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正文卷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理解, 我不明白?!」周培玉和萬秋打著電話。

天知道她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驚呆了,立刻就給萬秋打了電話。

「因為弟弟覺得很難受。」萬秋如實說道。

「難受什麼?」周培玉問道。

萬秋躺在床上,說:「說當替代品很難受, 楚憶歸這個名字, 據說是希望我回來的意思。」

「……擦……」周培玉這一刻覺得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你這麼說,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記得以前看到某個替身文的時候把我給氣得半死。」

萬秋茫然的問道:「替身文?」

「啊, 沒啥。」周培玉說道,「那現在他怎麼辦啊?回孤兒院嗎?」

「弟弟好像和爸爸媽媽簽了什麼協議, 還是會留在這裡。」萬秋道。

「那這也算是不錯的解決辦法了, 你感覺怎麼樣啊?好好的弟弟飛了,現在你是家裡最小了。」

這個問題, 萬秋側過身,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沒有什麼感覺。」

「啊?」

萬秋是真的沒什麼感覺。

在親眼目睹強大的楚憶歸哭了的時候,手指觸碰到眼淚的時候,萬秋覺得很難過。

可直覺告訴他,楚憶歸的眼淚其實並不苦澀。

似乎從那天之後,一切又都恢複了正常。

「和以前, 沒有任何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憶歸不讓我叫他弟弟了, 憶歸也不叫我哥哥……還有不叫爸爸媽媽了。」

「嗯……那是除了身份之外, 都保持原狀的意思嗎?」周培玉若有所思。

「是的吧。」萬秋說道。

「我大概能理解楚憶歸在想什麼了。」突然周培玉說道。

萬秋眨巴眨巴眼睛, 好奇的問道:「在想什麼?」

「和租客的感覺一樣吧?你要是無緣無故的住在一個別人請你住著的房子里, 總是有種自己在欠人情的感覺, 但是如果是付了錢了,就感覺自己有資格居住下去了吧。」

萬秋沒有租過房子。

萬秋想了想曾經的寧海和寧巧珍租的房子。

似乎……也記不太起來了。

「總之沒走就還好啊,你也很喜歡楚憶歸吧?」周培玉說道。

「嗯,我喜歡憶歸。」萬秋很篤定的應道。

「他也肯定喜歡你,這樣就沒問題了啊。」周培玉覺得這個邏輯沒毛病。

萬秋點點頭。

「說起來楚憶歸呢?沒在你身邊嗎?」周培玉隨意的問道。

「憶歸說,他的親生父親今天約了他,在你打電話給我之前他剛剛出發。」萬秋說道。

周培玉:「……卧槽你怎麼坐得住?你怎麼能坐得住呢?!!!」

萬秋被周培玉的怒吼聲刺激的坐了起來:「嗯?」

「親生父親,你怎麼沒給我說過楚憶歸的親生父親回來了呢?!」

周培玉震驚的直接從床上跳下來開始找衣服。

「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周培玉一邊開著擴音一邊開始換衣服,「我們得趕快去啊!!!」

「為什麼要去?」萬秋有些茫然。

「你就不怕那個親生爹把你弟弟叼走了嗎?」周培玉立刻暴躁反問。

「是憶歸,不是弟弟。」萬秋倒是有耐心的糾正,「……但是憶歸說,他自己去就可以了。」

萬秋很少會反駁楚憶歸。

既然楚憶歸說可以,那就是可以的。

「你是不是傻?別人你說你就信啊……算了你是真傻,我的意思是,你得去把把關啊,就算不是兄弟你們還是朋友啊,朋友關心朋友理所應當啊,對吧?!」

萬秋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

「所以在哪兒?我先過去,你趕快來!」

萬秋掛斷了電話,還有些茫然。

其實,萬秋也不是無動於衷的。

因為前面幾次的見面,冉永睿都沒有給萬秋留下好印象。

楚憶歸很聰明,他總是能做出對的選擇。

可是那是親生爸爸,是不一樣的人。

周培玉的電話,也給了萬秋偷偷查探的勇氣。

萬秋找到了白管家,拉住了白管家的衣服:「我可以去找憶歸嗎?」

白管家露出微笑,像是早就知道萬秋會這麼做。

「那麼我開車送您去,可以嗎?」白管家柔聲問道。

「好。」萬秋點頭。

白管家看著乖巧的跟在他身邊的萬秋,心情有些複雜,也有些感慨。

雖然因為楚憶歸突然說要脫離楚家,在楚家做了很長時間的人都很驚訝。

他們看著楚憶歸長大,親眼目睹著他出類拔萃。

曾經他們還很擔心以楚憶歸的立場會被欺負,後來覺得他們或許想的太多了。

可是現在白管家才發現其實是他們想的太少了。

楚憶歸想的,是真的太多了。

白管家開著車,詢問了萬秋方位,萬秋很準確的說出了目的地。

白管家沉默了一下,問道:「萬秋,你是怎麼知道楚憶歸在什麼地方的呢?」

「我打電話問了他。」萬秋如實說道。

白管家:「……」

白管家的表情有些微妙:「那個,周小姐的意思應該,讓您和她一起偷聽吧?」

萬秋沒有反應過來,問道:「是這樣嗎?那我現在給憶歸打電話說不去了嗎?」

「不……不用了,算了。」白管家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明明是關於楚憶歸的很嚴肅的事情,不知為何只要有萬秋參與,一切都會變得不太一樣。

應該慶幸至少在楚憶歸做出這樣的決定的時候,處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是萬秋嗎?

至少他們的關係很好。

好到那複雜細膩的心思,可以被細細安撫捋順的程度。

——

「一會兒那孩子來了,你記得要溫柔一些,那是我們的孩子,不是我們的學生。」

費卓君聽著她的丈夫冉永睿對她再三叮囑,點頭應是。

費卓君和冉永睿是同一個大學的老師,成婚十幾年,因為她身體不好,要孩子費勁心力,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孩子,卻傷了身體,再也無法生育。

一切原本很美滿。

意外到來的也過於突然。

在得知還有楚憶歸這樣一個孩子的時候,費卓君震驚了很久。

曾經的事情過去的太久了,久到費卓君連追究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丈夫懺悔的整個過程,費卓君都是麻木的。

一個剛剛失去了孩子的母親,好像沒什麼能再影響到她。

費卓君聽說了楚憶歸的事情。

那個孩子優秀、矚目。

費卓君不知道是如何接受的,那是複雜到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情緒。

「你來了。」突然,冉永睿的聲音打斷了費卓君的思緒。

費卓君立刻站起身來,看到了楚憶歸。

即便再怎麼聽著丈夫說這個孩子有多優秀,在親眼見到之前都是毫無所覺的。

而在真正的看到的時候,費卓君突然懷疑起自己來。

為什麼別的人給丈夫生的孩子,會一眼就能看出來優秀。

和她的丈夫在樣貌上有多處相似之處,只是和費卓君記憶中的自己的丈夫氣質上有所不同。

費卓君很清楚的記得當年自己的丈夫是如何周旋在一群女人中間的。

而這孩子,看上去獨立、聰慧、不凡,不會站在任何人身邊,也不被任何人隨意的侵佔身旁。

「冉先生。」楚憶歸的眼神看向了費卓君。

「這是我的妻子,也是你未來的母親,名字是費卓君。」

他們相互坐在對面,費卓君察覺到楚憶歸的眼神四下看了一圈,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費卓君也跟著向著四周看去,什麼都沒有。

當她再次將目光定格在楚憶歸身上的時候,察覺到了對方看向她的目光。

一時之間,自己一直在觀察楚憶歸的想法被戳破,費卓君有些窘迫。

「你看上去很帥氣,聽說成績也很好。」費卓君也知道楚憶歸這一次的中考成績,「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孩子,是叫……楚憶歸是嗎?」

「謝謝費阿姨的誇獎,我是楚憶歸。」楚憶歸表現的也很平靜。

「你已經和楚家人解除收養關係了嗎?」冉永睿的問題單刀直入,卻也足夠表現出他的迫不及待。

「是的,現在已經解除了。」楚憶歸倒是沒有隱瞞。

冉永睿的眼底閃過驚喜之色,費卓君卻覺得心情複雜。

這麼毫不猶豫的就和養父養母斷絕關係,曾經的養育之恩是根本沒放在心上嗎?

「那你要不要改個名字呢?楚憶歸是以前這家人給你的名字吧。」

「不,我很喜歡這個名字,這也是我必須要保留下來的名字。」楚憶歸道。

「是嗎?」冉永睿喃喃道,「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是在提醒我要背負的東西,我想要保留下來警醒自己。」楚憶歸笑道。

「憶歸嗎?回憶歸來,只能說是個不好不壞的名字,如果我來取,或許可以取到更好聽,也更有寓意的。」

冉永睿的笑容很是溫和,語氣親昵的說道。

費卓君知道,冉永睿在家中已經想過,要讓面前這個孩子改成什麼樣的名字。

她的丈夫很不喜歡稱呼這個孩子楚憶歸這個名字。

「楚憶歸……」費卓君喃喃道,「如果要改姓的話,是叫冉憶歸嗎?」

無心的這一句話,卻引來了兩種不同的反應。

「這樣聽,也挺好聽的。」冉永睿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楚憶歸的喜愛。

費卓君卻垂下雙眸,一言不發。

「你上一次在中考告示欄下和我說,你會和楚家解除收養關係,所以我們一直在等著你。」

冉永睿有一段時間沒有尋找楚憶歸,也是在等待楚憶歸辦成這件事。

而現在終於等到了。

「你定個時間,我們去上戶籍?」冉永睿笑道。

費卓君看向楚憶歸,依稀察覺到似乎有些不對。

她眼中的楚憶歸平靜、冷漠、毫無期待。

「在家裡我們給你收拾好了房間,你決定什麼時候住過來呢?」

冉永睿的神色倒是很明朗,和在教師中講課時候的嚴肅有很大區別。

「很抱歉,我並沒有要成為您的孩子的想法,也沒有要去您家居住的意思。」

楚憶歸這一句話出來的時候,費卓君心中湧起一種『果然』的感覺。

而冉永睿的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確和您說我會解除收養關係,可是我並沒有說我決定再締結其他的家庭關係,是您誤會了。」

冉永睿的臉色變了幾變。

費卓君從冉永睿的表情上,就知道恐怕眼前這孩子並沒有說謊。

「你現在才十六歲,還是需要監護人的時候,不能這麼任性,難道你想回去孤兒院嗎?」

冉永睿的臉色有些陰沉,展露出了在學校里遇到擾亂紀律的學生時候的嚴肅。

「我和楚家簽訂了合同,我足以養活自己,不再需要您的家庭。」楚憶歸道。

「你一直和我聯繫,難道不是因為願意回到我身邊來嗎?」冉永睿的眉頭緊擰。

「不是我聯繫您,而是您在聯繫我。」

楚憶歸露出了幾分笑容,明明沒有任何含義,可在費卓君的眼中,卻品出了嘲諷的意味。

「因為您邀請的次數太多,我一直拒絕也不太好,出於禮貌我才會回應您的邀請。」

費卓君有些意外。

學生對於老師總是會有天然被壓制的感覺,可這點在楚憶歸的身上完全沒有。

「你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冉永睿倒是更有耐心的,壓下了脾性,「我們可以相互磨合,未來會有很長的時間。」

「不是的,冉先生,我只是很純粹的並不想和您組建家庭罷了,沒有其他的理由。」

費卓君查看著,鬼使神差的,她問道:「你對我們,是什麼樣的看法?」

冉永睿有些不滿費卓君的插話,可是也想要這個問題的答案。

楚憶歸沒有多少猶豫的,直接回答道:「是普通的長輩。」

「我是你的長輩,但是最重要的是我是你的父親!」冉永睿立刻說道。

「嗯,從生物學的角度上說,是的。」楚憶歸倒是沒有反駁,很平靜的說。

冉永睿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間,似乎是在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還太小了,你不明白有重要的親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楚憶歸沒有接話。

冉永睿嘆了口氣,說道:「在小的時候,成年人總是會逼迫孩子學習一門愛好,即便不喜歡,即便強行學習,孩子們會在長大的時候,感謝父母的逼迫的。」

楚憶歸只是帶著得體的笑容,微微點頭。

「我現在讓你回到我家,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更是為了你,你是我的孩子,我無路如何都是希望你好的。」

冉永睿的語氣是很認真的。

費卓君也知道,冉永睿說的是真的。

她的丈夫雖然在各方各面都有小瑕疵,可的確是一個認真負責的老師。

對自己的孩子也是一樣。

然而費卓君卻突然察覺到,明明是在和冉永睿對話,楚憶歸的目光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那麼,費女士是怎麼想這件事的呢?」楚憶歸卻意外詢問了費卓君的意見。

「你……」費卓君咽下蔓延在喉口的苦澀,「你還是個孩子,對孩子負責,是老師的天性。」

「是老師,而不是母親,您也是無法欺騙自己接受一個出軌誕生的孩子,不是嗎?」

楚憶歸的話,讓冉永睿臉色微變。

「您到現在應該還在思念您逝去的孩子,而我甚至連您的孩子的替代品都不夠格不是嗎?」

楚憶歸的話,幾乎是直接戳痛了費卓君的心底,讓她無言以對。

冉永睿卻皺起眉頭,扭頭對費卓君說道:「我們不是商量好了嗎?」

「我靠渣男!!!」

突然,一道十分明亮的聲音從他們的身邊傳來。

這聲音太過清晰,內容又十分微妙,立刻引起了整個咖啡廳內所有人的目光。

在楚憶歸這一桌的三人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吸引過去了目光。

而楚憶歸是三人中最不奇怪的一個。

而那突然出現的十分洪亮的聲音,是來自於一直在一旁偷偷聽著的周培玉。

周培玉因為距離這裡比較早,提前來到了這家咖啡廳了。

在看到楚憶歸到了之後才偷偷摸摸的扣著帽子坐在了三人的旁邊。

隔著刻意遮擋的隔斷,他們相互之間都很難注意到對方。

雖然對話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可萬秋居然還沒到!

只是聽了半天,周培玉自己終於忍不住了。

周培玉直接摘掉了帽子,扒拉在隔斷上探頭去看冉永睿和費卓君。

「你是誰?」冉永睿的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

本身冉永睿是定在包廂里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之前楚憶歸臨時改主意定在了這裡。

他們本身也沒多想,卻沒想到居然有人在旁邊偷聽。

「喂,大爺,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然而周培玉哪裡管冉永睿的問題,本身就大大咧咧的個性再加上大嗓門,幾乎沒有給冉永睿反應的時間。

「你是出軌,出軌哎,出軌和別人生了孩子?是吧?我剛剛聽到的沒錯吧?!」

此時周圍已經逐漸的有八卦的人偷偷豎起了耳朵,大家都在聽著這邊的動靜。

楚憶歸卻是目光注意到了在咖啡廳外停下的車輛,他果然看到了從車輛下來的萬秋。

萬秋似乎也很好奇的看過來。

楚憶歸聽到了咖啡廳門打卡的時候碰到的小小的鈴音,在混亂的咖啡廳內顯得格外的清脆。

「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什麼,你是什麼人?」冉永睿此時卻還在和周培玉糾纏。

十幾歲的少女哪裡會管別人怎麼想,本身就是外向至極的性子,讓她肆無忌憚的表達著自己的憤怒。

「你哪裡來的臉讓你的妻子接受出軌的孩子啊?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如果我爸這麼做我能直接報警給他送監獄去好吧,你怎麼還理直氣壯的啊?!」

周培玉沒有注意到萬秋的到來,直勾勾的盯著冉永睿,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你一個外人,不要再這裡胡攪蠻纏。」

然而冉永睿根本就不說任何辯解的話,而是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周培玉。

「連事情的原委都不清楚,只聽幾句話就在這裡胡亂揣測,還大肆宣揚,明明什麼都不明白還自以為是討伐的正義之士,你難道沒想過因為自己的意氣用事會毀壞一個家庭嗎?」

冉永睿是大學教授,本身就善於言辭,面對的又是學生,他當然不會有任何怯場。

周培玉瞪圓了眼睛:「難道你還覺得自己出軌沒錯嗎?」

「我為什麼要聽你在這裡指責我?你有什麼立場現在對一個長輩肆無忌憚的說這些話?」

冉永睿的臉色一沉下來就顯得十分威嚴,面無表情的樣子更是讓周培玉有些心裡發虛。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在冉永睿的面前被壓制住了,簡直就像是做錯了事之後面對老師的感覺。

「可是你明明就……」周培玉當再開口的聲音發虛的時候,就已經在冉永睿的面前失去了先機。

「那麼我倒是問問你,你能承擔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些話對我的名聲影響的後果嗎?」冉永睿厲聲問道。

周培玉其實也就只是聽的模糊,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麼。

楚憶歸卻在這時候開口了:「這是您自己做過的事情,卻說是影響名聲的事,您不覺得嘲諷嗎?冉先生。」

一旁偷偷豎起耳朵偷聽的人,紛紛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而被壓制的無法還口的周培玉立刻再一次囂張起來,只是也沒那麼敢說話了。

周培玉看到萬秋的瞬間,突然眼睛一亮。

轉身就去到了萬秋的身邊,拽了萬秋的衣服。

「卧槽我給你說,那個人真的是,我沒見過做錯事還這麼理直氣壯的人。」

周培玉一邊說一邊悄悄的半躲在了萬秋的身後。

萬秋只是剛剛進來,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你是這孩子的哥哥。」

冉永睿在看到萬秋之後,情緒倒是穩定了下來。

「怎麼,你現在和這孩子已經沒有法律關係了,你現在還要阻止我帶這孩子回家嗎?」冉永睿低沉著聲線,詢問道。

萬秋並沒有立刻回答。

意外的,比起冉永睿和楚憶歸,萬秋的目光卻是最先注意到了在冉永睿身邊的那個女人。

女人精心打扮過了,即便如此也無法掩飾她情緒的低落和蒼白的臉色。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眼底有著血絲。

而萬秋……看到了成片成片的墜落的失去了鮮活生命力的枯葉,掉落在地面上,呈現出了完整的形狀,可卻脆弱的觸碰就會碎裂。

她很難過。

萬秋想著。

站在原地,萬秋還沒有找到他可以說的話。