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唐澤:怪盜團還是太低調了(嘆氣)

正文卷

第563章 唐澤:怪盜團還是太低調了(嘆氣)

「你說你在這裡拍照,是因為想把你男朋友住的公寓,拍給伱朋友看看?」目暮警官看著不斷用手帕擦拭眼淚的女人,總結道。

「是,是這樣,今天是我第一次來這裡……」下田千加淚水漣漣,吸著鼻子說,「我朋友聽我說高井住在高級公寓里,想讓我拍給她看一看,我就打算,拍完照之後就回去。結果,突然就有人從樓上掉下來了,沒想到,居然會是……」

「這樣的話就很奇怪了。」目暮警官核對著手裡的記錄,「據其他目擊者說,你是在下午五點左右離開高井先生的屋子,可是墜樓發生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了。你在這裡拍了一個多小時嗎?」

「不是,今天大家來高井家聚餐喝酒,我先開車把其他人送回去之後,才回來這裡拍攝的。」下田千加扭過頭,看了一眼被警察叫回來的其他同事,「大家都醉醺醺的,只能我來開車送人了。」

「不好意思,你們幾位是?」目暮警官又看向了另外兩個被叫回來的男人。

「哦,我們是同一家公司的職員。」仲町通也盯著地上的血跡和白線看了一會兒,不安地動了兩下,「今天中午之後,我們四個人一直在高井課長家喝酒,慶祝他升任部長來著。」

他算四個人里喝的比較少的那個,加上相對年輕,聽說了高井的死訊直接嚇清醒了。

「這麼值得高興的事情,我們原本打算喝到晚上的,但是高井課長喝的實在是太……」他斟酌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對方當時的狀態。

「不就是喝醉了之後口無遮攔,什麼屁話都說嗎。」比起仲町通也,川上昇臉上依舊充斥著酒精帶來的漲紅,直接地開口說,「他喝著喝著,就開始嘲笑我們,說什麼『如果想要出人頭地,就必須不顧情面,只向前看』之類的,說我們就是因為沒法做到,所以不管多麼努力,還是只能在原地踏步……說的太離譜了,我們就早早打道回府了。」

「『必須不顧情面』?聽上去,確實還挺……」目暮警官皺了皺眉。

雖然把這種事情當作人生信條是個人自由,但是把它掛在嘴邊,還對著下屬直言不諱地說,也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就是因為,課長說的實在是太過分了,所以在下田小姐送我回去以後,我就給他發送了那封被你們看見的郵件,告訴他,『請多看看下面的人吧。』」仲町通也垂下頭,暗暗嘆了一口氣。

高井課長這個人,真的是讓人,一言難盡的上司。

公司里因為類似的原因對他心生不滿的人,可不止是他們兩個人而已,以至於聽說對方突然死亡,他腦中閃過的兇手人選足足閃回了十幾秒之久。

想到這裡,他又補充說:「還有平屋師姐的事情,也是這樣。如果考慮他得罪過的人,那公司里應該不少的。」

「平屋?」目暮警官看了看手裡寫的滿滿當當的紙張,搖搖頭,翻到新的一頁,把它塞進了高木涉的手裡。

死者,以及這幾位案件相關人員,就職的是一家普通企業吧?怎麼也有這麼多愛恨情仇的。

果然跑現場帶幾個副手,還是很有必要的。

「她叫平屋純代,我們公司以前的女職員……上個月,自殺身亡了。」川上昇呼出了一口酒氣,惆悵地嘆了一口氣。

「自殺身亡,該不會也是跳樓的吧?」目暮警官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線,猜測道。

「是的。她是這個傢伙中學時代的學姐,同時也是我和高井大學裡的師妹。和下田你好像,也是同一屆吧?」川上昇看了一眼下田千加。

「嗯,是這樣。總之,平屋和大家的關係都很好。」下田千加擦了一把眼淚,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

「她自殺是因為工作強度太大,精神無法負荷壓力了。然後,先前高井課長也是在某次喝多之後,開玩笑說,『你再完不成指標的話,就不得不解僱你了』之類的話,也許就是這句話徹底壓垮了她,所以她就……」仲町通也耷拉下眉眼,沒精打采地說著。

「是啊,結果高井那個傢伙,好像完全忘記了這回事一樣。我氣不過,所以就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他,『平屋就是你害死的,你今天的地位,是踩著一群滿身鮮血的人才夠到的……』」像是借著酒勁,川上昇咬緊了牙關,惡狠狠地說,「沒想到他這種人,也有會被這種話刺激的一天。看樣子,他掛掉電話之後就跳下來了呢。」

高木涉停了一下筆,觀察著他的表情:「所以,你的主張是……」

「是啊,他或許是被我害死的吧。」川上昇毫無愧色地嗤笑了一聲,「不過警官先生,我既沒有威脅他,也沒有恐嚇他,我連去死之類的詞都沒用。實話實說,不能算謀殺吧?」

「嗯,的確是。」目暮警官點了點頭,朝高木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給這個人做個標記。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是否要對他提起訴訟,還得看檢方意見了。

但嘴上還是可以說點好聽話的。

「既然如此,沒我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了?」露出了得意笑容的川上昇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腰背,「同樣的話說兩次,煩都煩死了。」

「說兩次,有其他人問你們這個問題了?」想起打電話過來的唐澤,目暮警官眉毛一跳,產生了一點不妙的感覺。

「是啊,在你們來之前,我們已經被問過一遍差不多的問題了。」仲町通也古怪地看了看公寓樓的方向,「是一個外國女人,一個棕色頭髮的學生,一個關西口音的年輕人,還有一個戴眼鏡的小孩子。」

還真是他們。

目暮警官和高木涉,連帶著後面正在檢查現場的幾個搜查一課警員,齊刷刷地拍了一下額頭。

「是他們幾個的話,那就沒的消停了……那幾個人呢?」目暮警官扶著帽子,無奈地追問。

「啊,他們拿走了高井先生家的鑰匙,去21樓了。」下田千加指了指身後,隨著夜色漸晚,已經燈火通明的公寓樓。

————

「果然是你們!」

氣喘吁吁地趕到21樓的目暮警官,不意外地在2103號的門口看見了靠在門前的幾個人。

「晚上好,目暮警官。」叼著袋裝牛奶的唐澤沖著他們打了個招呼,「辛苦了。」

「辛苦什麼的倒是還好啦……不對,你們幾個還真的是喜歡擅自行動。」目暮警官打招呼的手抬起來了一半,就忍不住轉過來指向一臉沉思之色的三個人,「難為你們居然忍著沒進去看啊。那接下來就交給我們……」

「啊?你說什麼?」回過神來的服部平次尋聲看去,拍了下腦袋,「我們已經調查完了。」

「照片,錄像,整個勘察過程都有記錄哦!」朱蒂亮出了手裡的兩台設備,微笑起來。

唉,他就知道,這幫和工藤還有毛利老弟有關的傢伙,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想到這裡,目暮十三埋怨地看了一眼把他叫來的唐澤。

唐澤君,你不是向來最配合警方的來著了嗎,怎麼也不勸著這幫推理愛好者一點。

搜證這種事情,是什麼人都能直接上手的嗎?

「別看我,少數服從多數,攔不住。」吸了一口牛奶的唐澤愛莫能助地攤了攤手,「我要求他們穿鞋套,並且全程錄像了。」

「唉,好吧,說說看,大門當時是鎖著的?」目暮十三知道這也不是唐澤能左右的事情,認命地走過去推開門。

「是的,鎖的緊緊的。」柯南點了點頭。

「沒有撬鎖或者破壞的痕迹。」唐澤補充道。

唐澤還懂這個啊。

目暮十三分神看了一眼唐澤,跟在服部平次身後,向著死者的卧室走去:「這麼一來,這裡可以被認定為密室,死者自殺的可能性很高咯?」

「起初我們也這麼認為,直到我們看見……」服部平次一馬當先,推開了卧室的門,指著敞開的窗戶說,「這扇窗戶的窗帘之前!」

「嗯,窗帘的前端完全從導軌中脫鉤了,死者在墜落之前,肯定是拚命抓住窗帘,想要活下來的。」唐澤說著,貼心地切出了對應的照片,指了指上頭的內容,「就是這裡,我們也拍好照片了。」

「哦,很有道理。」仔細對比著照片與現場,目暮警官贊同地點頭。

「還有這裡,有個奇怪的痕迹。有點像撞擊造成的。」服部平次指點了一下窗玻璃上的一道擦痕。

目暮警官吸了口氣。

搶在警察之前搜證,然後這麼堂而皇之地向警察展示自己的發現……

這幫子偵探,真的是……不對,毛利老弟也不在現場啊,一個小學生一個中學老師,加一個外地來的偵探,他在無奈什麼?

底氣一下子充足起來的目暮十三語氣都硬了一些:「嗯,看見了,確實如此。」

「以及這裡,這是死者當時醉酒睡的床,嗯,總感覺窗靠著他墜樓的窗戶,有點太刻意了……」

「目暮警部,下田小姐拍攝的照片已經洗出來了!幾乎都是這棟公寓的外觀,只有一張照片拍到了奇怪的人影,所以我們放大了……」

「這是高井先生嗎?」

「看,他果然是抓住了窗帘。」

「Oh,他好像是在把某個東西往屋裡扔……」

「是手機嗎?」

「那玻璃的痕迹就是被手機撞到之後的痕迹咯?可是為什麼要把它往裡頭丟呢……」

「是電話內容太讓人生氣了?」

「不可能吧,再生氣也不至於人都快掉下去了,還……」

「吵死了,你們幾個閉嘴!哦,唐澤,不是在說你——別多管閑事干擾警察的工作了!」

就這樣吵鬧的偵探組被幾位警察從卧室里趕了出去。

「真不好說話啊,你們東京的警察。」服部平次嘴裡嘖嘖有聲,「我們搜證的手續做的足夠嚴謹了。」

原本在思考案件的柯南,聽見他的抱怨,斜眼瞥了過去。

有沒有一種可能,大阪的警察好說話,是因為你是警本部長的兒子呢?

知道服部平次不愛聽這個話題的柯南在心裡吐槽完,直接跳過了相關話題的討論:「還是想想兇手是用什麼方法讓死者掉下去的吧。」

服部平次果然轉移了注意力,不再糾結警察趕人的事情:「嗯,當時在樓下拍照的下田小姐,要說能對死者有什麼影響,也就只有照相機的閃光燈而已。隔著21層,那點光影響不了什麼。」

「仲町先生的郵件也沒什麼問題。」柯南接著說,「內容和他的『口供』對的上。」

「那就只剩下川上先生的電話了。」

「可是,哪怕他直接在電話里讓對方去死,死者也不可能照做吧?」

「別忘記了死者往屋子裡扔手機的舉動……」

落後他們兩個一步的朱蒂,一邊聽著走在前頭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推理接力,一邊瞥了眼已經默默掉隊,朝著門口走去的唐澤。

聰明的孩子們,包括唐澤。

其他兩人有所不知,清楚唐澤和明智吾郎其實是一個人的朱蒂,唐澤今天的表現就令她倍感有趣了。

就她來到日本之後的觀察,一般而言,這個年齡的偵探們,要麼是對解決疑案心懷嚮往,要麼是溢出的聰明才智無處施展。

所以,對於江戶川柯南,這個因為過分的智慧而輕易就能被看透身份的孩子,有幾分好笑,卻理所當然。

那麼,對於把偵探這個身份飾演得十分完美的唐澤來說呢?

從他的言行來分析,他明明像是早已鎖定了兇手的人選,卻又能心平氣和地用助手的身份協助偵探,對偵探這個身份也缺乏自我認同。

這算是什麼,形勢所迫的角色扮演?還是無怨無悔的偽裝者?

朱蒂頗感有趣地勾了勾嘴角,沖著唐澤離開的背影拍了一張照,又看向站在門廳里討論著的兩個偵探,調轉了鏡頭的方向。

接觸唐澤的機會還多的是,今天晚上,她還是先多觀察觀察這邊好了。

日本別的都還好,唯獨民用的相機,因為隱私法案的原因,是沒有辦法消除快門音效的。

至於只是拍幾張收藏品,卻要動用專門帶來的間諜相機這種事嗎……

朱蒂偏了下頭,借著臂彎的遮掩,無聲地按動了快門。

她向來喜歡把這種事視作,「職業便利」。

————

「你說我們是不是把網站風格,做得過於酷炫和中二了一點?」

一接通就聽見了如此開幕雷擊的一句話,正在奮筆疾書的星川輝手裡的筆都掉了下來。

「啊?你說什麼?」他一臉震驚地抬起頭,「我是不是幻聽了,我聽見唐澤說,他把網站風格設計得過於中二了?」

「喂,你小子,對我到底有什麼誤解,我的風格很高調誇張嗎?」唐澤手裡的菜刀重重剁在了案板上,用危險的語氣說。

「這個網站可是你自己設計的,按鈕你做的,配色你選的,連動畫效果都是你自己通宵畫完的,你自己說自己中二,怎麼是我誤解了?」星川輝堅決拒絕屑團長往自己頭上甩的鍋。

「怎麼了,我設計的不好看嗎?」完全致敬原作的粉絲唐澤大怒,「這不是很好看,很吸引眼球嗎?」

「是,你說得對,所以你專門打一個通訊過來,是想要說什麼?」正在往賬本上記錄的宮野明美用筆尾撥了一下額發,把話題從兩個眼看又要開始鬥嘴的高中生身上轉移開。

「唉,我就是想說……蒙面義警也好,網路走紅也好,包括關於網路輿論的運營,你說,我們走的路線是不是太過年輕化了一點?以至於年齡大一些的工作族,會把我們當作輕佻的玩笑或者年輕人的網路新花樣,不會給予我們足夠的重視?」唐澤重新拿起菜刀,將手裡的洋蔥切成細絲,「是不是,應該想辦法擴大一下我們的受眾了?」

「怎麼了,是遇上了什麼棘手的情況,有感而發?」梳理著長發,正在看網站動態的淺井成實從屏幕上挪開了視線。

日日自省這種事,也許有的人會這樣做,但唐澤肯定不會。

這個驕傲的小子信奉的,是想要改變就要去行動,哪怕有所瑕疵,也好過什麼都不做的袖手旁觀,是不會因為一些小問題,對過去的選擇有所懷疑的。

「是啊,有感而發。就像之前那對,鬧到生死局的怨偶,堀越由美和中道和志,他們這個年齡層次的人,使用怪盜CH,相信我們能夠幫助到自己的比例,太少太少了。」

唐澤轉動手腕,將菜刀上沾著的洋蔥絲抹下,順便與刀面上自己的倒影對視。

藍色眼睛安靜地回視著。

「今天也是。一切恩怨發生的很快,如果一個月前,今天的兇手,或者受到死者侵害的其他社員,將他的名字也提名上來,今天的慘劇也就是可以避免的了。」

雖然今天的事情也可以歸納成,劇情推動觸發的必然案情,但唐澤不是習慣於將所有都偷懶地歸咎於外物,放棄自我努力的可能性的人。

有辦法避免嗎,這些戾氣深重的相互迫害傾軋,以及最終導致的一樁樁以生命為代價的慘案。

「你們說,我們是不是應該鬧出一些更大的動靜,能登上正經社會新聞的頭版,而不是出現在綜藝話題里的那種。」

唐澤沖著寒光閃閃的刀刃,自言自語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