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年輕巫醫

正文卷

趁著長老再幫我看筆記的時候,艾爾將他在火車上面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長老。

長老抬頭一臉不悅的看著他,頓時皺了眉。

「你小子在這裡就已經弔兒郎當的,怎麼派你做點事情,一點都做不好?那塊玉佩如果不是你奶奶留給你的,我壓根就不會讓你帶著去北方找師傅鎮壓,你這個人真的是……」

長老毫不給面子,直接一頓數落。

艾爾聽著長老的話也感覺到了,羞愧不敢再多說什麼。

他在邊上等著長老發落,但是長老的注意力卻放在了我的身上。

「現在不說你那件事,你那件事應該暫時還影響不了我們,你先把這個小哥哥帶去吾肯西的家裡,什麼都不用說,他自有安排。」

長老站起來將筆記還了給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眼神意味深長,我一時之間也讀不懂。

「沒想到你是喬姑的後代,跟著艾爾去吧,願你平安。」

長老的話,讓我摸不著頭腦。

他所說的喬姑可能就是我的奶奶,可是後面說的願我平安是什麼意思?

「小傑哥哥,我帶你去找吾肯西。」

艾爾拉了拉我,我這時候才回過神來。

吾肯西,是這裡的巫醫後代。

艾爾說過他有辦法幫我解除身上的詛咒,於是我們先去拜訪。

我沒有想到的是,吾肯西的年紀,比我想像的要小。

我以為他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可他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

艾爾通報了之後我們進門,吾肯西一看到了我,立馬就沒看向艾爾:「怎麼把這種人帶回來?」

聽到了他的話,我們都愣在了原地。

艾爾顫顫巍巍的說:「長老說了,他是喬姑的後代,讓我把他帶過來。」

吾肯西聽到了喬姑,原本鐵青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他下巴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坐下吧,我跟你聊聊。」

按照他說的話,我坐了下來。

「你身上的詛咒一開始就是這樣還是越來越嚴重了,你自己能感覺得到嗎?」

吾肯西的話讓我驚了,我什麼話都沒說,他就已經知道我身上有詛咒。

「應該是越來越嚴重了,以前我還能吃我朋友給我做的丹藥,吃了之後身體會好一些,可現在丹藥基本上沒有用了。」

我聳聳肩,似乎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身上發生的事兒了。

因為其實我好像已經跟詛咒融為一體,它雖然偶爾還會讓我覺得難受,但是只要它一發作,我就能感覺得到,就有辦法壓制它。

「短期之內你確實有辦法可以把它壓住,但只要他越來越嚴重,你就會慢慢的有生命危險。你看看你手臂的那些疤痕,你以為是在做陣法的時候留下的,但其實是做陣法時引發出來你身上的毒素。」

吾肯西這時候的眉皺得更緊,他臉色嚴肅:「我有件事必須得跟你交代,要我幫你去除詛咒是不可能的,我只能盡量將它壓下去。你身上的詛咒,不是一般人能解,更加不是我們黑苗寨的人。下詛咒的人,很有可能跟我們敵對。」

我聽著他的話愣住了,看著他嚴肅的神情,我突然感覺自己惹禍了。

如果放在以前,可能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詛咒,只不過對於我們來說都比較難解。

可現在,我竟然是黑苗族的後代,下詛咒的人又是黑苗族的敵人。

那我豈不是以一個人的力量,讓族裡跟我們的對手原本還能相安無事,一下因為我,就變得劍拔弩張嗎?

「你知道什麼是蒸骨嗎?」吾肯西問我。

我搖搖頭,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詞,但是現在聽起來,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吾肯西或許是看到我呆萌,他嚴肅的表情突然放鬆,朝著我笑了笑。

「我可以嘗試幫你蒸骨,看看能不能將你體內的詛咒祛除。顧名思義,你必須得坐在一個木桶里,木桶裡面有水,我在木桶底下加柴火,把你蒸了。但是我會控制柴火的溫度,你的表面上不會發生什麼變化,主要針對你的骨頭。」

吾肯西下巴指了指我的手臂:「你的這些疤痕,可以證明了詛咒已經深入骨髓,如果疤痕可以去除的話,那最起碼你身體里的毒素會減少一些。」

現在我也沒辦法,只能按照他說的去做。

艾爾將我要蒸骨的事情告訴了長老,沒過多久,長老和代善趕了過來。

長老將吾肯西拉到了一邊,大概也是交代了一下我的病情。

與此同時,代善和艾爾已經搬來了一個大木桶。

他們的臉色都是鐵青的,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敢過問。

後來艾爾才告訴我,在寨子裡面已經有快一百年的時間,沒有人進行過蒸骨了。

「但是你不要害怕,吾肯西特別厲害。」艾爾每一次提到吾肯西的時候,他的眼裡都是放光的。

我微微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鬆。

現在的我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有人肯幫我試試能不能治好,我已經感謝他的大恩大德。

「聞傑你先過來一下,」吾肯西向我招手,並且遞給我一杯酒。

「這是我祖上練下來的蜈蚣酒,雖然你的體質可能未必適合,但是以毒攻毒這件事我們可以試試。喝了之後你會感覺到不適,再加上蒸骨,你會很難受。但是怎麼樣一定要壓制住,如果真的實在太難受了,記得中途喊停。」

吾西肯的臉色開始凝重起來,我脫去了上衣,光著膀子,看了看杯子里褐色的液體,一口悶了下去。

那香醇的酒味撲鼻而來,滾燙的溫度順著我的喉嚨一直往下直到肚子。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感覺到了胃裡熱度上升之後,我的左手手臂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

那種疼痛就像是被無數只蟲子啃咬一般,是那種鑽心的疼。

我一下疼得臉色蒼白,右手捂住左手手臂。

一陣灼熱的滾燙和刺鼻的血腥隨之而來,我一看,我手臂上的疤痕正在滲血。

但是那種味道,絕對不像是普通傷口出來的血腥,反而更像是屠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