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審問

正文卷

在眾人的注視下,蘇眷直接就從其中一人手裡抄過那把架在男童脖子上的大刀,「這刀還挺重,我一個姑娘家扛著還有點抖啊。」

刀身抖啊抖的,時不時碰到那男童的脖子,冰涼一片,脖子上蹭出了一道血痕,那男童被摁著不能動,哇哇大哭,喊爹喊娘,嗓子都要啞了。

那婦人哭著求饒,一邊求著丈夫救兒子。

蘇眷笑眯眯,「這種男人,死了妻子還能再娶個年輕的呢,還是得死個兒子才行,這才是他的心肝啊。」

刑部眾人,包括謝潯,都一愣一愣的看著蘇眷,是真怕她那刀一個沒拿住,把小孩的脖子給砍下來。

他們是刑部的人,要守律法,這些人縱使有罪,也不能在這個地方用私刑。

但那掌柜明顯慌了!

蘇眷笑眯眯的哄著那小孩,「唉,誰讓你這一世有個喪盡天良的爹呢,乖乖,把眼睛閉上,就脖子一抹的事,死了就不疼了,來世投個好胎.」

說著,她兩手舉刀揮下去.

「縣令!是縣令!」

那掌柜終究是扛不住,交代了。

蘇眷「嘖」了一聲,隨手將刀上的血抹了一下,便將刀扔回了刀鞘仲,刀身穩穩的插了回去。

謝潯都愣住了,「?」

方才可是連刀都握不穩,能有這手法?

余仲看蘇眷,明顯有些驚訝,但沒吭聲。

那婦人和小孩還在哭,滿臉的淚。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生怕蘇眷這一刀真把人腦袋給砍下來了。

蘇眷卻不耐煩,最討厭這些哭哭啼啼的聲音,「你丈夫在外面謀財害命,你們娘倆吃的用的全沾著人命,人家都沒地哭,你們哭個屁?」

【姑奶奶可從來不信不知者無罪這一套說辭。】

【從方才被押進來,這婦人從頭到尾都是求著丈夫救自己和兒子,勸丈夫交代,可見丈夫所做之事她一直清楚,不過是裝糊塗不過問罷了。】

【只有涉及到寶貝兒子才會急,現在還有臉哭,這一家三口沒一個無辜。】

余仲命人將眼前這些人押到了旁邊的幾間屋子,分開重新審問。

蘇眷打著哈欠,進了另外一間屋子,對余仲等人道,「我先睡了,你們也別搗鼓太晚。」

她實在太累了,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

當天夜裡,蘇眷沾床就睡著了,謝潯一直守在她屋門口,拿了一把凳子,靠著休息,也不回自己屋。

徐州確實危險,這裡就蘇眷一個姑娘,萬一半夜再闖進來什麼人,就怕不能及時察覺。

余仲審問過後路過時,見謝潯守在蘇眷門口,有些詫異。

謝潯畢竟是國公府世子,自小養尊處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如今卻對蘇眷事事順從,還在這裡給她守門。

他對蘇眷,也不像是有男女之情,但若只是普通朋友,又何至於做到這個份上,這兩人之間,難道這兩人之間有什麼其它不為人知的關聯?

余仲搖了搖頭,自己真是平日里查案魔怔了,遇著點什麼奇怪的事都要想個緣由,許是人家關係就是好。

次日,眾人醒來,在廚房裡隨便搗騰了點東西吃。

蘇眷這才知道,徐州遭災後,和縣這邊雖然沒有其它縣的情況嚴重,但因為災民不斷湧進城,還有暴民和盜匪趁機燒殺掠奪,強搶民女,民不聊生,餓到極致的人,易子而食更是常態。

客棧里沒什麼生意,就打起了小偷小摸的主意,起初只是偷些來和縣賣米或是救災的商人一些錢財,後來被發現,抓到了官府里,縣令也沒嚴懲,就放了他,還同他一塊做起了這些生意,所得分和縣的縣令七成。

漸漸的,他也找些幫手,守在街上,只要有看著出手闊綽的,就讓人招呼到店裡來投宿。

畢竟徐州如今這種情況,也沒什麼其它營生了,不想餓死病死,就只能如此。

只要沒發現,就偷些錢財。

若是被發現,就鬧到官府那。

要是不依不撓,便將人殺了,扔到街上去,反正和縣每天死的也不少。

從蘇眷一行人進到和縣時,就已經被這些人盯上了,縱使她們穿著最普通的布衣,但因為謝潯時不時給街上那些災民銀子和吃食,就能看出他們非富即貴,穿著布衣,是為了遮掩財富,可見這些人必然要比先前那些不遮掩的更肥。

於是,就有了晚上的事。

聽余仲這麼一說,蘇眷算是把事情都捋順了,笑,「難怪先前謝潯給那些災民銀子的時候你也不阻撓,反而贊同他這麼做,原來是在刻意釣這些人。」

余仲笑,「世子並未出過京,京城富貴,給些乞兒銀子和吃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若能順著這一句將人引出來,自然是再好不過。」

京城富貴迷人眼,國公府何等權勢富貴,京中再無其二,出門就是護衛和小廝,從來沒機會遇上危險,頭一次出遠門,也不知道天災人禍之時的人心有多險惡,在這些地方,不知道什麼舉動會招來覬覦和禍害,考慮不到這些,也是正常。

蘇眷頷首,「他就是經歷得少了,但你們要是有些什麼覺得不妥的,同他說,他都會聽的,國公爺平日里沒少訓他,他沒那些驕縱的毛病。」

余仲頷首,同她說正事。

「昨夜我問了,劉姑娘一行人,也在這間客棧住過,這些人偷東西的時候被發現,打了起來,說是前後跑了幾個,應該就是江侍郎和劉姑娘幾人。」

說著,他將手裡的東西遞給蘇眷,「那掌柜說,這是從一個姑娘的手上扒下來的你看看是不是劉姑娘的。」

余仲沒有說是怎麼扒下來的,一行人里,一個水靈靈的姑娘,遭遇了什麼。

看著熟悉的指環,蘇眷瞳孔驟然緊縮,「是妙青的,她先前離京的時候,我特意給她防身的。」

她記得清楚,指環里藏著十根針,針針淬著能使人麻痹昏厥的葯。

此時,指環里已經空了,蘇眷拳頭緊攥著,妙青當時該有多無助

余仲:「還是要找到劉姑娘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蘇眷強裝鎮定,「沒事,我去收拾行囊,等會我們就走。」

說著,她拿起謝潯方才放在桌上的劍,往樓上走。

片刻後,余仲看著空了的桌子,頓時心驚,趕忙追了過去,朝樓上喊,「蘇姑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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