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肯尼斯的命運終點

正文卷

第84章 肯尼斯的命運終點

怒火就像是硫酸一般,腐蝕著肯尼斯的內心。

他是一流的魔術師,照理來說絕對不會因為感情而失去冷靜,面臨正式競爭的時候更如是。

事實上,如果這場戰鬥是一流魔術師彼此使出渾身解數決鬥的話,肯尼斯根本不會這麼生氣。他會對競爭對手的技術感到讚歎與敬畏,冷靜評估敵人的真正實力,全心全意施展適合的魔術回敬敵人——就好像在凱悅酒店和朔月之間的較量一樣。

像這樣高貴而有尊嚴的紳士競賽才是肯尼斯所熟悉的「戰鬥」。他是以獲得聖杯的權利為賭注,為了與遠坂時臣、間桐臟硯以及其他四名競爭對手彼此較量,才大老遠來到這個位於遠東地區的偏僻國家。

可是——右肩洞穿的傷口刺激他的痛覺神經。就像在嘲笑、羞辱肯尼斯一般,不斷作痛。

那是衛宮切嗣扣下扳機,從愛槍tender中發射出的一擊,所造成的結果。

無關魔術,無關禮裝,只是單純由機械零件拼合而成的可笑玩具,卻突破了神秘與現實的壁壘,穿透了月靈髓液的防禦,在時鐘塔的領主身上留下了傷口。

這道傷口不是因為戰鬥而受的傷。那種行為——斷不能稱之為「戰鬥」。

這就像是一腳踩破腐朽的地板一樣;就像是打翻了正在煮東西的鍋子一樣;就像是有泥巴正好濺到自己最漂亮的衣服上一樣。對方是一隻甚至不配稱之為敵手的膽小螻蟻,看見他都讓肯尼斯覺得污了自己的眼睛,只是一堆讓人感到不快的垃圾。

賭上艾梅羅伊爵士的尊嚴,他絕對不會把那種東西視為「發怒」的對象。

這些只不過是瑣碎小事而已,只要把那當成運氣不好一笑置之就可以了。

即使肯尼斯這麼告訴自己——肩膀上的傷口還是不斷發出悲鳴。灼熱的刺痛折磨、啃食著他的自尊。

肯尼斯蒼白的臉龐就像帶了一副能劇面具一樣面無表情,那絕對不是一張「正在生氣的人」的表情,因為肯尼斯並沒有怨恨任何人,他的憤怒完全是朝向自己,他只是對這種異常狀況感到怒不可遏而已。

「不可能——」

無從發泄的怒氣轉變為破壞衝動,傳達到月靈髓液。水銀刀鞭在周圍走廊的牆壁上亂切亂劃。

「像那種下賤的人渣竟然讓我流血……不可能!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肯尼斯用夢遊症患者似的步伐,追逐著逃走的衛宮切嗣。

擋住去路的門扉不是用推開的,而是利用水銀的重量打得粉碎。

花瓶、繪畫、華美的傢具等等,觸目所及的所有裝潢品全都切斷,徹底破壞。途中還有許多陷阱。

每當肯尼斯毫無防備的腳尖勾到鋼絲或是踩到地毯底下的信管的時候,事先裝設好的手榴彈就會爆炸、地雷灑出漫天礫彈。瞬間擴散開來的水銀防護膜屢屢輕鬆擋下所有攻擊。

對方設下的陷阱就像是騙小孩的玩具,滑稽的程度就連肯尼斯都要為之發噱。但是當他嘲笑對方的同時,也等於在嘲笑自己因為這種騙小孩玩意兒而輕易負傷。

自嘲像剃刀一樣切割著自尊,那屈辱更加燃起了肯尼斯心中的怒火。

他引以為傲的禮裝不是為了應對這種卑劣的手段。他的水銀應該接下咒彈、彈開靈刀、突破魔術的炎、冰和雷擊的武裝,應該是讓仇恨他的魔術師在驚嘆、敬畏的同時抵達死亡的秘術才對。

那麼,現在自己的醜態算是什麼呢?

好在,這一場屈辱的追殺終於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就算再怎麼廣大的城堡,在逃向樓上時退路就變得很有限,老鼠被追趕到了三樓的走廊盡頭。月靈髓液這次準確地發現了他的位置,目標看來已經死心一動不動,應該是打算在那裡進行最後的對決。

「對決?不,這不是對決,是處刑,是虐殺!」肯尼斯全身激蕩著殘忍的殺意,轉過最後的拐角,來到走廊的盡頭,與手持雙槍的獵物相對、

「你不會以為剛才的手法還能奏效吧?渣滓,你能夠讓我受傷,不是你抓準時機,也不是偷襲成功,只不過是不合道理的巧合罷了。」

高傲的魔術師陰慘地說著,慢慢地一步步向切嗣走來。在他身旁旋轉的月靈髓液一邊威嚇似地伸縮著無數的鞭子,一邊搖動著那尖銳的前端。

「我不會輕易地殺了你,我會不斷治癒你的肺和心臟,再用刀將你從頭切成碎片,你就在痛苦後悔以及絕望下去死吧,然後在死時詛咒,詛咒膽敢侮辱聖杯戰爭的愛因茲貝倫!」

面對肯尼斯的處刑宣言,衛宮切嗣非但沒有感到驚慌。反而心中暗笑。

很好,非常好——

用固有時制御壓制了身體機能,從而瞞過水銀對氣溫和心跳的感應,破解了月靈髓液的偵搜能力。

用Calico衝鋒槍的子彈壓制月靈髓液的變形,再用破壞力七倍於九毫米彈的Springfield彈穿透了月靈髓液,打穿了肯尼斯的肩膀,破解了月靈髓液的防禦能力。

至於月靈髓液的攻擊能力,當水銀變成長鞭形態的時候,只有根部的部分以極快的速度甩動長鞭,末端一點力道都沒有,刀尖的威力與速度純粹來自於離心力,而這樣超高速的攻擊也意味著單調的動作,因此無論肯尼斯怎麼攻擊,都不曾打中過衛宮切嗣。

如此一來,月靈髓液的三大能力,都已經被衛宮切嗣輕巧地破解了,換做是常人在意識到自己底牌失去作用後,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撤退吧。

然而肯尼斯並沒有,怒火吞噬了他的理智,以至於他的行動就像是發了瘋的鬥牛般莽撞。

這份魔術師的高傲,這份對於時代變化無動於衷的迂腐,正是能殺死他自己的最佳武器。

而現在,身為魔術師殺手的他,只需要再添上一把火就夠了。

Calico衝鋒槍噴出火光,開始了連綿不絕的彈雨壓制。

「Fevor,meisanguis!(沸騰吧,我的血液)」

在肩膀中過一槍後,肯尼斯當然不會傻到用同樣的手段去防禦,他重新構築了水銀的防禦。不再使用薄膜,而是改成柱狀。

地板直到天頂一起林立出無數的逆棘,就像密集的竹林一樣覆蓋住肯尼斯的身體,完全遮蔽住了飛來的子彈。

子彈被銀色劍山所阻,一邊發出震耳欲聾的金屬聲響一邊在倒刺的間隙之間反覆跳彈,喪失力道掉落在地上。沒有一發子彈碰到肯尼斯的身軀。

但衛宮切嗣沒有絲毫改變策略的意思,在M950彈夾打空的瞬間,右手的tender發出了咆哮。這一枚單發子彈的破壞力之強更遠勝九毫米子彈,之前首次打穿月靈髓液的護壁,讓肯尼斯受創。

「你該不會以為剛才那招還會管用吧?賤人。」藏在月靈髓液庇護下的肯尼斯,發出了嘲諷的聲音。

不同於上次,劍山狀的水銀在自由度上遠遠超出薄膜形態。在那必殺一擊碰觸到銀色倒刺的瞬間,其他所有倒刺就像是捕蠅草般收攏,一齊把子彈包裹起來。密不透風的尖細倒刺在剎那間變化成為一根粗大的柱子,封殺了點30-06 Springfield彈。

這一招徹底展現出月靈髓液變化自如的優點。這種流體操作魔術的手法既精密又完美,當可堪稱是不辱名門亞阿其波盧德的極限絕技。

然而,就在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爵士成功施展出這招窮究精神力與技巧的完美魔術的瞬間——他的命運也已經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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