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讓他去？！
姜丞相氣得後槽牙痒痒，顧墨寒壓根就沒想讓他好過，他去只能是被羞辱，「既然皇上有令，臣自當聽令。」
「臣這就去懷若殿，再勸勸九皇子，家國當前，想必九皇子也能理解。」
秦嘯煩躁地擺擺手示意他退下，姜丞相轉身，臉色陰沉地離開。
再來懷若殿，姜丞相的臉色五味雜陳。
當他看見顧墨寒旁若無人地飲茶捧讀時，眼角的青筋都跟著抽搐起來。
都火燒眉毛了，顧墨寒竟然還有如此閑情雅緻！
面上，他又不得不恭敬地行禮，「臣，見過殿下。」
顧墨寒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斬釘截鐵地道，「倘若丞相是還是為了那件事，就不必說了，本殿下是不會去的。」
他都還沒說話，顧墨寒就拒絕了，姜丞相的臉登時火辣辣的疼，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
可眼下情況緊急，他還是勉強笑笑，小心勸道，「臣知道殿下不願，但凡事總得有個商量的餘地吧。」
「如今戰報已至，西野眼看著就要攻進來了，倘若再找不到合適的出兵人選，不僅是平民百姓，就連咱們，怕都難以倖免。」
「殿下難道真要眼睜睜地看著百姓們受苦，看著孟姑娘也有可能陷入危險嗎？」
顧墨寒修長的手指緩緩合上書卷，冷鷙凌厲的眼神射向姜丞相，語氣低沉，
「丞相這是在威脅本殿下不成？」
姜丞相以為自己得逞了，趕緊笑笑，「臣哪兒敢，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
他知道顧墨寒掛心太傅嫡女，只要用她做要挾，顧墨寒肯定願意聽。
顧墨寒漫不經心地掀唇冷笑，似乎完全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丞相若是以這樣的態度來和本殿下談條件，恐怕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你回去告訴父皇，要想讓本殿下出征，可以，唯一的要求，就是帶上孟芊芊一起。」
「其餘的，免談。」
他話說的輕描淡寫，也沒再看姜丞相一眼，垂眸自顧自地飲茶。
氣得姜丞相一口氣悶在心口，喘都喘不過來，「殿下，你當真要如此嗎！」
「這是本殿下唯一的要求。」顧墨寒徑直走到床邊，當著姜丞相的面躺下了。
「丞相做不到就出去吧，關門輕一點，別影響本殿下休息。」
還有沒有天理了！
姜丞相在心中咆哮，本想摔門而走，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可怖視線，還是乖乖按照顧墨寒的吩咐，輕手輕腳關上房門。
出了懷若殿，他氣急敗壞地暗罵兩聲，羞惱至極。
太囂張了，實在是太囂張了，沒有王法了！
姜丞相加快腳步回到北辰殿，所有人眼巴巴地看著他，都在期待他能帶回好消息。
秦嘯皺眉，臉色不大好看，「如何？」
姜丞相眼神幽怨地看著秦嘯，恭敬跪下一五一十地道，「回稟皇上，九皇子還是不願出兵。」
還不出兵？！
眾人心裡哇涼哇涼的，都有種瀕臨絕境的感覺。
秦嘯更是氣得頭暈眼花，用力拍在龍椅上，「這孩子！真是冥頑不靈！」
「你可有好好勸過他，告訴他事情的嚴重性？」
姜丞相委屈得不行，他在顧墨寒跟前受的氣夠多了，如今還要被秦嘯誤會，趕忙如實道，「皇上，臣已經竭盡所能地勸了，但九皇子就是不肯。」
「他只說，要他出兵可以，但必須帶上孟芊芊一起，否則沒有談的可能。」
眾人嘩然，殿上立馬變得嘈雜聲一片。
「這，行軍打仗帶上一個女子，成何體統啊？」
「九皇子此舉，未免太過分了。」
「可現在咱們能怎麼辦呢，要是九皇子不出征，只憑你我，誰能面對西野和大夏來勢洶洶的攻勢？」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秦嘯遏制不住心裡的怒意，氣得直接起身，拂袖就朝殿外走去。
「朕倒要親自去看看，孟芊芊究竟給溯兒下了什麼迷魂藥，竟然把朕的兒子迷得五迷三道，完全不顧家國安危！」
大家面面相覷，看著秦嘯怒氣洶洶地離開，誰都不敢多說半個字。
沒有秦嘯的命令，大家都不敢貿然散去，只得先在宮裡待著，以免後續又有什麼要緊事需要他們到場。
半盞茶之後，冷宮門口。
秦嘯還未進門，就嗅到一股清幽的茶香，他本煩躁憤怒的心緒莫名平和些許。
他擰了擰龍眉進殿，屏退了看守的侍衛和太監宮婢，負手朝屋裡走去。
彼時的南晚煙剛放下茶壺，她甚至都沒抬頭看一眼門口，笑容淺淡地率先出聲。
「來得正好，這壺茶，是我專程給皇上備的，去去火，別總是一副懟天懟地的樣子。」
「哼。」秦嘯拂袖冷哼一聲，不情不願地坐到桌邊，心中卻對南晚煙有幾分高看之情。
這女子，果真和尋常人不一樣，明知他是來興師問罪的，現在卻還能淡然處之。
他是有些渴，可看到手邊的熱茶還是猶豫片刻，皺著眉頭沒動。
「怎麼，皇上是怕我給你下毒？」南晚煙看穿了他的心思，赫然笑道。
秦嘯覷了她一眼，被這麼一激，反倒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就算你這人有熊心豹子膽，也不該蠢到敢在宮裡給朕下毒。」
一杯茶下肚，秦嘯竟覺得神清氣爽，胃裡也暖洋洋的有些舒服。
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卻彆扭地沒開口要第二杯。
南晚煙看破沒戳破，只是自然地給他添茶，語氣平靜。
「茶里加了健脾養胃和有助於清肝下火的的藥材，不過皇上別多想，我之所以給你泡這茶，不過是看在你這段時日，對顧墨寒的確還不錯的份上。」
秦嘯的心思被看破，輕嗤一聲，端茶抿了口，理所當然地回南晚煙，「溯兒是朕的兒子，朕自然會好好照顧他。」
「話說回來，方才你遇刺又是怎麼一回事？」
南晚煙的臉色波瀾不驚，語氣平穩地回道，「沒什麼，不過就是一群小嘍啰。」
「但你宮裡的人的確沒什麼用，就這麼輕易地被人解決了，那個吳公公還覺得我自導自演，就這武力值和智商，也難怪你們打不過西野。」
她言語犀利，面上卻沒有半點驕傲自滿的感覺，秦嘯一時間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若非你們大夏和西野聯手，天勝怎麼可能會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