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如果不放心就一起去吧
一大早夏棠是被雞鳴聲給吵醒的，一睜眼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她坐在床上緩了足足兩分鐘才想起來。
江漪呢？昨天還一起睡覺來著，夏棠摸了摸旁邊的溫度，涼的，看來早就已經走了。
夏棠收拾好一切後準備出門去找江漪，但是一打開門卻看見一個小不點蹲坐在門口。
「鈺兒？你蹲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進去？」
汪正鈺見背後的房間裡有人出來了就趕緊站了起來，他仰著頭說：「大娘親不允許我去打擾你睡覺，我就只好在門口等你了。」
說罷還撅了噘嘴，表情有些委屈。
「鈺兒乖，小娘親昨天睡得晚，」夏棠揉了揉汪正鈺的臉蛋兒，「你大娘親呢？一早就不見人了。」
「大娘親在廚房包餃子。」
「包餃子？」
「哦，哦。」
就算夏棠在遲鈍她也知道剛剛心跳加快絕不是感動這麼簡單，她想到了那方面，但馬上又打斷了這個想法，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她是直女，雖然能接受同性之間的愛情，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是。
夏棠跟著小柔來到廚房時看見心姨和江漪還在忙活著包餃子，她幾步走上前，「心姨，我來幫你們吧！我可會包餃子了，以前經常幫我媽…婆婆，包餃子。」
聽到這裡夏棠的笑容慢慢褪去，心跳也快了一拍，原來是江漪的想法。
給送行的人包餃子這不是北方人的傳統嗎？哦，明白了，作者是個北方人。
「心姨婆說…說給家裡人送行要吃餃子，說這樣顯得…正式，希望家人能順利歸來。」汪正鈺一邊說一邊撓著腦袋，似乎是廢了好大勁才表達完自己想說的話。
江漪聞言用手去摸了摸，結果麵粉糊的更多了。
「是嗎？」夏棠更想笑了。
夏棠正在發呆之際衣服被人拽了一下，「小柔姐姐叫我們過去吃餃子。」
心姨也偏過頭看，她笑道：「哎呦，別抹了別抹了，更髒了，快去洗洗，這些我來弄。」
「可不嗎，我早上剛出門就見她在門口等著，問我今天早上能不能包餃子，我都沒想到這些，」心姨手裡的動作停了停，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別看她話少，她啊心最細了。」
夏棠和汪正鈺正朝廚房走著，迎面卻遇到了小柔姑娘。
「那咱們去瞧瞧？」
「夏姑娘，我正要去叫你，早飯就快好了。」
「小娘親。」
夏棠只好把東西放下，她這時才看見江漪的臉上沾上了麵粉，她忍不住笑道：「江漪姐姐，你的臉，都花了。」
差點就說漏了，雖然能糊弄過去，但這種沒必要的麻煩以後還是儘量避免，多了會引起懷疑。
「哎呦，別別別，」雖然注意到夏棠剛剛說話打了磕巴，但心姨的注意全然沒有放在這上面，她搶回夏棠手裡的筷子，「我們手裡的這些就快好了，你去那兒坐著，我們馬上就來。」
夏棠看著江漪離開的背影還在笑，明明沒那麼好笑，但她就是特別想笑。
江漪點點頭，快步離開了。
「哎呦，你也別笑話她了，她一大早就起來跟我準備這些了，邊包還邊打哈欠，我還是頭一次見她這樣。」
直到對面有人坐下夏棠才緩過神，興許是剛才的那種想法，現在見到本人後心跳又莫名的加快了。
為了不表現得奇怪，夏棠只好埋頭專心吃餃子，但是餃子很燙，她只能慢慢吃，就連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看，她也不敢抬頭去看。
好不容易一碗餃子吃完，夏棠又以東西沒收拾好的緣故溜了，自始至終都沒敢往江漪那邊看去。
——
「小娘親，你一定要回來，鈺兒會想你的。」汪正鈺牽著夏棠的手，仰著臉說。
「相信小娘親好嗎？我一定不會食言的。」
夏棠蹲下`身抱了抱汪正鈺，而後又站起身跟大家一一做告別。
到了江漪面前夏棠的心跳又莫名其妙加快，她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敢去看江漪的眼睛，就在這時面前的人往前走了一步，用雙臂環抱住了她，用著幾乎只有她們倆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如果不是，一定要回來。」
夏棠愣怔著，幾秒鐘後才小聲嗯了一聲。
大概是旁邊還有許多寨子裡的人，江漪沒有抱多久，說完就鬆開了夏棠。
——
「大家都回去吧。」夏棠站在馬車前對大家揮了揮手。
夏棠看向江漪，江漪的臉上沒有表情，同樣也在看著她，夏棠移開目光，手不自覺摸了摸臂膀，感覺上面還有剛剛江漪抱過的余溫。
「姑娘，該走了。」
車夫說了話，夏棠才緩過神，又揮了揮手後才終於上了車。
此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需要多久，又是自己一個人了。
——
「你如果實在不放心就一起去吧。」
江漪一驚，低下頭發現是心姨，她以為大家都走了，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用輕功跳到了樹上去觀望。
「大娘親！我也要上去！我也想看小娘親！」汪正鈺在下面仰著頭，伸著手，大聲叫道。
顯然，他們都知道她跳上樹是為了什麼。
江漪跳下樹，臉上的表情不知道該怎麼描述。
「心姨。」
「去吧，帶上鈺兒。」心姨鬆開汪正鈺將他往前推了一步。
江漪這時才發現心姨的肩上還挎著一個包袱。
「可是寨子…」話還沒說完就被心姨給打斷了。
「寨子有我們，出不了什麼事。」邊說邊取下包袱遞到江漪手中。「你放心去，早些回來。」
——
從坐進馬車開始，夏棠就一直覺得旁邊的木箱子裡有什麼動靜，雖然好奇，但她卻不敢去打開，如果是什麼危險的東西怎麼辦？
夏棠往旁邊坐了坐，儘量離那個箱子遠遠的，但是箱子裡的動靜卻越來越大了。
手邊沒什麼稱手的武器，如果它一出來就把包袱砸過去，臨走的時候心姨給自己塞了好些銀兩，這些銀兩的重量足夠把它砸暈了。
「蘇井井？」夏棠放下包袱，拎著有些髒兮兮的狸花貓。
「疼！宿主，你快放我下來！」蘇井井扭動著身體，想要從夏棠的手裡掙脫下來，但是失敗了。
「你跑哪去了？我早上找了你好幾圈，摸魚也不是你這麼摸的吧？我要投訴。」
「我有點怕那個江漪，你又一直跟她在一起……」
「你怕她？為什麼？」夏棠鬆開了蘇井井。
「我也說不上來，直覺吧，總感覺她看我的眼神不對。」
這麼一說夏棠突然想起來之前蘇井井說過江漪也能聽到它說話，但是那段記憶不是被消除了嗎？難道自己跟蘇井井說話的時候又被聽見了？不應該啊，那之後她就沒再見過蘇井井了，難道記憶沒消除乾淨？也不應該啊，江漪對自己的態度好像沒有什麼改變，除了…一大早特意去包餃子…
「宿主，宿主？」蘇井井用爪子扒著夏棠的裙擺。「好感度更新了，要不要查看？」
「增加還是減少了？我應該沒做什麼讓遠在雩都的攻略物件失望吧？」
「雩都？」蘇井井跳上箱子，「宿主，系統顯示攻略物件一直都在青漪寨，什麼時候去的雩都？你是從誰那裡聽到的？」
「江漪騙我！」
江漪為什麼要騙自己？她的兄長明明就在寨子裡，為什麼要說在雩都，難道從一開始就沒見到寨主是江漪刻意安排的？可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她接近寨主是有目的性的，可是遇到江漪是偶然。
「宿主，有人跟著我們這輛馬車，但似乎沒有敵意。」
蘇井井打斷了夏棠本就有些亂的思路，她掀開車簾往外看，卻沒見到人，忽然想到了什麼，她把車簾放下，說：「應該是九山，江漪說他會在暗中跟著。」
夏棠終於想到這茬兒，難怪剛剛在那一群人裡沒有見到九山，但是他是怎麼跟來的？要不要把他叫過來，但是一男一女在一輛車裡不太好吧。
——
雩都
去雩都的一路上九山都沒有露面，真是盡職，說是暗中還就真的連個影子都沒見著，一路上除了車夫和一隻貓，夏棠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夏姑娘，城裡我就不進去了，我得回去覆命了。」
「你也是…？」話沒說完夏棠就住了口，想想也是，這麼長的路途怎麼可能把一個大姑娘交給一個陌生人呢。
要不說這雩都是皇城呢，這跟霖楊有著天壤之別好嗎！夏棠站在城門口都傻眼了，如果不是後面傳來馬車行駛的聲音夏棠可以一直這麼看下去。
「謔，人這麼多呢！誒，井井，夏家在什麼方位？任務什麼時候開啟？」
蘇井井從夏棠的懷裡爬到她肩上，「進城門穿過三條大街，夏家是個大戶，很顯眼，很好找，至於任務…系統還沒發佈，大概是要你接觸到關鍵人物才會觸發。」
夏棠在夏家對街的一家小茶鋪坐下，要了一盞茶和一碟瓜子。
茶館人雜，是打聽消息最好的地方。
後面那桌坐的大概是幾個做搬工做累了來喝茶的，夏棠坐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聊了好久了。
「誒，你們聽說沒，城南王家的二小姐前兩天跳江了，撈上來的時候肚子裡還有個小的。」
「小的？這王家二小姐不是還未出閣嗎？」
「誰說不是呢，那王老爺氣得躺在床上都起不來了。」
「誒誒，姑娘，邊兒上坐坐，擋路了。」
「嗷嗷，不好意思啊大哥。」
幾個人聊天的聲音小，而夏棠聽八卦又聽得入迷，人離桌子都有兩尺遠了。
「丫頭，想聽？來來，坐過來。」其中的一個人朝夏棠招招手。
「多謝大哥。」夏棠把茶和瓜子都搬到的後面那桌。
「丫頭，看你的穿著不像尋常人家，怎的跑到這種小茶館來了？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小姐啊？」
「哪裡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跟這些人打好關係的唯一途徑就是要說話爽快，不拘小節，「鄉下丫頭，今天才剛到雩都，來長長見識。」
「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麼會養這種醜兮兮的貓。」
「嗷嗚——（說誰醜呢！你這瓜皮！）」這位大哥剛說完，夏棠手裡那隻「醜兮兮」的貓就炸毛了，一副要攻擊人的樣子
「哎呦，」那大哥嚇了一跳，「你…你這貓能聽懂人話呢！」
夏棠賠笑，把蘇井井抱緊，「不打緊不打緊，它不咬人，我們聊我們的。」蘇井井還在哼唧，夏棠用手拍了拍它的後背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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