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根源·兩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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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月光般溫潤流淌，宛如白霧般飄渺不定。
身穿著素雅和服，黑髮黑瞳，腳踩木屐，那副模樣看上去不是要爭鬥，反而更像是夜晚散步時的邂逅。
男性會認為她是女性，女性會把她錯認為是男性——有著這樣特徵的和風美人，朔月又怎麼可能認不出她是誰呢？
「兩儀式……不過在這個1994年的末尾，【織】已經犧牲，而【式】仍在沉睡，那麼駕馭著這具身體行走，並出現在我面前的人，也只有一個了吧。」盯著前方的美人，朔月緩緩的念出了她，或是說祂的名字：
「根源式，以肉體人格存在於此，連接著根源的存在。」
「果然，您知道我呢。」兩儀式，或者說根源式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那麼，您能明白，我來這裡的目的嗎？」
朔月沒有回答，而是調轉視線。
在一旁，某個男人正眨也不眨的盯著兩儀式，臉上露出了求道者才有的狂熱表情。
「是嗎，你正是……我所追求的根源嗎！」
收回視線，朔月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平淡道：「月色很美呢，小姐，能允許我為你獻上一曲嗎？」
和風美人微微頷首：「請吧，朔月君。」
於是虛數口袋張開了，沐浴過龍血的三角鋼琴靜靜佇立，等候著主人的到來。
手指輕撫琴鍵，少年無視了浮現出六道結界並開始奔跑的荒耶宗蓮，雙手撫過琴鍵：
「肖邦，夜曲第9號第二樂章降E大調行板（Chopin Noes Op.9 No.2， N. in E flat major Andante），獻給您，美麗的小姐。」
琴鍵按下，樂曲成為了寂靜夜晚里唯一的聲音。
別小看我——！荒耶宗蓮張嘴怒吼，然而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他振動聲帶發出的波動在擴散開之前就被遏制，與此同時，他的腹部忽然傳遞出麻木感。
低頭看去，他見到了自己的腸子，彷彿有影子之獸咬了他一口，撕下鮮血淋漓的肉來。
這份血腥的光景只有荒耶宗蓮一人知曉——在視網膜反映光線之前，有關他的反射就同樣遭到了消除，甚至於荒耶宗蓮這個人，都消失在了兩儀式和朔月的視線之中。
「複合了諸多神秘，所能攀登到的領域嗎？看來朔月君很努力啊。」即便視野里空無一物，兩儀式依舊笑道。
「多謝，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魔術上的才能，唯有對努力的讚賞，對我而言才是最好的褒獎。」
朔月繼續演奏著樂曲，充滿韻味的柔板彷彿在描繪著某種故事，於月夜空輕輕訴說。
而在被遮掩的視野里，黑袍男子已經失去了腹部、大腿、手臂，唯有左手仍有微弱的金光護持，他張大著嘴巴，似乎在奮力怒吼著什麼，但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他奮力張開著結界，但是卻在焚驅萬海的火炎面前輕易消散。
當朔月放棄了鍛煉的想法，轉而以清掃垃圾的態度，去面對這位活了兩百年的魔術師時，他的弱小，他的不堪一擊，便是如此顯而易見的事物。
誠然，荒蓮宗耶是活了兩百年的老怪物，是擁有舍利子的最強的結界師。
但站在他面前的，是擁有三大魔術，有著龍之爐心，有著無數寶具和固有結界，更是有著第三法的朔月！
你的手牌是JQK，我的手牌是大小王——這樣的戰鬥，連讓朔月感到壓力都做不到！
最終，在溫柔的琴聲中，沉悶的男人放棄了思考，任憑頭腦被蔓延而來的火炎燒盡，埋在左手臂的舍利子也掉落出來，被朔月腳尖一勾，收進了虛數口袋裡。
貫穿了整個《空之境界》，給未來的兩儀式帶來無數麻煩的男人，就這樣草率的迎來了自己的終結。
夜曲來到尾聲，琴聲漸歇，少年起身，身後的鋼琴被張開的虛數口袋收走。
「閑雜人等已經清除，那麼，讓我們談及正事吧，根源式——」朔月與雙手交疊的兩儀式相對而立，「我想你突然跑出來，不是想幫助我實現願望的吧？」
與另兩個人格不同，根源式和「根源之渦」相連，可以將其看作為根源本身，自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但因此而對外界不感興趣的她，平時只是漠然地俯瞰，並不主動作出干涉。
也正因此，朔月才會對她現在的出現感到疑惑。
「是受到了請求，前來祓除災厄的哦。」兩儀式揮了揮手中的短刀，語氣里沒有殺意，就像是鄰家的女孩跑來借調味料一樣輕鬆，「你應該知道，你的影子里封印著什麼樣的存在吧？」
「嗯，心裡多少有幾分猜測。」朔月沒有低頭，因為在殺死荒耶宗蓮的時候他就意識到問了題，現在藏在他影子里的存在，恐怕已經炸毛到連『主人』的話都不聽了吧。
「所以，你要怎麼做？」
「那當然是，用這把短刀。」和風美人玩鬧似的揮了揮手裡的兇器，旋即眨了眨眼。
在祂的眼中，出現了繽紛的色彩，主體為藍色的虹色眼眸有著別樣的魅力，像是在引誘著人們觸碰冰冷刀鋒。
「以及這雙眼睛。」
「直死之魔眼嗎。」朔月瞭然。
直死之魔眼，顧名思義，能夠直視「死」的魔眼，堪稱是最高等級，最稀有的魔眼之一，據說來源於凱爾特神話中弗莫爾族之王巴羅爾。《空之境界》中沒有任何異能的兩儀式之所以能和諸多超能力者對戰，也是依靠著這雙魔眼。
所有事物都必定有終結消滅的時候，而這個終結的時間在事物誕生的一瞬間就早已被決定﹐也就是所謂的死期。有開端，就一定有結束；因此能將其歸於虛無。
直死之魔眼能看到事物的「死」，將「死」這種沒有實體的概念以視覺訊息的形式接收。具體呈現為浮現在事物表面的如同裂紋般的深色線條，如果沿線割開就會對物體造成不可防禦、不可治癒的傷害，因此這種線條通常被稱為「死線」。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死線」是「死」之概念的具現，所以死線沒有軟硬的分別，無論多堅硬的東西都可以毫不費力的沿著死線切下去。
直死之魔眼覺醒的方式非常特殊，必須體驗過死亡，並讓大腦與「根源」建立連接，魔眼才會覺醒。
在直死之魔眼的持有者眼中，整個世界到處布滿了一觸即壞的裂縫，如果沒有看過正常的世界還好，否則那種從完整變為支離破碎的感覺足以將任何人逼瘋——在【式】蘇醒後，就因為受不了過於瘋狂的世界，想要自戳雙眼來逃避。
對於擅長殺死『概念』的兩儀式而言，就算無銘封印的那個存在潛伏於影子中，祂也能輕易將其揪出來，賦予她死亡吧。
但是——
「請恕我拒絕，美麗的小姐。」朔月撫胸行禮，「抱歉了，這是『我』所託付的責任，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藉助他人之手來處理。請放心，我會負責到最後一刻的。」
在少年的身後，他的影子微微一顫，但迅速又沒了聲息。
「是嗎？」兩儀式苦惱的嘆了口氣，「雖然我很想就這麼算了，但是那兩個孩子一直在請求我呢，哪怕想要安靜睡覺也好，還請原諒我吧。」
下一刻，手持短刀的和風美人就出現在朔月身後，左手撐地，右手倒持短刀，向下一紮：
「噗嗤！」
那並非是破壞影子，而是戳穿血肉的聲音。
鮮血滴落，少年不知何時轉過身來，用他的左手掌抵禦住了這一擊，雙眸化作豎瞳：
「不聽話的小姐可不會招人喜歡，那麼，就把你打到失去行動能力為止！」
抽出鮮血淋漓的右掌，劇烈的痛感炸開，然而少年不為所動，在飛濺的血珠中，朱紅的魔槍化作閃電，一往無前的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