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白蛇劍客

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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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像風,通常吹一陣就沒了,不過須臾,周遭天崩地裂似的,黑暗中突然衝出來一堆人,他們訓練有素,步伐齊整。

老練的捕頭走在最後邊,在他的率領下,巡捕們迅速包圍整座宅邸。

他們見門就踹,見窗便砸,把所有人都趕到盛宴之中強迫他們接受盤查。

尉遲真穿回那身筆挺的官服,神氣依舊,先闡明來意道:「有內應來報,說這座宅邸里有『白蛇劍客』的蹤跡?在下奉大理寺卿之命前來執行公務,如有不從,罪同包庇!」

作為盛宴的主人,白鳳自是不會怠慢任何來客,身著羽衣的他敞開胸懷、張開雙手,毫無防備地來到尉遲真面前,說:「尉遲大人,喝酒嗎?」

「哼,奇裝異服!」尉遲真滿滿的不屑。

少頃,手下小廝帶來一個矮小的姑娘,手上還拿著一根燒紅的鐵鉗。

「快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她不停叫著喊著,鐵鉗時不時揮舞起來,嚇得旁人不敢靠近。

押送他的小廝怯懦地跑到尉遲真面前說道:「稟告尉遲大人,此人方才好像是在鍛造兵器,我見她可疑便帶了出來。」

尉遲真道:「叫什麼名字?」

姑娘說:「阿郁。」

「阿玉?我看你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像塊『玉』啊?」尉遲真繼續咄咄逼人:「誰讓你在這裡鍛造兵器的?可知道私鑄兵器是死罪!」

阿郁講道:「是神荼鬱壘的『郁』!諾,就是那個人,他讓我做的。」

女子指向白鳳,那公子笑道:「此事我早已請示過皇上和皇后,在下酷愛刀劍,平時閑來無事也會自己親自當一回鐵匠,有何不妥嗎?」

尉遲真道:「現在有證據表明白公子你與白蛇劍客之間有些聯繫,尉遲真奉命前來請白公子去大理寺一趟,你知道的,乖乖就範我們就不會動粗。」

「好吧,我就範~」白鳳笑眯眯地把手遞過去,任由巡捕們替他銬上鐐銬。

仝允見狀,憤慨異常!

適才被大理寺的眾人打擾了清幽,現在又看見他們要逮捕自己的朋友,一個真正的好人。

他脫掉面具走上去理論道:「尉遲兄,你這是何意啊?白公子待我們不薄,你非要聽信那些捕風捉影,故意陷害白公子不成!」

「仝兄?!你怎麼……」話音未落,尉遲瑩也追了上來附和道:「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妹妹,你怎麼也在這裡?」尉遲真驚恐的表情宛若凍住一般,僵持了一瞬,然後馬上額頭青筋暴起,怒罵一聲:「以後不許你來這裡,再有一次,我一定會打斷你的腿!」

「你不能這樣對我!」尉遲瑩同樣還以顏色,衝上去攔在白鳳和尉遲真之間:「我到底做錯什麼了,你要這樣對我說話?」

尉遲真道:「你不該和這樣的人來往,永遠都不行!」

「為什……」尉遲瑩委屈巴巴的,眼皮噙著淚水,話還沒說完就哽咽了,仝允自然要幫腔作勢,只道:「尉遲兄,你這樣太過分了,難不成連我你都不相信了?」

「我不知道。」他面無表情,看了看自己的佩刀:「我不想對你們動粗。」

盛宴上狂喜的氣氛在這時凝固到極點,時人紛紛感慨道:就算是安排再精妙的大戲,也遠不如眼前這樣的狀況吸引人。

白鳳在旁邊被拴了大半天,有些不耐煩了,突然插嘴一句:「尉遲大人,我已同意跟你走,這裡不是吵架的地方,還望大理寺的諸位不要打擾到各位公子小姐的雅興吧?」

「走!」尉遲真說:「還有你,跟我一起走。」

儘管很不情願,但尉遲瑩還是離開了,為了擦乾眼淚,牡丹花面具被扔到地上,仝允過去撿了起來,這塊面具彷彿就是本不屬於她的人生。

多想做花兒,就算只開花一晝夜那也是花——然而她終究只是路邊雜草。

白鳳已是不知道第幾次來到大理寺的監牢,可以說他吃牢飯就跟回家一樣正常,跟獄卒自然也鬧得火熱,這裡幾乎每一個人都認識他。

「白鳳一進來坐牢,捕頭必定會大發一通牢騷。」這種規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徹底變成習慣。

尉遲真帶上卷宗來到白鳳暫居的牢房,開始第一次審問。

「有人作證說,在第一起命案發生的時候,也就是玉權子之死,當時你並不在府邸?」

「還有這半個月來關於太平道眾的第二起命案、第三起命案、第四起……這些命案發生的時候,你居然統統不在府邸,天底下真的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喂,你打算怎麼解釋,說來聽聽?」

白鳳款款說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

「就算你再問我第二遍、第三遍,我也是一樣的答案。」

「安心等到明天,我會告訴你一切。」

尉遲真與白鳳多番相處下來,知道他為人處事,就算繼續逼問下去他也不會說一句有用的話,於是只能答應這個要求。

尉遲真回道:「故弄玄虛,別以為我會放過你,這些證詞全都是十分可靠的,我完全可以直接交給皇上過目。」

白鳳道:「我知道,肯定是我家那位嫲嫲告訴你的吧?」

「你知道?」尉遲真放下卷宗,故意把臉湊了過去,然後啐了一口唾沫,續道:「那你還賣什麼關子,真不怕我直接告御狀啊?」

白鳳道:「我還知道你肯定不會告御狀。」

「你憑什麼知道?」尉遲真冷笑一聲:「哼,我想整死你的話,多得是手段,明天我就把證據整理好交給皇上皇后過目。」

白鳳站了起來背對著尉遲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尉遲大人請便吧,既然我的命跟真相比起來一點價值都沒有,那還是死在尉遲大人手裡比較安心。」

「真相?」尉遲真猛地伸手揪住了白鳳衣領,羽衣都被他扯破了:「你果然知道一切,對吧!」

「我說過,明天就告訴你。」

——明天?

尉遲真無奈,只能接受這個條件。

果然翌日清早,變故緊隨而至。

「是新的命案!」尉遲真來到白鳳面前質問道:「為什麼還會有新的命案?!」

「那肯定啊,我早就說過自己並非白蛇劍客。」白鳳回道:「如何,死者可是太平道眾?」

尉遲真道:「不是,或者說並不完全是。」

「呵。」白鳳笑道:「查清楚再來找我吧,你想要的真相我肯定給不了,我只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可惡!」尉遲真怒而關上牢門,馬上清點巡捕去往命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