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談判

正文卷

我總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不那麼簡單,很有可能背後還牽扯著什麼。

天上突然就電閃雷鳴起來,按照南方的天氣,這個時間不那麼多的大暴雨。

除了是有散仙特別憤怒而召喚了雷電之外,我還真沒有想到為什麼會這樣。

一陣陣風吹過來,那是寒風刺骨的冷。

我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滿了。

「今日我們就是過來賠罪的,望鱉仙可以網開一面。我們也承諾過,今天畢竟將死去的小鱉們好好下葬,活著的小鱉送回去河裡。」

我一邊說著,一邊燒了道符。

這個做法可以說是賠罪道歉了,行不行就只能看老鱉怎麼回答了。

我跟東靜使了個眼色,她立馬就明白了。

既然是小鱉死了這麼多,要上路就必須得要買路錢。

東靜從麵包車後備箱拿出來一個火盆,在邊上開始燒著黃白紙。

黃白紙對於陰穢之氣來說,就是買路錢。

紙錢燃燒起來之後,漫天都有灰在吹動。

看起來是那些小鱉的陰穢之氣前來把買路錢都拿走了,這對於我們來說算是一件好事。

畢竟那人手短,拿了我們的東西,自然就要乖乖聽從我們的話。

我忙完了這些之後,點燃了兩根紅燭。

下葬一般都是點燃白蠟燭的,紅燭是給神或者過世很久的先人才會點。

這麼做,是為了讓老鱉知道我們認可它已經是神了。

最起碼讓他心裡舒服一點,也不會因為自己被破了千年道行而感到憤怒。

順著紅燭的火,我將要上供的祭品在紅燭頂端上繞了三圈。

這意思很明顯,就是這些供品都是我們帶上來祭奠老鱉的。

帶來的黃白紙和香火沒有燒完,邊上的趙哥朝著洞口的方向跪了下來。

他一邊嘴裡說著「對不起,放過我」,一邊燒紙。

我剛忙完,喝了口水之後,猛地覺得餘光看到了一個男人從洞口緩緩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來。

當下我只覺得腦袋嗡嗡的,這山裡不可能有其他人。

而且整個山頭都灰塵滾滾,他卻全身都是乾淨整潔的。

這時候的我,大概就知道了這男人不簡單。

他每一步走過來的時候,腳上生風。

我回頭看去趙哥的方向,東靜和慧能已經站了起來,同時看著洞口的方向。

只有趙哥一個人,還在神神叨叨的說著什麼。

看著東靜和慧能的眼神,我大概心裡就有底了。

天黑下來之後,我的天眼就會被打開。

所以眼前的男人,應該就是老鱉。

沒有想到,他的道行已經讓他幻化為人形了。

男人沒有再往前,站在了洞口的位置,就沒有再出來了。

「先生您好,」我朝著男人的方向鞠了一躬。

看他的樣子,臉上還是挺慈祥的,已經不是過來找事的。

我猜想,他很有可能是過來跟我們談判的。

再者,他已經有千年的道行在身上。

算著年紀,我恭敬一點也不是壞事。

男人只是嘴角勾了勾,雙手作揖:「我們家的小子,讓姑娘先生和小師父受罪了。」

「哪裡的話,是我們不對在先。」我眼珠子轉了轉,看著男人笑著問:「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有補救的機會。」

那男人看著趙哥,臉色突然就冷了下來。

「賬該怎麼算就怎麼算,殺人填命,很正常吧。」

當男人的視線再次投放在我的臉上時,他的眼神的冷漠的:「我的子子孫孫,我的後代,沒有必要為了你們而喪生。」

我心裡一陣冷意泛起,之前或許是我幼稚了,他怎麼可能會是慈祥的人。

慈祥的人是不可能會有千年道行的,畢竟人間千年,險惡的人無數。

男人說的句句在理,我也沒有本事跟他打起來。

與其這樣,還不如坐下來慢慢說。

我覺得現在的狀況,談判或許更加合適。

「我們當然也知道自己錯了,所以才會上來大費周章的為小鱉們進行了這一場法事。我也知道你心有不甘,我們毀了你的千年道行,這是我們怎麼樣都賠不了的。」

我知道應該怎麼樣拿捏他,最起碼在談判之前,我得先認個輸。

這樣能讓他心裡好過一些,同時也表現出來,我們確實誠心誠意想要跟他談判。

男人並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我,甚至連一點表情都沒有再給我。

但是看著他這樣子的態度,很明顯的他也在聽我說話,想看我之後的安排。

我眼珠子轉了轉,或許我還真的有別的辦法。

「你也知道,你在這山上修行千年,道行也依舊只是慢慢的往前進,要麼我想個辦法,讓你的道行可以加速提升。雖然你的身體已經被毀了,我也沒辦法幫你肉體重塑,可是我可以將你的魂固定在一個地方,然後我讓趙家的人世世代代的給你燒香上供。這樣你的道行就能加速提升,不用一千年,你就可以回到了原本的道行。」

我試探性的開口,把有利的地方告訴了他。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完全信服我,我還得告訴他弊處。

「現在你還能隨時移動你的靈魂也只不過是陰穢之氣,還沒有完全消散,如果你的靈魂太久找不到肉體的寄託,又或者是沒有被固定在一個地方,很有可能某一天被風一吹你就散了。既然這樣,還不如按照我說的方法來做,你覺得呢?」

那男人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只要他有了道行之後,隨便找個小鱉,奪舍了那小鱉的身體,早晚有一天能長到原本的樣子。

雖然時間有點太久了,耽誤了他原本的計劃。

可也總比煙消雲散好,最起碼還能有機會修仙。

看著他不說話,我也不著急。

我的誠意就已經擺在這了,怎麼選擇就得看他了。

我將視線移到了正跪在邊上燒紙的趙哥身上,他的脖子處帶著一個玉墜子。

沒記錯的話,那玉墜子應該是他們家祖傳的。

按道理來說也會繼續傳下去。

如果把男人的陰穢之氣固定在這玉墜子裡面,再讓趙哥每天供奉,世世代代的流傳下去,問題確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