麼，又怒道，「你敢騙我！你之前還說，你煉丹本事差得很！」
「是差！」安青籬舉錘如飛，在急促「叮咣」里高聲道，「下界時到了仙品，上來之後，就一直沒有繼續！」
「轟！」
莫大娘心中劇烈一震，手上力氣失了掌控，直接一錘下去，將那底下精鐵鍛造的厚實案板，都砸斷成了兩半。
一股莫大威能，從破裂案板處，急劇爆裂開。
安青籬趕緊提錘護在身前，狼狽擋住那威能衝擊。
莫大娘缺巋然不動，叉著腰，難以置信望著安青籬，顫聲斥責道：「糊塗東西！你有那煉丹天賦，還跟著我不務正業，簡直是愚不可及！」
身為法修劍修的安青籬，不得不解釋道：「也不是不務正業，我是……」
「閉嘴，讓我來罵！」莫大娘又關店門，又升起禁制，手指安青籬額頭，破口大罵道，「你一個天賦異稟的丹修，好好煉丹就好了呀！將來隨便一粒六品七品的仙丹，整條街都能買下，更別說欠老娘的這點東西！」
氣得火冒三丈，莫大娘又粗聲粗氣道：「別煉器了，煉丹還債去！」
安青籬一臉為難道：「沒丹方，沒師父，所以才沒什麼進展。」
「沒丹方，沒師父，自己找啊！」莫大娘一臉抓狂表情，在屋子裡恨恨踱著步，簡直比安青籬這個正主還操心。「你不是挺能的嗎，這點小事都難住你？沒丹方就去買嘛，沒師父就去找嘛，辦法總比困難多，耽擱在我鐵匠鋪做甚！」
安青籬拎錘，抬眼望向眼前莫大娘，突然眼中帶笑道：「這想找的師父，不就是在眼跟前嘛。」
莫大娘又是一震，退後半步，不確定出聲：「我？」
安青籬趕緊點了頭：「就是你。」
「你究竟是什麼來頭？」莫大娘滿身防備，審視望向年紀不大的安青籬，看她猶如看一個有可能的仇敵。
「莫大娘不要誤會。」安青籬又即刻出聲解釋，「被你那錘鐵時若有似無的道韻吸引，所以才想來拜訪一二。哪知挑選仙器時，又出了岔子，所以就索性，心甘情願在你這裡當了雜役。」
「心甘情願？」莫大娘提高嗓門質疑。
安青籬訕笑道：「是心甘情願不假，另外也有點順勢而為的意思。」
「敢情我老婆子，還遭了你這小丫頭的算計！」
莫大娘抓了一把花白頭髮，滿心暴躁，滿屋子踱了步，手指安青籬，粗聲道：「你不是說你煉仙丹，也觸及到那麼一絲道韻……那你煉丹，現在就煉，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妮子，嘴裡話到底是真是假！」
安青籬一臉認真道：「若是我能煉成仙丹，能跟著大娘你學煉器嗎？」
「你學什麼學啊？」莫大娘滿臉哭喪神情，「你跟著我，把道韻多領悟幾分，就趕快滾去煉丹吧。老婆子以後還盼著向你求丹呢。」
「何必說求這個字？」安青籬心道，「大娘，您謙虛，你扒了仙器師這層皮，還是大羅金仙。」
不過看破不說破，安青籬朝莫大娘一揖，正色道：「那我先煉丹，今後還請大娘多多照料。」
話音一落，一樽雕鳳的成長型仙品丹爐，就穩穩噹噹，落在了鐵匠鋪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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