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巴寡婦清

正文卷

章清的態度是柔順恭敬,卻又篤定的。

她清楚地明白,許多魚需要錢,也需要向巴地伸出利刃的借口。而她,甘願做這個借口,這把刀。

只要讓自己和兒子活下去,做什麼都行!

許多魚當然想收下她,但歷史名人就像薛定諤的貓,誰能確定章清能長成日後的巴清呢?

「除了利益,你還需要展現你的價值。我的選擇很多,為何偏要選你?」

章清從身側的竹筐背囊中掏出一摞摞的竹簡,擺在木地板上:「這便是我的底氣所在!」

劉季上前翻看一本竹簡,上面寫著:雅朵,澗西部寨主繼承人,球隊核心,擅長進攻,弱點是回援速度慢,11勝三負……

上面幾乎將雅朵這個人,從頭到腳分析個遍,估計連雅朵自己都沒竹簡上這般了解自己。

劉季驚駭地看著章清。

許多魚見狀,命人呈上來一個,也是讚歎連連:「季兒,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清的資質不比你差,還比你努力。你輸給她,不冤枉。」

劉季羞愧地低下頭,章清的出現就像一盆涼水,將他膨脹的自信擊碎,澆個透心涼。

章清驕傲地微抬下巴,一雙鳳眼明亮,自信道:「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參賽的每個球員,我都建立了檔案!而且,我只下注八成把握的比賽!」

許多魚沒再看,只說:「你需要我們如何配合你?配合你,和我們主攻,是兩個價碼。」

章清毫不猶豫地說:「不敢勞煩大人親自動手。」

章清的名聲,在許多魚的默許下,在劉季的推動下,很快就在府城傳言開來。

「你可知那女子,究竟賺了多少金?」

「聽聞高達上百金!」

「我滴個乖乖,誰娶了她,豈不是十八輩子不愁吃喝?」

「不要白日做夢了。她是個寡婦,曾放話,不會再嫁。」

「哎呦,她的夫君可真是好運道,娶這般厲害,還這般愛他的女子。你可知她名諱?」

「章清!夫君是歸家人!」

——

正在家中休沐的靜娘,屏退左右,正要在一竹簡上寫什麼。

近日,府城的舉動太多,風浪太大。

幸運女子聰慧機智,且又對夫君忠貞不二,這完全滿足了諸多男子對妻子的幻想。

「娶妻當娶寡婦清。」的論調,一時在府城塵囂之上。

靜娘卻從這波風浪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女君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特別看重輿論戰。

而這,明顯是在為寡婦清造勢!

「靜娘,禪郎催您傳遞消息。」小丫頭無奈地開口道。

禪郎雖然同靜娘有肌膚之親,但那不過是露水姻緣罷了,他同當初院子里的姐姐們,都同床共枕過。

靜娘放下毛筆,長長舒口氣,簡單平淡的日子過久了,便真的覺得自己可以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很明顯,因自己許多沒傳遞有用的信息,禪郎已經按耐不住了。

反正禪郎已經暴露,要不要直接跟王翦商量,抓了他?

只是,這樣,該如何同那邊交待?

靜娘對著銅鏡,一縷一縷地梳著烏黑的秀髮。

小丫頭低聲嘟囔:「靜娘,快點寫吧。章清之名都要傳到巴地去了,被禪郎得知,哪能輕饒了我們?」

靜娘的動作一頓,瞳孔放大,聲音里隱藏著一絲顫抖:「誰?」

小丫頭提高聲音道:「章清!寡婦章清!死了夫君,被趕出家門,賺到十金,還要為夫君守寡,不肯另嫁的章清。」

靜娘的眼中蓄滿霧氣,原本遲疑的心,在這一刻做出了選擇。

「去王府,把王翦將軍請來。」靜娘不容置疑道。

美人的盛情邀請,王翦怎會拒絕?

趁著兩人休沐,又是廝混了好幾日。

好不容易等到王翦去軍營,早就怒火中燒的禪郎沖入靜娘的院中,一把鎖住靜娘的咽喉:「賤人!被那姦夫迷了心竅,竟敢背叛我?」

禪郎重重地將靜娘扔到地上,抽出纏在腰間的軟鞭,狠狠地朝靜娘鞭打!

啪啪!

鞭子劃破靜娘的衣衫,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靜娘咬住嘴唇,吞下痛呼。

這般寧死不求饒的姿態,更是激怒了禪郎,禪郎嘴裡不乾不淨地怒罵:「你就這般離不得男人?你我分別不過數月,你就捨不得姦夫?早知如此,就該讓你在勾欄院呆一輩子!」

就在禪郎要下很殺手的時候,一把利箭破空射入禪郎的肩膀。

強勁的力道,將禪郎同箭矢一起牢牢釘在房柱上!

王翦搖搖晃晃地走進來,身後跟著十幾個甲士,甲士扣押著幾名男子。

王翦走到靜娘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靜娘,輕嘖:「你這情郎,是真下殺手啊,可見你倆之間的情分算不得什麼。」

靜娘慢悠悠地爬起身,身上的傷口被扯動,讓靜娘忍不住抽氣:「王郎真是心狠,非得瞧見我受盡屈辱,才肯來相救。」

王翦一把摟住靜娘,在她殷紅的唇上重重親上一口,語氣中難掩妒意:「一想到靜娘曾經與這小人有過一段情緣,我的心就像被萬千毒蟲撕咬,想要讓你倆一起同歸於盡才好。」

靜娘的姿態妖嬈又魅惑,即便是嗔怒,也讓人心癢難耐:「我的過去,王郎不是都一清二楚?若真要較真,咸陽的那位姐姐,又該如何算?」

王翦氣虛,在靜娘盈盈一握的纖腰上撒氣一般掐了一把:「你就慣會刺我的心!罷了,看我如何為你解氣。你看這群人,可有漏網之魚?」

靜娘瞥一眼,輕笑道:「還有清掃公廁的老嫗。」

禪郎見家族好不容易安插進來的探子,因靜娘的背叛被一網打盡,頓時血氣翻湧,猩紅著雙眼,怒喝:「妓女無情!她同我顛鸞倒鳳多年,棄我如履,她又怎會真心待你?」

王翦故意往靜娘的傷口蹭了蹭,委屈巴巴道:「靜娘,你有何話說?」

靜娘在心中將這王八犢子罵了幾十遍,臉上卻是笑顏如花,嬌嬌俏俏地撒嬌道:「我的心,王郎還不知曉么?」

就在兩人膩膩歪歪,打算當眾上演十八禁的時候,靜娘的眼尾餘光瞥見大門口處的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靜娘條件反射地推開王翦,整理鬢髮,拘謹地站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