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
陸水出現在院子中。
看著無人的院子，邁步往外走去。
慕雪已經出關，今天他也得出關。
這次並沒有研究什麼，而是修為已經到了臨界點了。
走出院子，剛剛好看到一位少女過來。
陸水望了她一眼，對方好似嚇到，退後了一步。
不是侍女。
「哪位？」陸水開口詢問。
並非老者，無需在意對方是否會尷尬。
「陸水表弟，你又把我忘了？
我是你表姐。」東方茶茶看著陸水解釋道：
「記不起來沒關係，叫我表姐就好了。
我是來找表嫂的。」
「表姐？」陸水盯著東方茶茶看了一會。
東方茶茶點頭，彷彿認同陸水的稱呼。
「東方渣渣？」陸水看著東方茶茶想起來了。
「是茶茶啦。」東方茶茶四處看了看道：
「表嫂呢？
我有個數學題想問她。」
「數學題？」陸水開口道：
「是什麼題？」
慕雪沒讀過幾年書，最後問題肯定又會落在他頭上。
先問問吧。
「是這樣子的。」東方茶茶立即道：
「前幾天我借了沐芽一萬二的靈石。
小姨控制了我的靈石，導致我還起來有些困難。
然後我打算分為兩次還。」
沐芽誰啊？
陸水沒有絲毫印象，家裡肯定沒有這個人。
仔細想想，可能是修真界的人物，或者家裡的侍女。
這次閉關一共長達一千八百年。
慕雪在晉陞，不然不至於閉關這麼久。
不過慕雪距離臨界點還有一些時間。
後續應該還要閉關。
他看著就好了。
「後來呢？」陸水開口問道。
「第一次我還了五千，第二次我還了五千二，陸水表弟覺得我做的有問題嗎？」東方茶茶開口說道。
「沒有問題。」陸水並未仔細思考，開口回答道。
「我也覺得沒有問題，但是沐芽說不對，說我欺負人。
然後我覺得還是來問問表嫂比較好。
現在陸水表弟都說沒問題，那肯定是沐芽覺得好我騙。
我得去找她理論去。」東方茶茶底氣十足，就打算去找人理論。
陸水思考了下，便反應了過來。
他叫住了東方渣渣：
「等一下。」
東方茶茶有些好奇：
「怎麼了？」
「沐芽是誰？」陸水問道。
「新來的靈獸護養人員啊，修為高，天賦好，好像家裡還有錢。」東方茶茶笑道：
「經常請我吃東西。」
她是不知道你是幹嘛的吧？
東方渣渣經常出沒在家裡，今天可以當護衛，明天可以當清潔工。
總之，總有一些人不知道東方渣渣在陸家也是大小姐。
知道對方是誰後，陸水便點點頭，道：
「靈石我會讓人幫你還的。
東西南北，喜歡那個方向？」
「啊？」東方茶茶一臉疑惑。
「那就隨機吧。」陸水開口說道。
這時候他伸出一隻手，隔空點在東方茶茶身上。
接著天空出現了四道空間門。
東方茶茶隨之飛起，在空中轉了好幾圈之後，掉入了北門。
「啊啊啊啊，表嫂，救我。」
東方茶茶的慘叫聲傳了出來。
但是很快便隨著空間門關閉而消失。
陸水拍了拍手，輕聲道：
「滅口，成功。」
哐當！
突然東西掉落聲傳出。
回頭望去。
是一位端著東西的侍女。
「少，少爺？」侍女立即低頭。
「嗯。」陸水微微點頭。
大概是娘親的侍女，不認識。
上次閉關的時候，那個侍女應該快退休了。
這個新來的吧。
修為有五階。
看樣子，也快退休了。
「少爺，剛剛好像是茶茶小姐在，在求救。」侍女有些在意的問道。
「疑惑或者擔心的話，可以直接跟我娘說。」陸水開口說道。
而後邁步往外面走去。
慕雪在秋雲小鎮逛街。
跟一個小傢伙。
少頃。
陸水出現在秋雲小鎮。
鎮子房屋不高，用的魔法光電。
陸水：「……」
這才幾年，科技向就改了。
有些跟不上時代了。
都是慕雪的錯，修鍊晉陞，還要花個千多年。
很快陸水就在一處點心店，看到了慕雪。
此時的慕雪，穿著褲子長袖，綁著高馬尾。
如同青春少女一般。
裝嫩。
陸水心裡上過這個念頭。
只是念頭剛剛出現，那邊的慕雪就直接轉頭望了過來。
眼中好似帶著殺氣。
陸水：「……」
天生麗質。
而在慕雪身邊，是一位小女孩，有著七彩頭髮。
陸水走了過去，彩發少女看到陸水，扭頭冷哼。
彷彿很不情願看到陸水。
「陸少爺，你又怎麼惹小柒了？」慕雪多給陸水帶了一份點心。
剛剛來到陸水身邊，就用臉在陸水身前蹭了蹭。
「慕小姐，我要是也這樣在你身上蹭，你猜會怎樣？」陸水問道。
「沒人看到就不怎樣，被看到了，我就要喊陸少爺耍流氓。」慕雪看著陸水得意道。
刁民。陸水心裡想著。
而後轉頭看向彩發少女：
「你可以自己去玩了。」
「哼，愚蠢的人類。」彩發少女跑到陸水頭上，踩了兩腳直接飛往了陸家。
陸水摸了摸頭，看著彩發少女離開的方向道：
「是誰把她慣成這樣的？」
慕雪也幫陸水整理的頭髮，然後道：
「柒還是很乖巧的，你是不是又動手欺負她了？」
「之前是修真界動蕩，可能外面的人又打起來了，對世界傷害較高，讓我去幫忙制止。
我沒去，大概懷恨在心。」陸水開口說道。
「世人遭受苦難，小柒就受不了，實力不夠。
只能找你幫忙了。」慕雪開口說道。
陸水微微點頭，然後拉著慕雪往其他方向走去：
「慕小姐要晉陞了？」
「不晉陞不得被陸少爺拋棄？
多年髮妻，人老珠黃。」慕雪假意低落。
「那還裝嫩……嘶！」陸水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腳就被踩了。
有些疼啊。
「陸少爺，剛剛出關，你要不會說話，就當太長時間沒說話，說不出口。」慕雪兇巴巴的警告著。
陸水低眉看了看腳，開口問道：
「慕小姐，我感覺比之前痛了一些。
你是不是重了？」
撲！
慕雪直接跳到陸水背上道：
「哼，體驗我重不重，背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陸少爺，挑沒人的地方，背我回家吧。
然後告訴我有沒有胖了。」
陸水：「……」
只能背了。
路上慕雪趴在陸水身上輕聲開口：
「陸少爺要是離開了，會不會就回不來了？」
「不會。」陸水搖頭，隨後道：
「而且，我不是在等你嗎？
也不用太多時間。」
慕雪動了下身，湊到了陸水臉邊道：
「陸少爺，雖然你不是我的對手，但是我們境界其實相差很大。
為什麼我這麼快就追上你了？」
「並不是這麼快就追上我，而是我一直都在這個境界等慕小姐。」陸水開口說道。
「一直？」慕雪蹬著陸水道：
「陸少爺，你以為你這麼說，能讓我這個好多年的妻子感動嗎？
我已經不會隨便被陸少爺說的話感動了。」
「那會怎樣？」陸水轉頭看著慕雪。
慕雪直接動嘴咬住了陸水的嘴巴，隨後鬆開道：
「頂多咬一下陸少爺，表示對陸少爺的愛。」
陸水臉色帶著微微笑意，背著慕雪回到了院子。
「不去娘那邊嗎？」慕雪問道。
陸水搖頭，隨後進了房間道：
「慕小姐的體重是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體重並不能表示慕小姐是胖了還是瘦了，得用手檢查一遍。」
「這樣啊。」慕雪一臉笑意道：
「要不要換個寬鬆的衣服，讓陸少爺檢查？」
「不了，就這樣就好了。」陸水輕聲道。
……
次日。
「我打算跟爹娘說一聲，然後閉關修鍊。
跟上陸少爺。」
慕雪從床上跳起來，然後就要換衣服，為閉關做準備。
陸水想了想，慕雪閉關，他要做什麼？
目前沒有研究可以做。
待在慕雪邊上，看著慕雪閉關？
也不是不行。
要不看看書，為下一次研究做準備。
……
「剛剛出關就閉關？」東方黎音看著慕雪輕聲道。
「新境界是什麼樣的？」陸古好奇的問道。
他們感覺有些不對。
「要脫離這個世界，才能達到全新的境界。」陸水坐在一邊吃著點心說道。
娘親做的點心，真難吃。
不吃都不行。
東方黎音看起來還是年輕模樣，彷彿二十幾歲的少女。
陸古臉色也未曾被歲月侵蝕。
眼中倒是帶著滄桑。
人也顯得有些憔悴。
好似族裡的事很多。
大概是陸家有史以來，當族長當的最長的一個了。
「離，離開世界？」東方黎音有些吃驚，隨後就一臉的失落：
「別人家兒子離家獨立，我們兒子要離開世界獨立。」
陸水：「……」
我又不是不回來。
至於嗎？
只是很快東方黎音就精神了起來：
「這樣秋雲小鎮該歡呼了，不過出門在外也要記得，生個一兒半女。
有了孩子再回來，沒孩子會不會來都無所謂。
最好別回來。」
陸水：「……」
「我們有茶茶也夠了，對了，茶茶什麼時候拉回來？」東方黎音問陸水。
「拉回來？」慕雪好奇道：
「茶茶又去哪了？」
陸水沉默不語。
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就隨手處理了一個渣渣。
……
……
數百年後。
慕雪從閉關中走出。
「陸少爺，我閉關你就全程看著？」慕雪回頭看了一眼陸水，表示不滿。
「順便給你指點一下。」
「你還讓我進水裡修鍊，都給你看光了。」慕雪瞪著陸水道。
「其實……」
「嗯？」慕雪瞪著陸水。
「其實是慕小姐太好看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陸水把原先的話改了改。
「哼，這還差不多。」慕雪笑了笑。
隨後拉著陸水，道：
「真的能回來嗎？
我感覺回不來。」
「放心吧，所有的一切我都準備好了，進階只是方便更多的研究。
不會有其他影響。」陸水開口說道。
隨後他們來到了山峰之上。
東方黎音跟陸古看著陸水跟慕雪，有些擔憂。
二長老跟三長老同樣站在邊上。
東方茶茶跟彩發少女也在。
「沒有意外是能回來吧？」三長老問道。
「回不來，記得生個孩子送回來。」二長老開口說道。
彩發少女站在東方茶茶老邊上嘟著嘴，不開心。
陸水：「……」
「很快就會回來，不用太在意。」
隨後陸水牽著慕雪的手，開始往高空而去。
「在這裡等一會，我們就會回來了。」
陸水的聲音傳出。
「表嫂拜拜。」
東方茶茶揮手告別。
萬一表嫂他們就回不來了。
而後他們感覺到了一股超脫一切的力量。
屬於陸水跟慕雪的一切因果開始匯聚。
彷彿要從這個世界中脫離出去。
不再屬於這個世界。
這就是超脫。
因果收納歸一。
脫離萬物束縛。
超越世界。
超脫凡人境界。
東方黎音他們感覺到了，不可能再回來的。
超脫的人脫離了世界，就無法再回來。
這是他們的感覺。
這一刻他們看到陸水跟慕雪消失在天際，看著他們脫離這個世界。
看著他們有可能永遠離開這裡。
不僅僅是他們這麼想，慕雪也是這種感覺。
一切因果歸一。
脫離這片世界。
而且世界可能也難以再容下他們。
這真的可以回去嗎？
慕雪緊緊抓著陸水的手。
陸水說可以，那就可以。
這一刻他們走出了世界，身上的力量開始升華。
一種無法言喻的力量，在他們身上呈現。
超脫凡人的力量，超越世界的所在。
最後他們踏在了無盡虛無，渾沌無序的虛空中。
而當他們出現，當他們目光開始擴散，周圍的失序開始變得有序。
彷彿形成了一片無盡的星空，可無光無源。
虛無縹緲。
「陸少爺，這裡是什麼地方？」慕雪看著邊上的陸水問道。
陸水仔細觀察了一下，搖頭道：
「不認識，大概是所謂的大世界？
可是除了一道生命外，查覺不到任何生命的存在。」
「一道生命？這裡有人？」慕雪看著四周有些好奇。
「嗯。」陸水點頭，指了指前方道：
「就在對面不遠處，他過來了。
看來是超脫很久的生物。」
「人類？而且居然是兩個。」陸水聲音落下，混亂中睜開了一雙眼眸。
眼眸中彷彿蘊藏這萬物。
可再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超脫之後，你會後悔的。」未知強者開口道。
「後悔？」陸水好奇：
「為什麼要後悔，這裡其實有強敵？」
「沒有。」超脫強者聲音有些低沉：
「不僅沒有強敵，甚至什麼都沒有。
在這裡你要度過無盡的歲月。
秩序雖然可以因為你而建立，但是沒有生命的存在。
因為不超脫便無法在這裡存活。
所以只能無止境的遊盪，修鍊。
我是無數年中第一個超脫的人，你這個位置我之前察覺過一次，我本以為那個人會選擇出來。
但是他放棄了。
他真是聰明。
那個人是你們？」
「並不是，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位。
不過，有一點你錯了。」陸水看著對方道：
「只有你才會在這裡無止境的遊盪。
我會回到原來的世界。
畢竟我需要回去。」
「哈哈哈。」超脫強者乾笑了兩聲道：
「我剛剛出來的時候，也如你那般天真。
但事實是，已經找不到路了，出來容易回去不可能了。
而且世界也承受不住。
不信你回頭望一眼。」
慕雪回頭望了一眼，她發現背後確實什麼都沒有。
不過她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陸水。
陸水搖了搖頭道：
「並非我天真，而是你太弱了。」
「愚蠢。」那一雙眼眸所在直接有萬物呈現。
是可怕的力量。
這些力量直接湧向了陸水。
彷彿能給任何存在帶來毀滅。
而面對這種力量，陸水不過微微抬手：
「驚鴻，一指。」
轟！
無聲的爆炸隨之擴散，從有序變成無序。
不過一個照面，那一雙眼眸，只剩下了一隻。
他有些震驚：
「怎麼會這樣？」
「超脫可以分為兩個境界。」陸水看著對方道：
「一種我這樣，一種你那樣。」
陸水沒有等對方多言，而是拉著慕雪往回走去。
聲音繼續響起：
「你再看，路從未消失。」
當陸水轉身的瞬間，通往世界的通道隨之開啟。
而陸水跟慕雪也跟著進入了世界中。
「這，怎麼可能？」
這一刻那僅剩的一隻眼，彷彿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教我，求你了，教我。」
當他聲音落下，陸水跟慕雪已經消失。
通道跟著消失了。
他靠近了過來，卻什麼都無法感知道。
更無法理解那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為什麼可以？
他想盡了一切辦法，始終無法做到。
超脫境界很多，但是一時間他有些明白對方的話了。
他們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超脫。
他愣在了原地。
沒有離開。
他在等待，等待那個人再次出來。
他已經在這裡無盡歲月。
他是自由的，但是也是孤獨的。
沒有足夠的人超脫，這裡就無法熱鬧起來。
他的實力也無法在這裡創造生命。
時間開始流逝。
他在這裡等待了無數年。
沒有放棄，繼續等待。
直到有一天，他感覺到了，是世界通道開啟的徵兆。
他立即睜開早已恢復的眼眸，等待那個人類。
他希望是那個人類。
果然……
那個人類出現了。
陸水重新出現在了這片虛無中。
「人類教我，或者讓我去你所在的世界也可以。
我保證安分守己。」超脫強者嘆息道：
「我在這裡的時間太長太長，我自由但又如同被囚禁。」
陸水立在虛空中，此時的他氣息內斂。
他這次出來就是來找這個人的。
「教你很難，不過我可以把你送回你之前的世界。
同樣，你需要幫我一個忙。」陸水開口道。
「送回我的世界？這怎麼可能？」超脫強者頗為意外的問。
「並沒有什麼不可能，力量的上限遠超你的設想。」陸水站在對方跟前，伸手開始凝聚力量。
此時一顆璀璨的顆粒在他指尖出現。
在望到這個東西的瞬間，超脫強者下意識退了一些距離。
毀滅……
稍有不慎，這個東西能將他滅殺。
「這是什麼？」他開口問。
「不知道。」陸水搖了搖頭，繼續道：
「當我察覺到它，當它被我凝聚出來的時候，我發現這個東西從未有人發現過。
我居然沒在這個東西上面找到任何信息。
這個東西可以是一種狀態，也可以是一種物質。
當然，也能是一種境界。
所以我給它取了一個名字。
稱它為——永恆。
後來之人，但凡達到這個境界，摸索到它，便能得到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