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無人知曉的結盟
東方既白,雪霽光生。
不再是大雪紛飛的黑夜,雪原上的劍刃也不再有著墓碑的模樣。
也不再是燃燒著火焰的紅色荒野,宛如煉鐵廠般的世界。
沒有弦月幽幽,沒有晦暗的齒輪,沒有那落寞的夕陽色天際……
展現在蘭斯洛特等人面前的,唯有那銀裝素裹的美麗雪原,以及高懸於天空的金色朝陽。
「呼……」清爽而不覺得寒冷的風在曠野上吹拂,吹開白雪的遮蓋,露出一片片閃耀著鑽石光輝的原野。
「這是!」明明是如此浪漫的風景,可是蘭斯洛特卻戒備的後退一步,如臨大敵。
那落在雪原之上的,真的是美麗的鑽石嗎?
不,絕非如此!
——雪花飄落。
由漫天雪景所營造的世界裡,宛如繁星般布滿了無數刀劍,與潔凈的冰晶雪花相得益彰,朝著劍之丘延伸而去,將朔月和蘭斯洛特重重包圍。
浪漫之下,是乾淨利落的殺機。
「事到如今,我終於能夠上前一步,驕傲地說出我的名字。」青年看著這片風景,目光迷離。
白髮白袍,紅衣金眸,曾經是無數世界線中同一個人的重影,而在這片獨屬於他的雪原之下,他便屬於自己一個人。
「吾名朔月,來自異邦的旅者。」
戰鬥結束了。
————
【圖鑑記錄已更新】
【已擊敗湖之騎士·蘭斯洛特,圓桌之證得到強化】
【固有技能·圓桌騎士已充能(1/3)】
「充能?」
【充能條滿值,固有技能等級提升1Rank】
「打贏蘭斯洛特才漲三分之一,圓桌騎士落地的沒幾個吧?你難道把妖精騎士也算進去了?」
【……】
沒有回應,朔月結束了與命運圖鑑的交流,將注意力重新放在外界上。
雖然他戰勝了蘭斯洛特,但還沒喪心病狂到把老前輩給千刀萬剜——呆毛王還看著呢。
而此時此刻,被成功下克上的蘭斯洛特,正與他最敬愛的王對話。
「很抱歉,吾王,是我輸了。」
「不,抬起頭來吧,摯友,我們應該感到驕傲才對。」阿爾托莉雅已經走下餐桌,示意蘭斯洛特起身。
「因為我等圓桌,終於又有了傳承的燈火。」
「……是啊,這一次現世,對我而言真是太幸運了。」蘭斯洛特起身,和Saber一同看著朔月,眼裡了無遺憾。
不只是酣戰一場,承認了圓桌的傳承者,更是因為他畢生的心結終於解開,名為『蘭斯洛特』的罪魁禍首,終於達成了王與自己的和解。
「王啊,在最後我想要告訴您,您是最優秀的王,是我等騎士最完美的主君,一直都是。」
金色的光輝開始逸散開來,那是蘭斯洛特主動破碎了靈核,即將回歸英靈座。
「沒有什麼比在您的王旗下奮戰更幸福的事情了,只是您一直都是在奉獻,一直都在犧牲,從來沒有考慮過你自己——已經足夠了,接下來請您為了自己的幸福而戰,這是我最後的願望,相信也是全體圓桌的願望」
「謝謝你,蘭斯洛特卿。」離別的傷痛被溫暖所覆蓋,若是回到王之酒宴的那一刻,Saber一定不會再去羨慕征服王的軍勢。
征服王,我的部下,我的騎士絕不比伱的臣子差。他們是最優秀的,也是我一生的驕傲所在!
「王啊,願您能得到安寧和幸福。」
留下最後一句祝福後,俊美的騎士之花消散於天地間,而阿爾托莉雅定定地看著摯友離去,聖青色的眼眸中有著愧疚,但更多的是感激。
「感謝你,我的摯友,是你提醒了我……我不會再妄想著回到過去,拯救不列顛了。」
「身為王者,我自認已經做到了最好,而且朔月卿和梅林也說了,不列顛是必然滅亡的,沒有必要讓另一個人去體驗這樣的痛苦。」
「而摘下王冠,以騎士的身份選擇的話……」
雖然眼眶濕潤,但阿爾托莉雅還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絕美的面容就連皎皎月光都為之失色。
恐怕連亞瑟王自己都忘了吧,這是在拔出石中劍以前,一位少女天真爛漫的笑容。
「我又怎麼捨得,將我最愛的圓桌讓給其他人呢?」
————
今天風很大。
雲朵流動,月亮稍微露出了一段時間。
落在中庭的銀色月光,照應出騎士裝束的少女。
那少女的笑容是如此的純潔,以至於彷彿世界都為之靜止了似的。
「我好像理解你為什麼對Saber有意思了。」終於,間桐雁夜控制著自己收回視線,「又是王又是美麗女孩,性格又好什麼的,真是,太犯規了啊。」
「雖然與你想的有些微妙的不同,不過算了,我不和沒令咒的泥巴種講話。」朔月一巴掌拍在雁夜背上,將他推得一個趔趄,大聲道:
「還不快滾去禪城家,從零開始追求你的幸福啊!」
「這種事情不用你說!」Berserker已經退場,失去令咒的雁夜自然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他快步走到大門前,在臨走之時,還是忍不住回頭:
「聖杯戰爭結束後,記得來看小櫻和凜啊……她們會想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來找你的。」
「不是我!」
「是是是……」
無論如何不舍,但雁夜終究是坐上了計程車,向著冬木市外駛去。
看著兩側不斷飛逝的景色,意識到了『從者』,『御主』什麼的徹底脫離了他的生活,就像遠坂時臣再也回不來一樣……間桐雁夜的心裡,才終於有了離別的真實感。
「話說起來,那明明是我的家吧?」
————
「那麼,我也該告辭了,朔月卿。」
在雁夜走後,Saber也來與朔月道別。
「無論如何,我們都是聖杯戰爭的競爭者,不介意我向愛麗絲菲爾彙報今晚的事情吧?」
「你自己決定就好,不過Saber,你應該已經放棄了願望吧?為什麼還要追求聖杯呢?」
「確實,我已經沒有願望需要聖杯來實現,但我答應過愛麗絲菲爾要為她取得聖杯,這是我身為騎士的承諾。」
「如果我說,聖杯已經被污染了呢?」
「……什麼?」
「事到如今,我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換句話說,我再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朔月看著Saber,語氣認真。
「我需要你幫助我,Saber。」
月光隱沒,兩道人影在庭院中佇立良久,最終,其中一道人影艱難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