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有姦細!

正文卷

誰也不知道這一夜秦王子楚和呂不韋最後有沒有商量出結果,只是這一夜過後,呂不韋同公子政走得更近了,並且為趙姬推薦了一個宦官。

秦國海船巡遊列國一事,猶如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泊中,激起千層浪。

魏國信陵君立在滾滾黃河邊,心中思緒繁雜,良久之後,他轉過身對自己的親信感慨道:「當初在汾河,真該不惜一切代價擊殺她。」

信陵君這一輩子最後悔的有兩件事,一是不該在魏王面前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導致被王上忌憚,遠離朝堂多年。若自己沒有虛度這些年華,說不定魏國不至於淪落至此。

二是小瞧了許多魚,放她逃回秦國。

信陵君完全可以預見,只要秦國自己不內鬥,攻下六國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親信沉吟片刻,安慰道:「咱們比廉頗好多了。畢竟許多魚可是廉將軍一手教導出來的。」

信陵君……說得有道理。廉頗好不容易大破燕軍,為趙國贏下一個出海口,偏偏遇到秦國海船一事,恐怕歸趙後,又得受忌憚了。

真慘啊!

廉頗自然是知道自己未來的處境的。

歸趙的這一路,除了底層趙卒喜氣洋洋,知曉內情的將領們心情都十分沉重。

副將:「將軍,大王他會不會……」

廉頗幾經沉浮,哪怕從前對政治再不敏感,如今也學乖了:「為將者盡己能,問心無愧即可。」

副將微不可聞地嘆息。

——

「哈哈,你們是沒看見楚國猶如縮頭烏龜一般,被咱們的海船嚇得不敢露頭!」巴蜀的行商們繪聲繪色地在攤位上,講述自己的見聞。

「哎呦,別說楚人,就是我,看到海船也會害怕哩。」

「看吧,果然是神女!不然誰能製造出這樣厲害的海船呢?」

外地行商小聲道:「可造船廠不是白鞏負責的嗎?聽說他是東周國人。」

圍觀的蜀人反駁:「他那麼能幹,怎麼不見東周國造出來?所以還是郡尉大人的功勞啊。」

外地行商知曉蜀人對許郡尉的崇拜,不敢再反駁,只能轉移話題:「東周國為秦國所滅,不知白鞏是否會懷恨在心。」

這種妄意揣測,聰明人從來都入耳不入心,但真有好事者問到白鞏面前。

白鞏先是一愣,隨即疑惑地眨眼睛:「國家興亡,同我們平民有什麼關係?」

好事者不由怔住,是啊,正常而言,庶民們是不會在意君主是誰的,因為管轄他們的是封君,是貴族。

七國打來打去,地盤歸屬變化得太快,庶民們連填飽肚子都要耗費全部精力,談什麼情懷?

那麼,蜀人們是從何時認為自己是秦國巴蜀郡人,並且引以為豪的呢?

是許郡尉打破所有舊的制度,將巴蜀緊密聯合在一起的時候!是巴蜀人,不會辛苦一年,最後還是會餓死在冬季的時候!

「倉稟足而知禮儀啊!」好事者感慨。

白鞏取笑道:「夜校沒白上!」

在大地徹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個時辰,學宮的學子們會輪班來夜校當夫子。

夜校其實就是城外的一處寬敞空地,教的內容並不高深,就是生活中的常見字。

因夜校是免費的,缺乏夜晚娛樂活動的庶民們都願意來湊堆,帶聽不聽的,也能識得幾個字。

發展到後來,諸子百家們都願意來夜校講上一兩堂課,在教完每日的認字內容後,便暢所欲言,宣揚自家的學術思想。

「有時他們甚至會打起來。真沒想到,夫子們打起架來,同村頭的潑婦打架沒兩樣!」好事者是真愛湊熱鬧,每逢諸子百家因學術問題吵起來,他就在旁邊看,耳濡目染下,出口也能成章了。

白鞏忙裡偷閒,同好事者閑嘮嗑的時候,造船廠抓到了一個姦細!

白鞏臉都綠了,將好事者和姦細統統抓起來。

好事者大喊:「冤枉啊!我不認識他!」

白鞏冷笑:「這麼巧,你來找我,造船廠就進姦細了?」

好事者有苦難言,只不過湊個熱鬧而已,怎麼就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一群人押解兩人來到郡守府。

因造船廠太過重要,所以直接歸許多魚管轄。

許多魚聽完來龍去脈,直接問好事者:「你真的不認識此人?」

好事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郡尉大人,冤枉啊,小人真不認識!」

「你再仔細看看,是否曾見過他?」

好事者淚眼朦朧,飛快地瞥一眼,本能地想搖頭,突然動作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

許多魚:「如實回答即可。若能提供有效線索,重重有賞!」

好事者心一橫,閉上眼睛大聲道:「小人曾見過他和商會孟獲在密林深處,交談許久。」

姦細心一緊,大傍晚的,那麼偏僻的地方,怎麼還會有人?

姦細:「你去那種地方,才更可疑啊!」

好事者支支吾吾,最後紅著臉道:「聽說孟獲同雅朵最近時常爭吵,有人說見過孟獲半夜出門,應該是外面藏了女人。我一時好奇,究竟是何樣的女人能比雅朵還漂亮,便偷摸跟著他。」

許多魚上下打量好事者,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扔在人堆里,毫無存在感,難怪孟獲會沒注意到他。

姦細憋屈,就為了這點桃色新聞,導致功敗垂成?

姦細趁著眾人不備,直接撞柱而死。

許多魚看都不看,蔓延一地的血跡,下令道:「捉拿孟獲!」

「喏!」

天子一怒,伏屍千里。許多魚一怒,巴蜀地震!

戍衛們快速集結,一路封鎖各個城門和渡口,一路直奔澗西部而去。

緊張肅殺的氣氛,讓民眾們知道,定然是發生大事了!

還在澗西部陪伴兒子的孟獲,心不在焉,時常探出頭,看看門外。

雅朵握緊拳頭,眼眶微紅,她低下頭,溫柔道:「我還記得當年成婚時,你說女君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是呢。」孟獲敷衍道。

雅朵忍下心中酸澀:「你曾說,你最想要的就是家人在一起,衣食無憂。」

「年少不知事,誰不想過更好的日子呢?」孟獲摟緊孩子,幾瞬後,把孩子交給雅朵,「商會有點事,我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