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風雲漸起(1)

正文卷

第22章 風雲漸起(1)

將山賊首領砍頭之後,許多魚再次帶兵清理剩下的三股山賊。

剩下的山賊連一點反抗都沒有,見到官兵,直接繳械投降。

回村之時,廉頗將十個人頭穿成串,綁在許多魚的坐騎上。

「這是你的戰利品,帶回去。」

頭顱披頭散髮,上面全是血跡與泥土,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地瞅著許多魚。

許多魚臉色煞白,一陣反胃。

廉頗站到許多魚面前,居高臨下道:「你是想在眾將士面前,展現你的軟弱?」

許多魚咬牙,緊閉牙關,頭髮被汗濕成一縷一縷。

一旁的李牧扶許多魚上馬:「慈不掌兵,你總歸要經歷這一遭的。」

許多魚催動戰馬,渾身汗毛直立,彷彿有許多雙眼睛在身後看著自己。

「昂首挺胸!今日,你是剿匪成功,凱旋而歸的戰士!」廉頗緊跟在許多魚身後,眼裡是藏不住的擔憂。

當隊伍走到村落門口時,村民們自發地歡呼,叩拜。

「拜謝女君!」

「這天殺的山賊,還我兒命來!」老婦人撲向被捆綁的山賊,左右開弓。

山賊們佝僂著身子,任由村民打罵。

許多魚用劍斬斷系在馬屁股的繩子,一大串人頭嘰里咕嚕滾到村民面前。

「這便是賊首,任由爾等處置。」

囚吾扶著一名瞎眼老人,來到頭顱前。

瞎眼老人先是顫顫巍巍地磕頭叩拜:「拜謝女君,拜謝主君。」

然後瞎眼老人從囚吾手中接過大石塊,摸索著找到一顆頭顱,帶著快意的笑,一下接一下,重重砸去!

紅白混合物濺射他一臉,他卻渾然不在意,只帶著滿腔恨意將頭顱砸成一灘肉泥。

「伯伯,該輪到我了。」年輕女子接過瞎眼老人手裡的石塊,對準另一顆頭顱用力砸。

許多魚沒再看這一幕場景,便騎馬回府。

廉老夫人並不知今日所發生的事,以為許多魚純粹是去打個醬油,長見識。

晚宴,廉老夫人特意為許多魚準備了肉羹,將鹿肉,牛肉切成碎末,加上一個雞蛋,燉煮而成。

許多魚腹中飢鳴,卻無法將肉羹下咽。

「囡囡,可是身有不適?」廉老夫人擔憂地問。

許多魚正在長身體,胃口極好,平日這樣的肉羹,一頓能幹三碗。

廉頗和趙政吃得很香甜,奔波一整日,急需補充能量。

廉頗一抹嘴,毫不在意道:「無需管她,今日剛殺人,沒緩過勁。明日便好了。」

「殺人?!你這老貨!」廉老夫人氣得眼淚直冒。

逼著一個不到十歲的女郎去殺人,這是要作甚?

「符兒十三歲才開始上戰場,你怎可?」

廉頗這次沒求饒,反而態度十分堅定:「這次只是剿滅山賊,與上戰場廝殺相比,相差甚遠。況且,符兒有我相護。就這潑猴所選的路,誰能護她?」

廉老夫人訥訥不言,只垂頭抹淚。

許多魚伸出手替廉老夫人擦拭眼角的淚珠:「師娘,我無事,只一時不適應。」

說完,許多魚強忍噁心,將肉羹灌下肚。

這一晚,許多魚本以為自己會難以入睡,卻沒想到沾床便睡死過去。

——

「女君,這人如何處置?」黑豚拎著一名男子,守在廉符門外。

這人朝天鼻,端肩膀,凸額頭,塌鼻樑,羅圈腿,此時像個小雞仔一樣被黑豚拎著。

許多魚上下打量一圈:「你是何人?」

男子滿臉笑容,作揖道:「拜見女君,吾乃蔡澤。」

蔡澤,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名字。

許多魚疑惑地問:「我們可曾見過?聽上去有點耳熟。」

蔡澤不著痕迹地掃一眼許多魚:「吾曾去往邯鄲自薦,或許是那時見過?」

許多魚拍巴掌:「想起來了。你曾找唐舉算過命!」

蔡澤挑眉,確實是找唐舉算過命,但那是在燕國的事,女君從何得知?

許多魚尬笑:「蔡郎君可有去處?若無旁的打算,何不留下?恰好,我的農莊缺一賬房。」

黑豚擰擰手腕,若有若無地瞥向蔡澤。

蔡澤立刻叩拜:「謝女君賞識。」

蔡澤臉上感激涕零,心裡卻暗暗發苦,這怕不是進了土匪窩?這女君行事,怎麼這般粗暴?著實命苦!

得一智才入麾下,許多魚失落的心情有所好轉。

歷史上蔡澤善變多智,深諳月滿則虧的道理,任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秦莊襄王,秦始皇四朝秦相,堪稱秦始皇的左膀右臂。

提前幾年為阿政賣力,不也挺好?

許多魚左搖右擺地晃蕩進軍營,被巡視的廉頗逮個正著。

「今日軍營衛生由你打掃!」廉頗恨鐵不成鋼地扔下責罰,便回大帳。

許多魚欲哭無淚,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或許,這就是搜羅人才的代價吧。

「女君,我的營帳頗為凌亂,委屈您屈尊打掃,多不好意思。」

許多魚沒好氣道:「真不好意思的話,那你就自己打掃。」

「哈哈,那豈不是辜負將軍的一片心意?」

「女君,您千萬別去藍田的營帳,那廝腳臭能退敵!」

「胡說!休要污衊我!女君,您最後一個去我營帳啊,我先收拾一番。」

「女君,大可放心,我們隊伍的營帳最是乾淨,鐵定不用勞動您一根手指!」

藍田拆台道:「那可不唄,你的餉銀怕是全部交給營外的寡婦了。」

眾人鬨笑。

營外有一波女子,為士伍們做些漿洗縫補的瑣碎活,換些銅錢維持生計。

也有一些順便解決生理需求的,廉頗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女君在此,你的嘴可有點把門吧。」

藍田對女君討好道:「女君,我保證監督好這群傢伙,不給您添麻煩。」

「那可不成,是廉將軍吩咐的,你要抗命不成?」

「沒錯!」

說是這般說,等到下值之後,許多魚打掃軍營時,軍營已經一塵不染。

士伍們把自己和營帳收拾得乾乾淨淨,怕是連結婚時都不曾這麼乾淨過。

就連士伍們以往偷奸耍滑,偷偷藏匿垃圾的地方,這次都被他們清理完了。

在大營門口等候的廉頗見狀,冷哼:「你們便慣著她吧!」

親衛小聲頂嘴:「最慣著女君的,難道不是將軍?若真想責罰,罰跑圈便是。」

「就你有嘴!」廉頗瞪一眼親衛。

許多魚踏著夕陽和廉頗一起歸家。

「師傅。」

「何事?」

「無事,喊喊你。」

「無聊!」廉頗步履悠閑,眼裡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